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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52:42 作者: 松松挽就
方才一番旖旎糾纏,該是被人看見了罷。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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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四十六:質問
說也是巧, 沿原路返回,剛走到地,金明池這處便下起了小雨。
秀雲綿娘站在柳樹下, 忙撐起傘躲雨。不遠處有兩道人影走來,雨色朦朧, 看清了才知那是姑爺和娘子。
而兆諄仍悠閒地坐在岸邊,釣具收了起來,他便坐著同林之培說話。兩人不知在說些什麼, 待晏綏走進時,竟見林之培的臉色比先前陰得更瘮。
「旁人見天落雨忙四處逃竄, 欲想找個避雨處,為何兆相卻不以為然呢?」林之培說著,瞥見晏綏站定, 忙站起身來, 那小馬扎竟是又被他一腳踢翻來。
「這雨下不大。」兆諄起身,把馬扎收好。
「慎庭, 二姐。」兆諄目光在二人身上轉,「你倆就先回家罷。棘手的事, 往後再說。崔台長的事官家心裡有數,不會冤枉好人, 也定不會放過任何一位不懷好意的小人。」
兆諄接過晏綏遞來的青傘, 他自有相府里的馬車來接。只隨口|交代幾句, 便轉身離去。至於那魚桶, 自有人來拿去稱重。
「林大官人,你也回去罷。」崔沅綰偎在晏綏身旁, 輕聲說道。
「便是崔娘子不言, 我也要趕緊回去。」林之培掃視一圈, 「這處人人都備著傘,唯我獨自淋雨,活得像是笑話一般。」
「知道就好。」晏綏噙笑,顯是心裡十分暢快。
「林家郎,請罷。」
林之培也沒轍,他此行目的半分未達到,還平白吃了癟。再多待一刻,他心裡猝的火就要把這片給燒得寸草不生。
雨中路上,遊人兩三成行,倒真撐傘漫步。唯有林之培一人,衣袍被淋濕,緊緊裹著身子。
他的背很僵硬,或是根本彎不下腰來,背上逐漸顯現出血跡來,星星點點,帶著紅意,被雨沖刷的不甚真切。
待到林之培走遠,晏綏才喚來人把魚桶抬到池苑中去。
這一喚,才叫崔沅綰看清,原來周遭的遊人竟都是晏綏的眼線。翁媼,娘子小官人,在晏綏打響指後紛紛跪倒在地,聽他命令。
「這……不會都是暗衛軍里的人罷?」崔沅綰抬頭望著晏綏的臉,頗為不解。她只知有暗衛軍的存在,卻對暗衛軍中的內情毫無頭緒。
她也曾想找探子暗中調查暗衛軍,得到的卻是故意放出的假消息,自然是晏綏指使。原來她身邊形形色色匆匆而過的陌路人,興許都是晏綏安插在她身邊的人麼?
瞧她瞎想起來,晏綏忙開口解釋:「這都是先前在昆街救來的奴隸而已。我把他們救出來,助他們脫離奴籍,只要能聽話,為我所用,便永遠有一口飯吃。」
崔沅綰點頭,「你一文官,便是會武,如今常居都城,哪裡用的著上陣殺敵呢?文官安心治國,為何要招攬這麼多人於麾下?就不怕,有朝一日,他們會反咬一口麼?」
晏綏驚於她不切實際的幻想,耐心解釋著:「從奴隸窩出來那日,他們身上便被下了蠱。蠱毒在身子骨里潛伏,若有二心,即刻斃命。畢竟之前是奴隸,知道這條命有多麼可貴,自然不會輕賤自個兒的命。」
說到蠱,難免叫崔沅綰想起公主府上的三位小官人。
「真有這般玄乎麼?」崔沅綰嘟囔一句。
「你若不信,不妨試試情蠱。」晏綏說道,「母蠱下在我身里,子蠱下在你身里。子蠱只能依靠母蠱,你心裡也只能有我。若是變心,子母蠱兩方都會死亡。」
晏綏扣緊崔沅綰的腰,青傘朝她傾斜,「你要試試麼?」
眸里滿是認真,這般不是在誆人。崔沅綰抬頭,對上晏綏玩味乍起的眼眸,只覺自個兒要被他吸走了魂魄去。
「何必這般自輕自賤呢?」
崔沅綰挽著晏綏的胳膊,拉他朝馬車處走去。
「難道慎庭哥哥是不相信我只會喜歡你一人麼?」
晏綏意外沉默下去,悶聲走著路。崔沅綰要在娘家待著處理家事,他也要去牢獄裡見見岳丈。兩人自池苑處分離,竟沒再說半句話。
這場雨叫秀雲綿娘也坐到馬車裡去崔沅綰坐在主位,她二人便坐在兩邊次位,無意偷瞄自家娘子一眼,見娘子若有所思,一時也不敢說話。
宅老接來崔沅綰,此時見她便如見活菩薩一般,忙走向前去迎人歸來。
「二娘子,你快去勸勸夫人罷。夫人今早趕去姨娘娘家找人,竟發現姨娘又勾搭上娘家的遠房表哥來。家主昨日才出事,今日這姨娘就要與我崔家決裂,說是原先被家主欺壓,沒有半點自由。如今家主在牢獄中,她才能逃出來。」宅老大喘著氣,宛如漏風的煙囪一般,說得萬分艱難。
「姨娘做的事當真有她那窮酸娘家的祖傳風範。」崔沅綰叮囑宅老幾句,連衣裳都不顧得換,摘下帷帽直奔王氏的屋去。
張氏原本有一竹馬表哥,兩人多年未見,不知是否藕斷絲連。張家說也可笑,從祖輩起,家裡每位未出閣的黃花閨女,都會與表哥有著密切關係,偏偏每對都沒結成姻親,嫁的都是貴家,幾代人,連著給貴家做妾室。
原先崔發把張氏接進門時,王氏便大鬧一番,說此婦敗壞家風。奈何崔發情深意重,縱是髮妻一哭二鬧三上吊,崔發也巋然如山,半分神情未變。原本每月十五都要歇在張氏屋裡,後來索性放肆開來,連著幾月都歇在張氏房裡。除卻月事那幾日,旁的時候,兩人每夜都要糾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