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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2:23:37 作者: 摺紙螞蟻
    隨後瞅了一眼顏卿卿,擰眉低罵:「還不快滾?」

    顏卿卿不敢反抗,扶著牆站好,慢吞吞走下樓梯。

    對待顏卿卿很強硬的李強,面對談望時又是另一張面孔,點頭又哈腰的討好。

    談望瞧卻沒理他,關上門,滿腦子想到的都是剛剛那雙恐懼又委屈的,瀰漫著霧氣的雙眸。

    客廳角落擺著一張木製單人床,鋪著薄薄的褥子,床腳地上放著帆布旅行袋,凳子上擺著菸灰缸,還有喝剩一半的礦泉水。

    這些就是房間內里所有東西,一室一廳的房子竟顯得又空又大,他仿佛只是暫時落腳在此處,隨時都可能離開。

    談望掬水洗把臉,點了支煙,倚著牆吸了一口。煙燃至一半,突然認命般把煙摁滅在牆上。

    他在舊街巷的長椅上看到蜷成一團的顏卿卿。

    雙眼緊緊閉著,薄薄的眼皮上透著青色血管,臉色蒼白,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鼻尖也是紅的,垂在長椅的手臂虛握成拳頭,隱約能看到被鐵絲網劃破的手掌。

    衣衫單薄的躺在北方室外,沒病也能凍出病來。

    談望走過去,踢了踢她放在長椅上的鞋底,而她只是皺了皺眉,沒有睜眼,很不舒服的樣子。

    顏卿卿醒過來時,人已經坐在社區醫院的輸液大廳,周圍一片熙熙攘攘,手背扎著輸液管,身上蓋著一件陌生外套。

    她盯著被包紮好的左手,想不起自己為何會在這裡。

    「醒了。」

    顏卿卿聞聲回頭,竟然看到早上那位很「凶」的鄰居,並丟給她一杯熱豆漿和兩個包子。

    「咔。」周晉的聲音傳來,戚喻下意識的去看鏡頭。

    周晉:「情緒不對。」

    戚喻抱著豆漿和包子,不知所措,聽到周晉又說:「你到底有沒有揣摩透顏卿卿的心思?」

    周晉說話直白,一旁李蔚不禁吸口氣,怕戚喻會哭出來。

    周晉叫了暫停,讓戚喻找找情緒。

    豆漿包子的道具已經被拿走,戚喻干坐著,對著纏著白色繃帶的手掌發呆。情緒、情緒,怎樣是顏卿卿現在的情緒?

    從拿到劇本開始她一直在想、在揣摩,她自認已經很用心了,可就是做不好,達不到導演的要求。

    她也想成為顏卿卿,可她真的不是。

    戚喻吸吸鼻子,心情極度沮喪。

    就在這時,一張紙被遞到眼前,被兩根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她順勢望過去,裴雲之不知何時在旁邊坐了下來。

    「我沒哭。」戚喻說,帶著少有的倔強,聲音卻有些沙啞。

    裴雲之點點頭,溫聲稱讚:「嗯,真堅強。」是沒哭,眼睛卻很紅,一股子委屈藏在裡頭。

    他收回紙巾,修長手指擺弄著將它整齊疊好,又說:「周導說話直白,但是沒有惡意。」

    「我知道,」戚喻說,聲音不禁低落下去,「我還是做不好。」

    裴雲之不擅長安慰,他也不是來安慰她的,只能說:「你覺得,顏卿卿是什麼性格的女孩?」

    戚喻想了想,不太堅定的小聲說:「敏感,自卑。」

    「嗯,」裴雲之鼓勵的看著她,「還有呢?」

    戚喻有了一些自信,又說:「缺乏安全感。」

    裴雲之點點頭:「她從昏迷中醒來見到談望,這個只見過一面的陌生男人,不知道他有何目的,她下意識察覺到危險。」

    所以顏卿卿更多的是躲避和防備,還有害怕。

    聽了裴雲之這番話,戚喻才恍然大悟。

    電影是按著順序播放,卻是打亂了順序拍的。他們已經拍過吻戲,現在又回過頭拍初遇,對於顏卿卿的情緒,她的確很難把控。

    裴雲之:「顏卿卿的台詞不多,她的情感只能通過表情和肢體語言來表達,對表演能力要求很高,」他頓了一下,又問她,「進組前有老師教過你表演?」

    「對。」戚喻點點頭。

    裴雲之:「挺好的。」

    戚喻沒琢磨出這個「好」是指什麼,她不敢自作多情地認為他在誇她演的「好」,但她還是很真誠的說:「謝謝你,裴老師。」

    裴雲之笑了笑,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她在他的注視下撐不過兩秒,便心跳加速、四肢僵硬,看到他招手喊來化妝師給她補妝。

    「她的唇色太紅。」裴雲之對化妝師說。

    戚喻怔了怔,然後抿緊唇。

    上次拍吻戲時,裴雲之就發現戚喻的唇色紅,可能是天生的。如果說她哪裡最不像顏卿卿,大概就是唇色,電影中的少女總是蒼白的,而她卻更加鮮活。

    化妝師姐姐彎下腰打量戚喻,笑著說:「別抿唇,我看看,唔,你唇色本來就挺紅,記得別抿嘴。」

    「嗯。」戚喻乖乖仰著臉讓化妝師補妝。

    「怎麼臉也這麼紅?」化妝師詫異,「你挺吃妝粉的。」

    戚喻覺得臉更燙了,硬著頭皮說:「我也挺能吃飯的。」

    化妝師沒想到她會這麼講,笑的更開心:「你可真可愛。」

    戚喻笑笑,餘光看到裴雲之起身離開,她才緩緩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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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拍攝就順利的多。

    顏卿卿回頭,竟然看到早上那個「凶神惡煞」的鄰居,肩膀不自覺的往後縮了縮,小心又防備的盯著他。

    談望沒說話,只是將熱騰騰的豆漿和包子丟進她懷裡,在和她隔了一個位置的地方坐下去,看了一眼輸液袋,拿出手機玩起遊戲,沒有再和她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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