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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2:13:24 作者: 左椿
    據說那場劫場交戰結束得很快,幾乎所有的犁西士兵被瞬間槍斃。查夫斯基成功逃離。這起事件似乎早被程易山預料到,可惜監獄部隊不聽建議,只簡單加固了一隊人手。

    1999年2月14日。事實上,當初阿沙置採買的營養品只是補充維生素的果味沖劑,開胃的,可惜對她沒起到什麼作用,但留守在犁西城的後半段日子著實不錯,即使半途發生了幾件令人憤怒的交戰事故,對他們來講已經算家常便飯了。

    部隊士兵下午去了墓地禱告戰友,三點歸城,趙海生已經吃完奶油泡芙,程易山清晨排隊等在蛋糕店門口買了兩份,因為她忽然喜甜。

    和隔壁床的小姑娘吃完後,酣睡一下午,夢見自己站在高牆上,頭頂是白鳥翱翔滿空,而腳邊是盛開滿地的紅色花,她知道白鳥是甘羅鳥,象徵著和平自由,也知道紅花叫山海,其生在山與海間的荒野懸崖,卻會在綻放的那一刻落進深海。

    海聲在耳邊迴響交織,趙海生意識到在做夢,手裡莫名出現一把手/槍,她攥著槍把,抬眼望向前方的人,是狼狽的查夫斯基,他掙脫了手銬,嘴邊蔓著鮮血,他左手做出手/槍對準自己腦門的動作,單說一個「嘣」字。

    這是趙海生第一次夢見他,也會是最後一次,她對他沒什麼情分,硬要說的話,也只和當年初見時碰杯稱友,對,斯諾也在,那段時間他們三個總能走到一塊,她很忙,散漫到不想搭理任何社交關係,即使這樣,尼克都能聞著味兒找到她所在位置,當時他笑著說:「沒錯,我狗鼻子可靈了。」她任何意義上的朋友,基本都死在了這場無休止的戰火里,人被人利用被人欺騙被人傷害被人背叛,在利益和地位最大化的新世界裡,生命最為可貴,愛最為清醒。

    當趙海生得知查夫斯基被劫走時,沒有多少震驚,畢竟以他的人脈,逃獄異常簡單。

    她想,如果再見,自己會毫不猶豫扣下扳機。

    林毓暫時結束公職離開甘納,帶著鄭雲的骨灰回國安葬,家人和戰友都在等他。

    趙海生出院後被安排在部隊宿舍休養,今日氣候溫暖,她出門散步,一隊士兵剛好結束鍛鍊,正圍桌掰腕比賽,氣氛熱鬧喧譁,戰友們光膀子大笑著,渾身熱汗的荷爾蒙,她不禁感概,這和城市裡安居散懶的圓肚子男人比強太多了。

    「原來我一個你還不夠看的。」

    她的視線挪都不帶挪,更別提心虛,趙海生正經回答:「我能正巧撞見,肯定是上帝賜的機緣。」

    程易山沉默地翻翻白眼,任由她盯了兩分鐘,走到桌對面,戰友們再次熱鬧起來,麥哲倫也樂了:「不是說不玩的嗎?」

    程易山微傾身軀,右手肘穩穩撐在桌面:「來。」

    對面的奧凡德躍躍欲試,立馬握住他的手。

    麥哲倫一聲開始。

    眾人見局面僵持兩分鐘,程易山最後發力摁倒對方,奧凡德兩手一攤:「你贏了,有什麼要求儘管提,但別太過分。」

    「都把衣服穿上。」

    其他人都懵了,等麥哲倫看到站不遠處的拉格列夫,恍然大悟,雙手拍掌:「嫂子在,都注意點外在形象,里蘭你也是,以後直接和我們說一聲就行,掰手腕就讓我也贏一把吧。」

    程易山笑著說行,舉手扯下掛脖的毛巾,發間仍流著熱汗,額角也汗水涔涔,簡單擦拭,趙海生走到他面前,見其他人都穿上衣服:「你這贏了,要求確實光明正大。」見他額角被尖銳物劃了小道,尋思著從兜里拿出創可貼,給他貼上了,「你們今晚上還得出城巡邏嗎?」

    「不用,其他支隊在負責了。」

    兩人並肩走在一段石子路上,周圍窸窸窣窣起了一陣風,野草晃動,就連遠方的夕陽都開始模糊不清,星星漸顯,程易山握住她的手:「你有心事。」

    「差不多。」

    「如果是查夫斯基,你不用擔心他找上門。」

    「關於查夫斯基,我思考了五分鐘。」

    「只有五分鐘?」

    「難不成得半小時?杜波夫可不值得我浪費那麼長時間。」

    他長長嗯聲,耐心道:「你有這個覺悟非常好。林主任之前說了,休養期間不宜耍刀弄槍,所以查夫斯基還是交給我吧。」

    「多長的休養期?」

    「五年。」

    趙海生黑臉了:「休養期能這麼長?」

    程易山原話奉還:「趕的真巧,肯定是上帝賜的機緣。」

    她一個肘擊默默打在他腹部左側。

    程易山裝疼:「其實傷還沒好。」

    「你的傷在右側。」

    他清咳兩聲:「……明天想做什麼?」

    趙海生意味深長道:「你應該問問今晚我想對你做什麼?」

    哪知程易山舉手擋住她整張臉,等他做完這個舉動,耳朵竟逐漸滾燙,他心平氣和道:「你近段時間不能劇烈運動。」

    她翻翻白眼,雙臂相環站在原地宛如是一個要債的大佬,嘴裡蹦出句不太中聽的話:「哪個神經病規定的禁止運動,下三濫的混帳。」

    程易山鬆手,聞言沒忍住,彎眼兒笑起來。

    趙海生瞪他,涼涼回答:「這段時間你睡隔壁麥哲倫那屋吧,我需要靜養,不宜被人打攪。」

    男人一聽,知道笑過頭了,立馬跟緊腳步開始哄她,今天的趙海生倒顯得任性起來,昂著腦袋愣是沒理他半句。他還真只能去隔壁上鋪待了一宿,麥哲倫看熱鬧不嫌事大,時不時地笑話他不會哄媳婦兒,程易山懶得不搭理,最後一招制敵:「用得著我和你老婆說你昨天在酒吧喝醉酒差點和一女人親上這種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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