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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2:19:40 作者: 小龍蝦冰淇淋
「我的孩子什麼樣子我知道,他比你兒子強一百倍,我會管好他,你也管好你的孩子。我們家沒什麼能失去的,只有我們娘倆。」
她只說這句話,對面的人以為她是瘋子,把孩子拽到身後,瞪著眼睛一句話沒說,徑直走開。
趙家航永遠不會知道這件事,他從不知道在那些謹慎的時光里,他媽媽被當成徹頭徹尾的寡婦瘋子替他出頭。他委屈、不甘,仇恨這個世界,有那麼一段時間,他厭惡他的媽媽,因為他討厭世上的一切,包括他自己。沒人能責怪他,其他人沒有資格,他媽媽永遠不會責怪他。
趙家航到最後也不會知道那些,人生總有缺憾,轉變開始的那一刻已經釋懷一切,看見忽略的那些細節,從模糊到清晰,愛很明了,他開始承認自己想念從前。
董樂瑜知曉一切,可以替他堅定。角色和演員交輝相映,承載著對方的希望和人生,在某些時刻他們是一個人,短暫走完他的一生,站在不同的角度分析,跳脫不出去。承認局限存在,幫他洗脫罪名。如果所有人都有罪的話,他們的做法是否更加合理,沒有傷天害理,到最後仍然守住老師的身份,趙家航稱得上老師。
拍攝殺青照片,在酒店吃殺青宴,《齊奇》拍攝結束,李謹抽身速度很快,看見外界環境的那一刻齊奇抽身,剩下李謹在這個世界,並不孤單。
她們劇組只要李謹殺青就意味著所有情節拍攝完畢,這部電影就是純粹的大女主,海報上只會有她。別人只是邊角料的補充,她是宇宙源起,萬物中心。
進組那幾天拍過幾天醫院的戲份,鈴聲響起來,齊奇會關掉鬧鐘,護士走進來,吃藥,接受問訊,「房間裡還有其他人嗎?你能看見嗎?」
鎮靜的回應,「你和我。」
這是故事的開端,不是電影的開端。鏡頭掃到畫紙上的畫面,一晃而過,特寫在齊奇臉上。張張嘴,似笑非笑。
她們劇組演員不多,工作人員很多,李謹坐在陸離旁邊,「你下半年有沒有空,我有個本在寫,發你郵箱,你看看喜不喜歡。」
李謹笑笑,「您這行程太趕,影片剪輯,上映宣傳,下半年還能空出時間和精力拍新片?」
拍攝一部作品需要的時間遠超它上映的那一個月,曇花一現。不分晝夜的劇本寫作,演職人員的招聘,陪投資人吃飯湊齊班底,資金到位,幾個月的拍攝,剪片、審核,等待上映。這些加在一起構成前期工作,如果要參加評獎的話,更要提前安排,控制時間,紅毯走在上映之前。
有時候一年可以完成兩部,個人因素占大頭,看導演的個人實力。資金充足,核心工作人員始終跟組,剪片的時候全神貫注,占盡天機,能實現高產。
但陸離始終算得上高產,至少一年一部,最瘋狂的時候一年拍了三部,除去一部能看,剩下兩部被罵的體無完膚。
看著李謹,「你要是能空出時間,年前剩一個多月,我們先拍起來,剩下的那部分年後再說。」
沒給確切的答覆,剛殺青需要沉澱,無間隙的進組有危害,李謹很清楚。上半年沒什麼休息的時間,《出城》很快要進入預熱時期,他們需要跟著宣傳。《齊奇》估計會在九月或者十月份上映,看楊冀望的進度。
其實李謹和陸離合作之前一直有個問題,作為導演靈感不會枯竭嗎?很多導演一輩子拍不了幾部電影,每一部都花上幾年籌備,無論作品是好是壞,一直以來始終保持著旺盛的創作欲望,每年都有作品和觀眾見面,無論收穫怎樣的評價,從來沒有退縮,嬉笑怒罵,勇往直前的氣勢非常難得。合作過之後,對她的表達力多多少少有些理解。女孩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的背面,獨當一面,做導演、做工程師、化學家,做那個改變規則的人,每個女孩都有這樣的能力。即使觀眾不買帳,她仍然貢獻著自己的力量。
「看您當導演讓我也想嘗試一次。」這是三個多月以來,李謹第一次說這件事情。片場嘈雜,但她能掌控一切,對整體的把控,對細節的強調,對演員狀態的及時把握。操盤整個大局,沒有意外,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陸離抬起茶杯,和李謹碰了碰杯,「特喜歡被你這種演員夸,李謹,保持你最大的優勢——真誠。」
「你要是想當導演更得多和我合作,我一點點教你,班底隨你用,贊助給你拉好,省得你到處跑,到時候我給你當副導演,順帶著當製片人。」
陷入沉思,得出結論,說:「您說這話,我像是什麼都不用干,那還是再修煉幾年,少給您添麻煩。」
在別人那裡輕而易舉的動作,隔行如隔山,導演成為暫時擱置的夢想。當李謹有更高的表達欲,想和這個世界直接對話的時候,再轉行也不遲。以前說的是真的,對現階段的李謹來說演員是最有吸引力的職業,塑造一個個鮮活的人物,學到很多新鮮東西,在平行時空感受喜怒哀樂,感受他們不同的表達方式,理解他們眼中的人性。在更廣闊的環境中成長,難得的人生經歷。
她點點頭,「你現在這個狀態,當什麼導演,虧本。浪費天賦和時間,等到你演不動的時候再當導演,等到給別人講戲不覺得遺憾,不想著上場的為什麼不是自己的時候再轉行。」
筷子放在碗上,「現在讓你給他們講戲,你不知道得老上幾歲,心裡想著,他們這樣還不如我自己上。」勸告李謹:「所以現在別從演員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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