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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不是學表演的？」

    陳媛忍不住發問，但是周晉沒理她，一旁的導演助理給她解惑：「不是，學古典舞的。」

    這場戲拍完，裴雲之走過來，陳媛展顏一笑，和他打起招呼，還不忘誇獎：「小喻的演技真不錯。」

    裴雲之抿唇點了下頭，算是應下這份誇獎，但是並沒有答話。

    余光中捕捉到戚喻被助理用羽絨服包裹著，只有瘦瘦小小的一團。

    卸完妝，換上自己的衣服，戚喻沒有著急離開，坐在化妝間的沙發，目光一直盯著門外。

    大約過了20分鐘，裴雲之從門口經過，她起身追上去，喊了聲「裴老師」。

    裴雲之應聲回頭，看到她還沒走，只穿了一件輕薄的外套，總是裹在身上的羽絨服不知去向，站在走廊的裹著寒氣的穿堂風裡，他不禁皺起眉，立即推開身邊的門，「進來說。」

    裴雲之讓助理調高了空調溫度，又讓他們出去等著。

    關上門，化妝間只剩下他們兩個，裴雲之低眉看著她越來越尖的下巴問：「今天有好好吃飯嗎？」

    戚喻不敢隱瞞：「有。」

    裴雲之滿意的點點頭，目光向下，落在她穿的毛茸茸的雪地靴，「腳踝呢？」

    戚喻跟著低頭，扭動了一下腳說：「已經好多了。」

    她不願多說，裴雲之也摸透了她的性格，明明看起來又乖又軟，卻倔強堅毅，習慣性的藏起軟弱。或許她不參加舞蹈大賽是對的，否則腳傷還要高強度排練，豈不是會傷的更重。

    裴雲之收回看她的目光，垂下眼說：「還是要注意，儘量少走路，多休息。」

    戚喻：「嗯，我會的。」

    「找我有事嗎？」裴雲之說，目光重新回來，落在她未施粉黛的臉上，小小的很白淨，眼尾有一粒很小的痣，有點可愛。

    戚喻觸及他的目光，不自在的低下眉，才記起自己的目的。

    「我想請你吃個飯，」沒等裴雲之說話，擔心他會拒絕，又趕緊補充一句：「只是想感謝一下，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肯定演不好顏卿卿。」

    她抬起眼眸，目光落入他深沉的眼眸中，呼吸停滯了片刻，帶著微微顫音問道：「可以嗎，裴老師？」

    裴雲之答應了，隨後又笑了一下，「你等我一會兒，我換個衣服。」

    難得見她說這麼多話，本來就沒打算拒絕，但她好像認定他會拒絕似的。

    戚喻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唇畔浮起兩個淺淺的笑渦：「好。」

    她的表情一向很淺，笑容也是淺的，顯得乖順，卻很甜，裴雲之禁不住多看了一會兒。

    戚喻心情愉悅，有些後知後覺，似乎耽誤了他卸妝換衣服。於是連忙說：「我先出去，等會兒見，裴老師。」

    裴雲之少見的晃了神，片刻後，才用氣聲應道：「嗯，等會兒見。」

    戚喻離開化妝間，長舒一口氣。

    自從在醫院醒來，得知夏欣妍已經離開，壓抑的情緒得以釋放，戚喻便盤算著請裴雲之吃飯，是真心實意的想要感謝他的。

    她的戲份接近尾聲，殺青後想再見面肯定很難了。

    進組以後，雖然和裴雲之吃過幾次飯，但每次都有許多人在，不敢一直關注著他，對他的口味不太了解，只知道他不喜甜、不食辣。最後還是覺得吃家鄉菜比較保險。

    戚喻提前訂好餐廳，乘坐裴雲之的車一同前往。

    侍者將他們領入包間，圓桌旁擺著六把椅子，戚喻選擇了和裴雲之相隔的位置，裴雲之見狀故意逗她說：「離我那麼遠做什麼？」

    戚喻手在椅背上握緊，裴雲之看到她白皙的手背經骨分明，指著自己旁邊的椅子，說：「坐近一點。」

    戚喻依言坐過去。

    雖然相鄰，彼此間也隔著至少20公分的距離，但他的存在感太強，心神不可避免的被他牽引。

    這是他們第一次單獨吃飯，戚喻有些鼻酸，同時又覺得慶幸，至少有過這樣的經歷，不至於留下太多遺憾。

    侍者撤掉多餘的餐具，戚喻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跟了一路的小雅不見蹤影，便看向他問：「小雅呢？她怎麼沒進來？」

    「不是請我吃飯嗎？管她做什麼。」裴雲之脫下外套，搭在另一旁的椅子上，抬眼看向她，明明語氣溫和，卻像是在質問。

    戚喻被問住，又愣愣的點了下頭。

    裴雲之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拿起菜單遞給她：「點菜吧。」

    「哦。」戚喻接了菜單，卻又再次發起愁來。將菜單從頭翻到尾，又從尾翻回來，秀氣白淨的眉心越皺越緊，好似一個菜都沒選中。

    裴雲之抽走她面前的菜單，沉聲道：「我來吧。」

    「好。」戚喻答得爽脆，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裴雲之點了幾個招牌菜，戚喻捧著杯子喝水，每次問到她的意見，她總是點著頭小聲說可以，乖得惹人心頭越發綿軟，說話音調不自覺的降了又降。

    點完菜，裴雲之聊起一些南城往事，這才知道他們不僅共同上過「游泳小健將暑期班」，還是南大附屬學校的校友，只是年齡差得多，他高中畢業時，她還沒上小學。

    雖然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每個南大子弟都逃不過附屬學校的命運。

    這些令他意外的事情，是戚喻早就只曉的，甚至青春期時不止一次的想，若是她早出生幾年該多好，與他相伴走過一些時光，說不定能一直留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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