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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44:33 作者: 喪喪又浪浪
這一次金錚前行的步伐終於停滯。
「操/你媽的。」沈何啟剎那間暴怒。即便一直以來葉洋在她心裡的形象十分高大,說出這樣的話也免不了變得面目可憎。多年的歉疚無處安放。
金錚的視線直視前方,睫毛的影子投在臉上,兩秒鐘後,他側過臉:「多謝指教。」好像他只不過聽到了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說完他把沈何啟翻過來,淡聲說,「走了渣渣。」
誰都沒有再說話,重新走到宴會廳人員密集的地方,吳勉帶著小夜鶯過來,方才沈何啟遲遲不歸,小夜鶯被派去女廁所尋沈何啟沒找到人,此刻見到她不免好奇:「小啞巴,你剛才去哪了?我找了你老半天。」
沈何啟回答說:「我隨便轉了轉。」
小啞巴。
這個平常聽慣了的外號成功觸到了金錚的霉頭。
調/教什麼了調/教?連叫都不會叫。
距離晚宴結束為時尚早,後面還有好幾個流程包括最重頭的拍賣環節,吳勉已經晃完一圈,嫌無聊,盛情邀請沈何啟:「無聊死我了,我看我們和韜子偉業找個房間組隊打遊戲去怎麼樣?你玩最近那個《邪神》了麼,我玩了兩把,覺得還可以。」
沈何啟看一眼金錚。
吳勉卻誤會她是不想讓金錚落單:「哎沒事的,阿錚一個人能應付的,他最擅長應付場面活了,不用管他。」
「不去了。」沈何啟垂眼搭上金錚的手臂,「我陪金錚。」
「不得了不得了。」吳勉嘖嘖感嘆,帶著小夜鶯去尋找江文韜和陳偉業,「沈何啟有朝一日竟然能變的這麼體貼,阿錚也算苦盡甘來了。」
從小陽台回來之後,金錚終於開口說第一句話,仍是不顯山露水,沒有多餘的情緒透在語氣里,「想玩就去,高跟鞋站的也累。」
「不去。」
金錚沒有再和她客氣,虛摟著她的腰迎向朝他們走來的中年男人,小聲給沈何啟介紹:「陳偉業他老豆。」而後滿面春風抬頭喊人:「陳伯伯。」
自從妻子中風,陳偉業的父親便把生活的重心移到了照顧妻子上面,公司的職務徹底放權分給了兒女,他身上並不見在商界步步為營幾十年的精明和銳利,相反他看起來很和善。
「誒,誒,阿錚。」陳父走近,熟稔地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有模有樣的。不知道我們家那個傻小子什麼時候才能像樣點,你記得多帶帶他。」
這話就謙虛了,帶帶陳偉業放在兩年前說說還像那麼一回事,如今陳偉業對工作的上心程度是金錚望塵莫及的。
「哪裡,以後還要靠偉業帶我了。」
陳父聽著頗為受用,爽朗地笑起來,又言不由衷貶低自家兒子兩句,接著話題就自然而然過渡到沈何啟身上,將軍的大名和生猛事跡陳父也聽過不少次,不過這是第一次見到沈何啟真人,倒不如陳偉業描述中那般有趣,顯得很是客套,陳父只當她是怕生,問金錚:「那麼好事該近了吧?」
金錚答得籠統:「快了,到時候還請陳伯伯賞光來喝喜酒。」
「一定的,我的紅包早就按捺不住了。」看著金錚佳人在側,陳父不免又想到陳偉業,他看出兒子對最近相親的女孩沒什麼興趣,作為父親總有操不完的心,順著話頭和沈何啟開玩笑,「我看偉業大概是喜歡活潑一點的女孩子,你有沒有好朋友跟你一樣活絡,有的話可以介紹給我們偉業。」
真是天大的諷刺。
金錚怕沈何啟不分場合替好友出頭,暗暗在她腰間輕捏一把示意她不要亂來。沈何啟很配合,沒在他的場子搞么蛾子,只淺淺笑笑:「前不久還有一個,我覺得和偉業特別搭,不過現在已經結婚了。」
陳父當然不知道她殺氣騰騰話裡有話,何況他本來也只是和沈何啟客氣客氣,聞言客套地敷衍兩句:「可惜。可惜。」
陳父走遠,沈何啟眼中一閃而過一道複雜的目光,很快又隱匿不見。
朱陽很體貼,他的父母也都是老實本分的人,沒有多餘的心眼,從沒對李姝傑說過一句重話,幾乎是把她當親閨女對待,李姝傑缺失了多年的父愛母愛和家庭溫暖在婚後得到了全然的補償,現如今的她過得很好。
也許陳偉業確實不是她的歸宿。
從前沈何啟因著護短一直為陳偉業可惜,下意識對朱陽這個半路插隊的有排斥心理,但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大半年的接觸下來她沒法再硬著脖頸對朱陽有什麼偏見。
當愛情和現實兩難,李姝傑選擇了現實,很幸運,她賭贏了。
*
宴會持續到晚上十點多,沈何啟再也沒有離開金錚身旁,踩著一雙十厘米的高跟鞋全程亦步亦趨,連眉都不曾皺一下。
腳掌,腳後跟,小腿,集體向大腦發出了抗議,然而肉體的痛楚是壓抑內心猛獸的最佳枷鎖,帶來別樣的矛盾快感。機械地笑,圓滑地應對各樣的攀談,所有的行為似乎都不需要經過大腦,靠潛意識就能達成,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散宴。
還是阿標開車,看出后座兩位祖宗都不想說話,他也不自討沒趣,安安靜靜把車開下山,一直到開到接近沈何啟家和金錚家在不同方向的路口,才出聲打擾:「沈小姐今天回家住還是去老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