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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2:15:45 作者: 酒配阿司匹林
    宋夏走後,留下肖媛媛呆站在原地,不自主地淚流滿面。

    在去往別墅的路上,雨勢突然變大,豆大的雨點打在車上,發出激烈的響聲,像是許多鼓同時在敲打著鼓點,讓宋夏感到心煩。

    雨下得很急,雨水沖刷在玻璃上,已經有些看不清路況,宋夏只得將雨刷調到最大速度,一路向別墅開去。

    宋夏穿過雨水,踏著地上的積水來到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房子門口。宋夏把拇指按在密碼鎖上,「滴」的一聲,門被打開了。

    竟然連密碼都沒有換。

    宋夏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站在門前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從這裡離開的那天起,她從沒有想過會再踏進這間房子,這個令她厭惡、卻又依賴的地方。

    外面的雨勢越來越大,伴隨著狂風,一下子將門吹開。狂風猶如一雙強有力的大手,將宋夏推入房間。

    宋夏走進房間,濕透了的鞋子踩著木質地板,帶著水漬,在地板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印記。宋夏環視著房間內的環境,竟然和曾經一模一樣,沒有一點變化。

    鞋櫃裡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鞋子,沙發上有她最喜歡的在非洲買回來的抱枕,陽台上擺放著矮腳皮質躺椅,就連經常搭在身上的毯子,也安靜地擺放在上面。

    一剎那間,所有的回憶全部襲來。那些被宋夏壓在心底,試圖遺忘的畫面,全部重現在眼前。

    所謂的遺忘,全都是自欺欺欺人罷了。

    宋夏以為自己去看了心理醫生,就能將這些傷痛忘記;以為肖伯桀死了,她終於重獲了自由;以為哥哥從監獄出來,她們就能像曾經一樣幸福的生活。

    這些奢望,全部都是宋夏自欺欺人罷了。

    肖伯桀即使死了,也在用這種方式逼宋夏想起自己,記得自己。

    宋夏感覺一陣刺目,眼睛充斥著血紅色,望向客廳裡面懸掛的大大小小的照片。

    照片中她嘴角沒有一絲笑容,最大的一張是她穿著學士服,站在演講台的中間,正在講話的照片。

    那年宋夏本科畢業,被保送讀研,但還是參加了學校組織的畢業典禮。作為法學專業永遠的第一名,宋夏被選中作為學生代表,在畢業典禮上進行演講。這件事情宋夏知道後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她從不喜歡這種拋頭露面的事情,但耐不住三名教授聯合做她的思想工作,宋夏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畢業典禮那天,宋夏並不開心,因為幾乎所有的同學,都會有父母或朋友來一同參加,大家都手捧著鮮花,穿著學士服,在校園的各個角落合影留念。

    只有宋夏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宋夏在大學期間是走讀,因此連一個要好的室友也沒有,同班級的女生也多因宋夏性格高冷,和她走得並不近。

    畢業典禮開始,宋夏才穿上了學士服,坐在觀眾席的最前排,等待上台演講。就在宋夏準備起身上台時,一個男人,身著一身西裝,手捧著一束粉色的玫瑰,坐到了宋夏的身旁。

    宋夏說不上來看見肖伯桀來參在自己畢業典禮時候的心情,她的第一反應是不想讓其他同學看見肖伯桀,但是卻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竟有一絲開心。

    宋夏走上講台,站在話筒前,微微抬起下巴,驕傲而又自信,就像一隻高傲的天鵝。因為只有學習這一部分,是宋夏自信而又驕傲的,只有在作為學生時,自己是乾淨美好的。

    在演講的時候,宋夏忍住不去看肖伯桀,但是當自己目光觸及肖伯桀時,她看見了肖伯桀在朝著自己笑,那種讚賞、肯定的目光,讓宋夏一時間神情混亂。

    而客廳懸掛著的這張照片,就是肖伯桀坐在台下拍下來的。畢業一周後,肖伯桀就命人將照片掛了起來。可是宋夏不喜歡這張照片掛在這裡,她不想讓在那一刻驕傲、美好的自己,擺在這間骯髒的屋子裡。

    房間裡還有許多其他照片,都是肖伯桀的傑作,內容都是宋夏生活中的樣子,有她的生日,有她第一次去律所實習,有第一次和他一同出席晚會。這些照片格外地刺眼,像刀子插在心中,都在提醒著宋夏,這一切看似美好的生活,都是肖伯桀賜予她的,或者說是施捨給她的。宋夏曾經試圖勸說肖伯桀摘下這些照片,可是他不允許。

    這一刻,宋夏壓抑的情緒徹底爆發,她從門口的筒中抽出高爾夫球桿,用力地朝著照片掄了起來。

    隨著宋夏每一次的揮桿,相框都重重地跌落在地上,玻璃碎片飛濺,甚至劃到了宋夏的臉上,傳來陣陣刺痛。

    宋夏此刻已經丟棄了冷靜,每揮一下,都會發出一聲怒吼,帶著對過往生活的痛苦,和未來生活的絕望。

    外面雨越下越大,天色已經黑了下去,雷聲伴隨著閃電,在這個寂靜的夜裡,敲擊著宋夏的內心。房間裡沒有開燈,閃電將整個房子照亮,在閃電的光亮下,是宋夏蒼白而美艷的臉。

    倪丞佑一整天都百無聊賴地待在房間裡,宋夏不在,他也不願意去做飯,索性一天只喝了一杯咖啡,便蜷縮在沙發里看電影。

    宋夏怕有狗仔會拍到倪丞佑,這幾天一直窗簾緊閉。

    外面雨越下越大,風帶著雨水,吹進了窗戶里,把窗簾吹得飄揚起來。倪丞佑起身關上了客廳窗戶,想著宋夏的臥室可能沒關窗戶,便走向了宋夏的臥室。可是門把手還沒按下去,倪丞佑耳邊就回想起宋夏給自己的約法三章,便抬頭望向角落裡的攝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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