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頁

    「還來一遍啊？」許意無語，「這兔妖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弄出這麼厲害的陣法。」

    「不是它。」鳳遲突然開口，「這幻境中所有陣法皆需精心演算設計，並非只靠幻化便能做到。」

    兔妖就算幻術再高明，也最多只能幻化出一個框架，裡面的順序以及規律，它絕對做不到，若非如此，那它早就化形了，如何還會停在四階。

    但眼下明顯不是糾結兔妖的時候，而是要如何破解這八扇門出去。

    目前看來，也只能按照衛乾的說法，按照先天八卦再走一朝了。

    乾坎艮震巽離坤兌。

    第一個還是乾門，進入之後並無變化，關鍵是在第二個坎門，有沒有用，進去便見分曉。

    許意第一個進去，這次進去之後，奇妙的事情發生了，當她腳碰到水的一剎那，水面如浪潮般迅速倒退，四周的虛無漸漸有了實物，四面牆拔地而起，當水面徹底消失乾淨，就只剩一個空蕩蕩的房間，牆角下掛著一面銅鏡。

    「你們快進來！」許意興奮地喊道。

    鳳遲與衛乾進來，看到汪洋變回房間，都鬆了口氣。

    衛乾道：「看來是對了。」

    「那還等什麼，再走一次吧。」許意跑出房間，不過心裡總隱隱感覺，恐怕不會這麼簡單。

    這個想法剛升起不到兩秒，牆壁又漸漸消失，退卻的水又從遠處涌了回來，許意腳尖一點，飛上半空，親眼看到房間再次變成一汪海洋。

    「怎麼回事？」衛乾皺眉道。

    鳳遲道：「順序對了，應該還有什麼是我們忽視了。」

    可這裡看來看去，就只剩那面鏡子了。

    鳳遲再次飛到鏡子面前，伸手將鏡子摘了下來。下一刻，水面開始劇烈沸騰，卷著浪潮向著四周拍打，房間裡也開始搖搖欲墜，空間出現裂痕。

    許意嘗試退出房間，然而剛碰到門便被一股極強的衝力個撞了回來，衛乾一把抓住她，將她從水面拉了回來。

    「不行啊師父，房間出不去了！」許意急切地喊道。

    鳳遲眉頭一擰，將鏡子放了回去，果不其然，當鏡子放回去之後，房間重新安靜下來，但水，還是水，沒有再倒回去。

    三人再次沉默了，還是不行，問題到底出現在哪？

    暫時想不到別的辦法，只能再退回到走廊，望著一樓下方，開始沉思。

    「系統，你還沒運算出來？」許意又將希望寄托在系統身上。

    系統：「這東西這麼玄學，哪裡是運算就能運算出來的，其實這玩意越往深了想越複雜，你不如往簡單的一面去想，就像你在下面發現酒杯的位置一樣破解關鍵？」

    「你看，像一盤複雜的棋局，或許局外人隨便落下一子便能解開，而棋藝高超的人想破腦袋都無法破解，道理是不是一樣的？」

    系統緩緩說道：「這個就叫做，當局者迷。」

    許意眼睛一亮，「師父，我再去試試！」

    不等鳳遲開口，許意便已經跑進了坎門，鳳遲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衛乾，衛乾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兩人不知她又想到了什麼，只能再次跟進去，卻發現她已經取下了鏡子，房間裡的水又沸騰起來，這次比先前還要狂躁，濺起的水花都紛紛凝成冰棱四散飛濺。

    鳳遲一揮袖，飛來的冰棱便融化成水，從空中灑落，如同下起了大雨。

    許意將鏡子又放了回去，這次房間卻並沒有安靜下來，而是沸騰得更凶了，中央漸漸形成了巨大的旋渦，四面八方的水都從這個旋渦倒灌而近。

    「你做了什麼？」鳳遲詫異地問她。

    「沒做什麼啊，就是把鏡子翻了一面。」隨著許意的話音落下，房間中所有的水全部灌進了中間漩渦，露出一塊平坦的地面，房間四周牆壁重新築起。

    又變回普通房間了。

    忽然聽見一聲浪潮拍打的聲音，許意整個人都不好了，不會還是不行吧！

    但等了片刻，想像中的水並沒有回來，許意循著聲音看去，頓時一驚。

    原來是鏡子裡。

    銅鏡中畫面，居然是一片栩栩如生的海，房間裡的汪洋，全都裝進了鏡子裡，那浪潮拍打的聲音正是從鏡子傳出的。

    鳳遲望著鏡面，不得不重新正視面前這個十三歲的少女，自她拜入鳳遲門下以來，給他帶來太多的意外。

    從內門弟子教學開始，到擂台一打七，再到這裡，她的所作所為，與印象中的許意大相逕庭，完全可以說是兩個人。

    衛乾反正是見怪不怪了，表情很自然，他覺得，在她身上發生什麼都不足為奇。

    許意被鳳遲灼熱的目光看的發毛，她背脊發涼，咽了咽唾沫問：「師，師父，我做錯了嗎？」

    鳳遲收回目光，「沒有，繼續吧。」

    說罷，他走出房間，在許意出來前，鳳遲已經進入了艮房。

    許意一頭霧水，看了眼衛乾，「我剛有什麼地方沒做對麼？」

    衛乾笑道：「小許師姐做的很好，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

    「那鳳遲為啥那樣看著我？」

    衛乾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別想了，去下個房間吧，震交給我，你去巽。」

    「哦。」許意撓了撓臉頰，心裡慌慌的，看著衛乾進去了，她也進了巽房。

    這個房間裡的風比其他房間要難纏多了，她瞅著那些嗚咽刮來的風刃，汗毛倒豎，之前被割傷的手臂又在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