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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52:42 作者: 松松挽就
    秀雲說是,一陣心疼。

    *

    雨後雜氣都沉到了地上去,青草上還沾著露水。

    草草用膳後,崔沅綰便急忙上車,催著車夫往東邊去趕。

    說也是巧,剛走上大道,正巧是朝官下朝的時候。

    車簾被風一掀開,便能見三三兩兩的幾位官騎馬騎驢而來。頭戴幞頭,身著公服,腳蹬長靴,最先出來的都是些散官。如今隴西混亂,官家放假兩日後,公務自然就堆了起來。這會兒還被官家留在殿裡的,不是三省的宰相,便是樞密院的長史。

    官家自然會把晏綏留下來商討事宜,可崔沅綰去到的時候,偏偏看見了一身常服,撐著一把傘立在橋頭等她的晏綏。見她來了,便邁步朝這方走。

    路上又下起了小雨,也是趕巧,崔沅綰偏偏沒帶傘,末了還覺著把車夫也給連累了。下車後便叫車夫拉著車趕到茅棚下,說晏綏會來接她。

    她的腳剛踩實到地上,傘便遞了上來。

    「雨下不大,沒這把傘也無礙。」崔沅綰想往後躲,可身後馬車早已走遠,她才剛躲半步,便被晏綏給扯了過來。

    晏綏並沒有接話,反而拉著崔沅綰的手便往橋上走。

    「是我疏忽,只拿了這一把傘,委屈你與我共乘。」

    崔沅綰並不在意。東湖的景她也看過幾次,不過這處的錦鯉倒是沒親自餵過。走下橋乘上舟,晏綏叫她隨意看景。

    崔沅綰道好,只是要了幾小盅魚食,手一揮,魚食便灑滿一片春江水。

    紅鯉一瞬之間便聚了過來,的確如人所說,活脫脫像個藕臂白嫩的小娃子,歡脫無憂。

    二人同乘一舟,晏綏見崔沅綰開心,心裡也歡喜。閒來無事,半躺在舟上,支手觀賞的這幅蓮池美人圖。

    不過這難得的好心情在校舟被撞的那刻瞬間消散。

    舟尾猛地被懟上,崔沅綰驀地失去了支撐點,向後倒去。

    「啊!」一聲驚呼聲傳來。

    待到崔沅綰反應過來時,手裡的魚食灑了一池,舟下紅意滿片。而她被晏綏給摟了過去,躺在他懷裡,被他緊緊鎖著腰。力道之大,叫崔沅綰覺著肋骨都是疼的。

    她向後望去,還未看個清楚,便被晏綏給扭過了頭,強硬地按在他的胸膛前。

    身邊沾染上了雪鬆氣息,可耳畔傳來的,卻是驚魂未定的喘息聲。她還沒見過晏綏如此驚慌的樣子。

    崔沅綰把手覆在了晏綏的衣袖上,輕輕扯著。還未開口說話,晏綏的話便傳了過來。

    「別看他。」

    他是誰?又是林之培那個麻煩精?還是晏昶?

    「只能看我。」晏綏又道。

    那般不容置喙的語氣,崔沅綰竟然聽出了乞求之意。

    作者有話說:

    下一更在28號下午4點。

    才開文就想寫番外hhh,目前想到的只有前世番外,長期收集番外內容中~

    第12章 十二:搶妻

    「原來是慎庭兄。這邊夏景正好,不曾想這莽撞的船夫竟撞了一船春色,真是可惱。」身後一道聲音傳來,恍若淌下來的汩汩清泉水一般動聽。一句戲謔話竟也能聽出個雅士風骨來,真叫人覺著稀奇。

    「誰呀?」崔沅綰見掙扎不開,索性就軟在了晏綏懷裡,悄聲問著。

    晏綏可不是會懼怕誰的人,可如今在她面前露出了難得一見的慌張神態,竟勾起了崔沅綰的興致。

    身後一扁輕舟悄然劃上前去,晏綏索性摟著崔沅綰往後一躺,臂撐舟身,手攬細腰。二人的衣襟都凌亂了幾分,也倒是應了那人的話,一船春色。

    「原來是原先生。」晏綏出聲道,早已不複方才的慌亂無措,又成了那般一貫的遊刃有餘的模樣。

    不過還不待晏綏方鬆口氣,崔沅綰便找准空子從晏綏懷中脫離了出來。轉身再抬頭,瞧見一位不該出現在這處的男郎。

    這人是原行遮,汴京一處學堂里的教書先生。進士及第後辭官出遊,說是游遍了大江南北,後又回到了都城裡,暫且先教書。原家幾代都奉行修道養生之術,原老是得道成仙,原父跑到山裡煉丹。原行遮行事離經叛道,最厭惡那些繁文縟節。官家見了,道此人有賢士風骨。不過一句話,便斷了原家的仕途路。

    不過這人倒是生得一副好皮相,任是見了無數好兒郎的崔沅綰,也被原行遮給驚艷了一瞬。生得淡然超脫相,無欲無求。衣袍松垮,系帶將開未開。有此間蓮池碧影相稱,更如一隻仙鶴,過會兒便要飛到仙境裡去。

    而福靈公主傾慕之人,也是原行遮。後來公主鬧得天翻地覆,哪怕跪到原行遮面前,倒貼下嫁,他也未曾動搖一分。這事也是崔沅綰在那破院裡聽幾位養娘說的,不過隻言片語,不知真假。

    「原先生安。」崔沅綰歪著頭說道。步搖下的垂珠隨著這一動作搖晃了幾下,叫身後的晏綏眸色更深。

    不待原行遮回話,晏綏便搶了話,生怕慢一刻,懷中人就會飄走一般。

    「原先生是安好,倒是我這扁小舟被撞得不輕。」晏綏輕笑,他故意在原行遮面前做親昵狀。於是身子湊上前去,趴在崔沅綰脖頸邊,在褙子掩著的鎖骨處,仔細摩挲著。

    恍如獵犬一般,嗅著所有物的氣息。待到崔沅綰身旁都沾染了雪鬆氣後,晏綏才止了動作。

    「見笑了,情難自禁。」晏綏扣著崔沅綰的腰,這刻才失而復得。仿佛只有把那身子骨鑲嵌在自己心頭上,才不至於那般難受,叫人癲狂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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