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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2:25:52 作者: 似幡動
音樂中提琴的聲音變得急促,舞台上的「天鵝」們似乎也變得惶恐。
她們像感應到了危險一般,揚起手臂,在舞台中不斷旋轉跳躍,像是優雅的「天鵝」即將從湖中飛走。
幕布後的簡純深吸口氣,在音樂聲再一次變調的時候,踮起腳尖,倒退著從幕布里「走」了出來。
此時的舞台上,就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
她在舞台上旋轉,時不時會踮起腳尖,向著四周張望,像是在看,她的「天鵝夥伴」怎麼不見了蹤影?
慢慢地,她開始在舞台上旋轉跳躍,像是那輕盈的天鵝,在湖面上張開了翅膀,在這一望無際的湖面上梳理著羽毛。
可是「天鵝」不知道的是,在湖邊,正蹲著一個獵人。
獵人手中那杆漆黑的獵木防倉慢慢抬起,瞄準了她的胸膛。
音樂聲變得更加急促,像是訴說此時「天鵝」的處境——緊張而又危險。
可她依然沒有察覺到,繼續在湖中梳理著自己潔白的羽毛。
音樂變得壓抑,節奏也越來越急促。
「天鵝」像是終於意識到了危險的存在,她抬起胳膊,驚恐地向著身後退去。
「砰」一聲槍響,子彈射中了「天鵝」瘦削的胸脯。
她的動作在空中定格,像是「天鵝」發出的無聲哀鳴一般,揚起她脆弱的脖頸。
慢慢地,她開始旋轉,一圈圈的,像是天鵝臨死前的悽美,緩緩地,倒在了舞台上面。
「天鵝」死了,她的身子落在水面之上,濺起了大量的水花。
音樂聲再次變得激烈而又壓抑,看到同伴慘死模樣的「天鵝」們向著落入水面的「天鵝」飛去。
她們用身子將死去的同伴包圍,用自己瘦弱的翅膀阻擋著獵人的靠近,保護著自己已經死去的同伴……
舞台上的表演還在繼續,坐在席位上的格普先生朝著羅爾白先生靠近問道:「先生,您覺得,這裡面誰跳得更為出色?」
「一開始那三個動作一致的丫頭倒是還可以,最後這個,動作倒顯得有些僵硬。」羅爾白先生簡單地答道。
「那就定下開頭的那三個丫頭?」格普先生繼續問道。
羅爾白先生沒有繼續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當做是回答。
緊接著,他朝著自己身邊正朝著舞台看去——但又一副魂游天外的兒子問道:「單白,你覺得裡面誰跳的最好?」
他問的十分隨意,似乎認定少年不會給他任何回復
果然在他問出問題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單白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可就在他轉過頭,想要和格普先生再商量幾句的時候,穿著紳士服的少年忽然開口說道:「最後死的那個。」
「你喜歡她?」羅爾白先生問道,「那我們把她招進芭蕾舞劇院?」
在他身前,單白並沒有再說些什麼,他的興趣似乎已經全部消耗殆盡,一直到芭蕾舞結束之後,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音樂聲逐漸停歇,格普先生側過身子,朝著漢金斯小姐說道:」小姐,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諮詢你。」
「格普先生,您說,」漢金斯小姐連忙露出了一個笑容道,「是——這些姑娘中,您有相中的嗎?」
「這個我和白先生自然有自己的選擇標準,」格普先生說道,「不過這最後一個出場的,按理說,都有她自己的獨舞了,應該是你這裡跳得最好的吧?」
「是的,格普先生,「漢金斯小姐說道,「那個姑娘叫簡純。」
「我並不想知道她叫什麼,」格普先生說道,「我只想知道,為什麼你們這裡跳得最好的人,動作會這麼僵硬呢?」
「因為……」漢金斯小姐笑容有些僵硬,她尷尬地笑了一下,一時間沒有想出應該怎麼回答。
「她昨天犯了錯,她的老師懲罰她,讓她吊著胳膊,站在架子上面,」在眾人沒有注意到的地方,穿著紳士服的少年說道,「她還在那裡,和我說了什麼是地獄。」
「地獄?」羅爾白先生說道,「利用一個孩子的可憐和同情心而裝模作樣,這是一個父親所不能忍受的。」
說到這裡,他站起了身子,朝著已經停住舞步的少女走去。
「親愛的簡純,純小姐——」聲音在禮堂中響起,他的身影十分高大,拖著長音,像一條隨時準備進攻的毒蛇一樣,「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和你談幾句話?」
「是的,先生。」站在隊伍末尾的簡純低著頭說道。
「那麼——簡純小姐——我可不可以請你將聲音再大一些,」他說道,「畢竟——我可聽不見你那像蚊子嗡嗡似的聲音。
「是的,先生。」簡純提高了聲音說道,她顫抖著邁開了步子,向著前面走了一小步。
「請再往這靠近點,小姐,請站在我的面前,並且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這裡是不會有人將你吃掉的。」
聲音響起。
簡純顫顫巍巍地朝著男子那裡靠近。
直到她停住了腳步,羅爾白先生的聲音才再次在她身前響起。
「簡·純小姐,」在她身前,男子背著手站在那裡,目光朝著簡純看去,「你認識我的兒子——單白?」
屋外傳來了一聲風的呼嘯,天色似乎徹底陰沉下來。
高高的穹頂在這昏暗的光線中似乎變得可怖,有一種迷幻、而又危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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