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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2:25:52 作者: 似幡動
她似乎有些害怕了。就拿著那個托盤,站在走廊里,有些不知所措。
親愛的簡純小姐,她也許會在心裡想到,在她而前,似乎有一個來自深淵的惡魔。
它有著嚎叫一般的聲音,也許有著變換多端的性格,但是你卻不能懼怕它,你要接近它,「觸摸」它,識破它……
想到這裡,她再次鼓起勇氣拿起托盤,向著那扇被鎖住的房門靠近。
那種低語一樣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甚至於,她都能聽見那個女人嘴中幾個模糊的字眼。
「為什麼……『他』要離開我……該死……殺了『他』……」
女人說話的聲音十分迅速,聽上去模模糊糊的,不甚清晰。
簡純走到了樓梯邊上,那裡被兩扇鐵門攔住,欄杆間的縫隙,只能夠讓人將一條手臂伸過去。
兩扇鐵門間掛著一個巨大的鎖,鎖的鏈子纏繞在欄杆之上,一圈一圈的,像是在害怕什麼東西跑出來一樣。
樓上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模糊,語速也越來越快。
最後,隨著一聲呼嘯,一陣風將簡純手中的蠟燭徹底吹滅。
屋子裡,也再次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
「啪嗒。」
一聲輕響從門口那裡傳來。
簡純睜開眼睛,隨後朝著門口看去。
那是一名穿著圍裙的婦人。
她將鞋子脫下,放在門邊,站起身子,朝著窗戶走去。
窗簾被人一下子、拉開,清晨有些朦朧的陽光從屋外照射進來,落在了簡純的臉上。
簡純抬手遮擋住這刺眼的陽光,遲疑了一下,朝著婦人問道:「你是誰?」
婦人沒有回答。
簡純從椅子上坐直了身子,朝著婦人問道:「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
在她身前,那名婦人還是沒有回答。
簡純身子向前傾斜,雙腳踩在地毯上,站起身子,朝著那名婦人靠近。
「你……」她遲疑地問道,「是這所房子的主人嗎?」
「我?」那名婦人像是終於聽見了簡純的問話一樣,她抬起頭,朝著簡純看去,「這當然不是我的房子,小姐。」
簡純又繼續問道:「那你知道為什麼會有人將我關在這裡嗎?」
「這裡沒有人關著您,」婦人答道,「那邊柜子上就有鑰匙,您是自由的,隨時都可以從這裡離開。」
說完這句話,她轉過身子,繼續忙著收拾屋子。
看著她的背影,簡純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倒退著走了幾步。
外面是明亮的天空,她推開門走出了屋子
她可以離開這裡?
可以離開這個困住她的紅房子!
這裡似乎是一個城鎮,路上除了馬車,還有一種四個輪子的車子在路上飛馳。
天上飄著小雪,寒冷的季節中,人們穿著貂絨的衣服走在街上,悠揚的小提琴聲在空氣中迴蕩著。
簡純站在街上,就像是一個異類,迎接著人們異樣的眼光。
短暫的猶豫過後,她開始向著前面奔跑而去。
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袖睡裙。
飄逸的裙擺在寒風中留下一道痕跡。
帶著雪花,在空中旋轉。
她的鼻尖有些熱脹,赤防裸的腳趾也變得泛白而通紅。
裸露的腳踝不時摩擦著裙擺。
在周圍混雜著各種顏色的街道上,她就像是「純白」一樣的存在。
她的呼吸聲逐漸變得急促。
在她眼前,一排排高低起伏的建築向著後面「跌落」,不時從她的視野里退出。
呼嘯的寒風從她身邊刮過,吹起她的髮絲,在她耳邊輕盈地飛舞著。
潔白的雪花從空中飄落,落在她的衣服上,手臂上,鎖骨上,最後再被她溫熱的體溫逐漸融化,變成液體,順著她的肌膚滑落。
路上人們川流不息,喇叭的鳴聲不斷響起,似乎除了一開始,就再也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少女的離開,除了那個「他」……
她一路向著遠處跑去,直到筋疲力盡,再也跑不動為止。
終於她慢慢停住了腳步。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似乎來到了一片原野上。
四周——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白。
乾枯的草叢托起了一捧捧潔白的雪花,她站在這純白之上,呼吸急促地向著周圍看去。
這裡不是她熟悉的地方。
除了身後的那個城鎮之外,她看不到任何建築。
這是哪裡?
我又在哪裡?
她踉蹌著,向著四周打量。
雪花從空中飄落,四周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她出生的布蘭奇呢?跳舞的布伊頓禮堂呢?夏洛蒂長眠的墓園呢?
她驚慌失措地著著周圍陌生的環境,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這裡到底是哪?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是誰——是誰將她帶到了這裡?
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但是她卻無處訴說。
這對於她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一個——將她困住的牢籠。
她向後退了一步,身子不由自主地有些顫抖。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一種難言的恐懼湧上她的心頭,就像她在那所紅色的房子裡一樣,一種被窺視,被偷看的感覺在她腦海里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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