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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58:33 作者: 蔣岑耳
    溫濡沁站在一旁愣愣看著,似乎沒想到他能隱忍克製成這副模樣。

    她的心臟,突地抽得一疼。

    過了很久,唐韞把全部照片撿了起來,朝她伸出手,眼底一片深黑,黑得望不見底,聲音凜冽而冰冷:「底片和U盤。」

    溫濡沁望著他的手心,惶惶然一笑。

    姜萸之回工作室換了一件禮服,簡單地化了妝,驅車趕往唐韞所說的宴會地址。

    今兒是黃家老爺子的八十大壽,她進來時,宴會已經進行了一半,觸光交錯,一派熱鬧景象。

    但唯獨沒見到唐韞的身影。

    姜萸之一邊逢人打招呼,一邊尋找唐韞。

    唐韞銷毀照片和其他證據,從二樓下來。

    正巧姜萸之也尋到了這邊,在拐角的地方,兩人猝不及防碰上,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望著對方。

    明明彼此的目光平靜得不像話,可無端端生出滿腔無聲的情誼。

    好像是愛。

    因為姜萸之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眼睛就彎了起來,像藏了滿天的碎星星。

    「你去哪兒了呀?讓我一頓好找。」她走過來。

    唐韞擯棄了所有情緒和暗黑,伸出手,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

    姜萸之被他抱的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不明所以地問:「這是怎麼了呀?」

    唐韞只是沉默地抱著她。

    那次她落水肯定與溫濡沁有關,可她竟然說不是。現在也不難想,無非就是溫濡沁用這些照片來威脅她。

    他的心臟抽的一下,緊緊發疼。

    「沒什麼。」抱了很久,唐韞終於鬆開她,望向她的眼角眉梢全是溫潤的淡淡笑意,「我們去見一見黃老。」

    唐韞挽著她見完了老當益壯的黃老爺子,兩人面帶笑容和迎面的人打招呼,姜萸之突然輕聲說道:「這次我可能保不了你了。」

    「?」唐韞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口問道,「你去幹什麼了?」

    本來唐韞打算去接她,結果姜萸之神秘兮兮地說要去干一番大事兒。

    「這是秘密。」姜萸之言簡意賅,看到許悉和衛素清手挽手過來,她立刻放開手,給了許悉一個擁抱,「悉悉。」

    「姐!」許悉變了很多,眼角的笑容比以往更加柔軟,走路時隱隱帶著一股傲然的自信。

    聽說前些日子於美珍破例帶她去參加巴黎的春夏發布會,拿了一個還不錯的成績。

    短短時日能有這些成就,實屬不易,天賦和運氣也缺一不可。

    她親昵地回抱姜萸之:「好久沒見了,好想你啊。」

    兩人抱了好一會兒,姜萸之拉著許悉去沙發上坐著,還讓唐韞去幫兩人拿點兒小零嘴兒和飲料。

    「你這地位怎麼這麼低了?」衛素清將胳膊搭在唐韞肩膀上,調笑。

    唐韞無聲地笑了笑,去一旁拿了些姜萸之愛吃又卡路里低的小零嘴兒。

    衛素清撇撇嘴,嘴上說著不拿,手上也跟著選了一些許悉愛吃的:「她現在跟萸之一樣了,只吃水煮,葷腥一點兒都不碰。」

    唐韞突然問道:「不畫畫了?」

    衛素清愣了愣,許悉畫畫確實很有天分,跟她母親一樣,去做模特著實可惜。

    他抿了抿嘴:「其實她不是很喜歡畫畫,當時選擇畫畫,也是……」

    說起這件事兒,自從許悉和家裡鬧翻後,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所以許家父母到現在都不知道許悉去做模特了。

    若是知道,還不得鬧出個什麼風浪。

    「這一家人……唉。」

    許悉很少和衛素清談起家裡的事兒,他有時候有心想開口,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至少他是相信許悉,相信她這樣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將自己的親弟弟推下去。

    唐韞拍了拍衛素清的肩膀:「好好對人家就行。」

    衛素清回頭看了一眼和姜萸之聊天許悉,不知聊了什麼笑話,兩人開懷大笑,他似乎都能聽見女人如鈴的笑意。

    他收回視線,笑道:「不管怎麼說,萸之也給了她很多幫助。」

    唐韞從鼻音里輕輕一哼。

    衛素清抬眸看他:「阿韞,其實我覺得你也變了很多。」

    「是嗎?」唐韞卻渾不在意。

    「可能是她改變你了吧。」衛素清自言自語道。

    「不是。」唐韞一邊回道,一邊拿著零食走向姜萸之。

    他一直覺得自己從未變過,至少愛是這樣的。

    從未改變過。

    ……

    許悉有事兒和衛素清離開了,唐韞又去和商業夥伴聊合作。

    姜萸之百無聊賴地喝了一口香檳,餘光一掃,遠遠看見鄭羽落坐在沙發上獨自喝酒,她旁邊是徐邵言和某個友人正誇誇其談。

    她招手叫來了一個侍者,笑著說:「把這杯香檳送給那位鄭羽落女士吧。」

    侍者微微彎腰應下。

    他走到鄭羽落那桌,禮貌地詢問道:「請問是鄭羽落女士嗎?那位女士讓我把這杯香檳送給您。」

    幾人聞言望過去。

    姜萸之閒適又慵懶地靠著,舉起酒杯朝他們揚了揚,將豪門闊太太的姿態拿捏得恰好到處。

    徐邵言怪異地看了一眼姜萸之,她言笑晏晏,臉上卻看不到一絲生氣的痕跡。

    鄭羽落一頓,笑著接過侍者手裡的香檳:「替我謝謝她。」她說完,也朝姜萸之的方向舉起酒杯,做了個乾杯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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