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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42:47 作者: 程年
張楚妍噤聲,用嘴型示意她:「我得過去了。」說完,一溜煙便跟上人群,隨著眾人轉彎,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蔣純純呆呆地立在原地,頭頂上的空調呼呼地吹著冷風,她的腦袋也跟著嗡嗡地。
之前那一幕像是電影畫面,一幀一幀地從腦海中閃現而過,,她回想起站在陸是楊身旁那個姑娘,穿著10厘米的高跟鞋,黑色絲襪,得體適宜的工作裝,微長的黑髮挽成了一個髻,站在陸是楊身旁,一邊走一邊說笑,露出半邊的側臉,巧笑倩兮。
她越是這麼想著,越是覺得心裡頭憋得慌,就像有人用千斤重的錘子往她胸口處狠狠地捶下,頓時憋悶地呼吸不暢。
走廊里幾個穿著工作服的服務生從她身邊經過,疑惑地瞧著她;包廂里大門打開,有醉客從包廂里走出來,臉紅脖子粗地大聲嚷嚷,腳步虛浮,險些撞上了站在一旁的蔣純純。
她恍然之間抹了把臉,扭頭往外走。
走出大門,頭也不回地上了車,啟動車子的時候才想到,這個點了,該去哪裡呢?一時間,蔣純純有些猶豫不決。
有多久沒見到他了?也沒與他聯繫。
兩人有幾日沒見,她刻意不去想陸是楊那日對她說的話,鴕鳥似的不願意去面對,不敢去證實話語的真實性。既然他說願意給她時間好好考慮,她也不介意多考慮幾天,沒有見面的這些時日,要說她心裡半點想法也沒有,那是假話。
只是怎麼也沒想到,他一邊給她時間考慮,一邊卻又不忘享齊人之福。
腳踏兩隻船這種事情,蔣純純只在小說裡頭看到過,卻沒想到會有一天發生在自己身上。
混沌之際,她搖下車窗,任憑夜風往臉上吹,頭髮亂了,遮住大半張臉,以及臉上茫然的神情。
這個時候有一隻煙就好了,蔣純純這麼想著,順勢伸出手將額前的碎發攏到耳後。
手指不經意間划過面頰,一陣溫熱的觸覺,她仔細摸了摸,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之際竟然哭了。
從什麼時候起,她開始這麼在意陸是楊的一舉一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或許是那天兩人在衛生間內的一番談話過後,或許更早……
她不願意去回想,只覺得渾身無力,猶如打了一場敗仗似的,癱坐在位子上,雙眼無神的望著會所正門口。
胡思亂想的時候時間也過得奇快,不多時便瞧見幾人的身影從大門內走出來。
陸是楊一左一右站了兩個秘書,看得出他今天有些累了,臉上顯露出疲憊的神態。
招呼完一堆人走了,陸是楊回過頭,定睛一瞧,便瞧見了停在正門口前方的的蔣純純的車。
他怔愣了幾秒,抬腿走近她。
蔣純純兩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後視鏡里陸是楊的身影越走越近,等到對方走到跟前,瀟灑地叩響她的車玻璃,淡然道:「你還沒走?」
語氣輕快,神態從容。
蔣純純覺得喉嚨處傳來一陣奇異的感覺,隨即沉悶地回應了一聲,「嗯。」
陸是楊抬手看了看時間,笑著問她,「我喝了酒,不方便開車,勞煩你?」
*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大馬路上,道路兩旁的街燈投射下明亮的光線,打在車窗玻璃前,整齊而又極具規律地映射出一道道光影。
夜間開車不比白天,蔣純純揉了揉脹痛的眼睛,回想起剛才陸是楊盯著自己那一幕,心裡暗自後悔,也不知道眼睛是不是哭腫了,糗態百出。
副駕上的人這個時候正仰著腦袋靠坐在位子上,一隻手扶著額閉眼假寐。
蔣純純偷偷地轉過頭瞄了他幾眼,自從上了車到現在,他就這麼一言不發地坐在一旁,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車窗打開,偶有微風吹過,吹開他的衣領,露出一截形狀漂亮的鎖骨還有小麥色的肌膚……
她不敢多瞧,當即收回了視線,專心致志地開著車。
一路無言,很快便到達了目的地。
這裡的小區戶型設計地及其考究,樓間距開闊,開發商十分注重業主的隱私以及舒適度,每家都是精品小戶型,在三環以內的地界可以稱得上是寸土寸金。
蔣純純找到車位將車泊好,逕自熄了火,轉頭看向一旁的人。
黑暗中陸是楊的臉孔堅毅而又線條分明,車子背對著街燈停靠在馬路另一旁,透過車窗外的光線,依稀能夠瞧得清陸是楊微閉著眼睛,呼吸沉穩平靜,似乎睡著了。
她叫了他一句,那廂沒有反應。
道路兩旁種植著一整排不知名的花朵,車窗大開,微風夾雜著花香傳了進來。
蔣純純湊上前仔細觀察,她緊閉著唇大氣也不敢出,輕聲喊他,「陸是楊?」
那人依舊一動不動地倚靠在車座上,蔣純純靠近他,鼻息之間聞到了一股淡淡地菸草味。
她細細地瞧著眼前這人,只覺得越看越覺得陌生。兩人不過數日沒見而已,中間卻像是隔了好幾個春秋,她仿佛不認識了他似的。
陸是楊雙眼微闔,雙唇緊抿,似乎做了一個並不愉快的夢,蔣純純觀察到他蹙著眉,不知怎麼心血來潮似的,伸出手輕輕點了點他的眉間。
女人略帶著濕意的食指剛一觸碰到他的額際,陸是楊惶然之間睜開眼,下一秒不等對方反應,轉而欺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