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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59:55 作者: 歡何極
    「槐妹?」梁帝笑笑, 「你們二人還真如親姐妹一般。」

    「阿姮, 難得有人能得你這般喜歡,朕心甚慰啊。」

    他拍了拍蕭姮的手,輕嘆一聲, 滿是柔情。

    蕭姮的心瞬間便軟了下去,「勞皇上總想著妾,妾無事的。」

    梁帝責怪道,「怎麼會無事?朕看你又瘦了,偏偏太醫日日回報都是一切如常,朕才放心沒來看你,沒成想你一點都沒好好照顧自己。」

    三言兩語將蕭姮感動得不行,她本以為梁帝已經許久不搭理她,可能是變心了,原來他竟暗暗關注著她的身體,百忙之中還特意召太醫前來詢問。

    她美眸中含著淚光,若隱若現,唇邊揚起了歡喜幸福的笑意,柔聲道,「您的心意,妾一直都知道。」

    「您放心,妾日後必定好好照顧自己,再也不讓您擔心了。」

    玉容在旁邊悄悄鬆了口氣,總算不用擔心主子鬱結於心、茶飯不思了。

    陸槐卻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她愣愣地看著梁帝將蕭姮哄得心花怒放,心中充滿了疑慮。

    在梁帝面前的蕭姮,似乎更她認識的那個聰慧內秀的蕭姐姐不一樣,平白無故的,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陸槐怔忪出神間,想起了她的心上人,過去父親斥責她時說,她會看上大海哥是昏了頭了,陸槐當時只覺父親固執迂腐,現在想起來,或許真正的情意真會讓人昏頭的。

    梁帝無意間瞥見陸槐思念她愛郎時柔情似水的眼眸,心弦一動,陸槐本就生得溫雅秀麗,一旦染上些許柔情,整個人的氣質便如同盛滿了落花的溪水,既溫柔又清新,還纏繞著說不清的柔腸情思,若說後宮裡有誰最適合「小家碧玉」四字,那就是她了。

    他見識過各種美人,但像陸槐這種細品才有味道的類型,還是頭一次。

    之後,陸槐被梁帝留在了延禧宮用膳,餐桌上,看著蕭姮、陸槐親昵和樂的模樣,梁帝笑道,

    「你們這樣親近,連朕都捨不得分開,不如將陸答應遷來延禧宮,與你一同住,可好?」

    這句話是問蕭姮的。

    蕭姮一怔,再看陸槐也是眼含希冀的樣子,便答應了,「這自然好,若不是您先開口了,妾也是要跟您提的。」

    她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蕭姮並不知道陸槐在秋華宮被蘇嬪為難苛待,所以見陸槐期待高興的樣子,只以為她是承了梁帝的情,就生出了醋意。

    好在雖然梁帝讓陸槐當晚就搬進了延禧宮,但他人還是歇在了她那兒,說談間多有是因為她才照顧陸槐幾分的意思,蕭姮心頭的醋意也就漸漸消了,

    「槐妹自侍奉您來從未得您的寵幸,如今想來的確不該。」她嘆道,「說起這個,妾又想到了皇后娘娘,當初若不是妾……」

    梁帝立馬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休要提她!」

    只要想到蔡蘇亞,一連串讓人煩心的事情也跟著來了。

    蕭姮婉言勸道:「皇上,您跟皇后娘娘到底是夫妻,若是常年這樣冷淡下去,讓旁人見了,難免有非議。」

    梁帝不可思議地低頭看她,「你是在勸朕善待皇后?」

    「她害你這麼多次,你就不記仇?」

    是的,哪怕查出來國宴上的事情是鄧方乾的,梁帝還是把仇記在了蔡蘇亞頭上。

    反正他是皇帝,天下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蕭姮莞爾笑道:「皇后也並未為難妾什麼,況且妾也不是為了她,是為了您啊。」

    「若是後宮能一派和樂,您也就無後顧之憂,可以專心處理國事了。」

    梁帝面色沉沉,「這是朕和皇后的事情,跟你無關。」

    蕭姮仿佛迎頭一棒打在她頭上,整個人都僵住了,驚愕的神色緩緩退去,神情中夾雜著一絲受傷,「是您的事情,怎麼會跟妾無關呢?」

    梁帝凝眉,深深看了她一眼,臉上的笑容不知道什麼時候褪去了。

    驀地,他一把掀開身上的被子,動作飛快地套上明黃龍靴,一邊往外走,一邊嚷著,「來人!」

    蕭姮猝不及防,攔都來不及,只能揚長聲音喚了聲「皇上」,就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

    玉容正守在門外,將梁帝忽然大步走出來,拂袖而去,心中一驚,趕忙扭頭衝進寢殿,

    「主子!」

    「主子,皇上怎麼忽然走了?沒事吧?」

    蕭姮幽幽嘆了口氣,「皇上只是生氣了。」

    「生氣?」玉容瞪大了眼睛,急忙問道,「是因為陸答應的事情麼?」

    「不是,」蕭姮搖了搖頭,看上去倒沒有多著急,「你也別多問了,不是大事。」

    「等皇上冷靜下來,就知道我是為了他好。」

    讓梁帝跟皇后和好,難道她心裡不吃醋麼?

    蕭姮無奈地想著,她也只是希望梁帝以後不用再為那些層出不窮的謠言所煩惱啊。

    梁帝從小就是這性子,衝動、執拗、自我……某些品質他在先帝和先皇后面前不會表現出來,但對蕭姮就不一定了。

    在他的成長壞境中,她是他唯一能放心表露出真面目的人,這也是她在梁帝心中地位特殊的原因之一。

    實際上,原本事情確實是按照蕭姮所想的來,梁帝氣沖沖地離開,等第二天睡醒說不定就想通了,轉而感動起蕭姮不惜冒著惹怒他的風險也要勸告他的這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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