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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2:13:24 作者: 左椿
程易山將警惕力轉移至前方:「你從後面離開,那裡是出口。」
查夫斯基看著他的背影,嘴角慢慢露出一絲陰沉的笑:「真的嗎,太感謝你了里蘭中尉。」大衣兜里的槍慢慢露出獠牙,他近距離地抵住程易山的身軀。
砰——砰——兩聲刺耳的槍響。
響徹整條水管道。
第37章 禱告
第一槍實實在在打中了對方胸膛,但查夫斯基沒料到他反應如此迅速,在中槍後下一秒及時採取措施,轉手將燈光刺向他的視線,受到干擾的查夫斯基半眯著眼射出了第二顆子彈,程易山早已跑向前方暗處隱蔽,他右手摁著腹部槍傷,血止不住,他慢慢吸了口冷氣,左手持槍,靠在濕牆邊屏息凝視,那頭暗處陡然傳來查夫斯基的冷笑:「非常抱歉,長官,手不聽使喚,我本打算一槍斃命的。」
程易山攥著槍柄的手冒出冷汗,他蹙著眉,深呼吸一回,聽見伴著水的腳步聲,一瞬間的事,查夫斯基轉進角落對著裡面連開三槍,電光火石間,程易山低身躲避,臉頰被蹭傷,臂膀被子彈捅穿,他卯足氣力,沖前將查夫斯基狠狠撞倒在地,兩支槍均掉進水裡,他們在臭水裡拳腳糾打。
程易山的血將污水染紅,體力漸失,最後到底是查夫斯基占著上風,對方很快勒緊了他衣領:「感覺怎麼樣?你是不是覺得平日裡吊兒郎當的尼克怎麼可能是這麼一個狠角色,里蘭,你別自以為是,我在甘納熬了多少年才有今天這樣,你連個廢物都算不上。」查夫斯基咬牙說道。
他們的臉面浸濕了寒水,目光都冷冷瞪著對方。查夫斯基覺得他也就這樣,程易山卻猛然抬手攥緊他手腕,左腳掃腿,手臂抵擋對方拳擊的同時,整個人咬牙使勁,查夫斯基視線傾斜,一個趔趄,朝左側撞到牆面上。
程易山從下腿兜里摸出把短/槍,警告他別亂動。
查夫斯基隨意地坐在地上,他雙手一攤,仿若信號般,其他獨軍從廢水道口飛奔進來,沒有後路,程易山渾身肌肉緊繃,但他們沒有開火射擊,這明擺著是在挑釁示威,此時此刻,他褲兜袋裡的對講機傳出上司的一句話,可惜信號斷斷續續:「里……蘭……你……哪裡……槍聲……聽……拍賣沒……」
後來全場寂靜,只有答答的滴水聲,程易山後退半步,後方卻是圓形鐵網的死路。
查夫斯基接住手下遞來的槍,瞄準他腦袋:「死還是跪地磕頭?」
程易山沒有死的打算,他同樣舉槍對準了查夫斯基,那雙堅定的眼猶如活著的信念。
查夫斯基嗤笑一聲。
雙方就要扣下扳機,暗處投來兩枚炸彈,有人緊急呼喊:「隱蔽!」話音剛落,強烈刺眼的白光照白了整個通道管,程易山也毫不例外,只依稀看見斜刺里伸來的一隻手,牢牢握住他手腕,她清晰的聲音近在耳邊:「趁現在。」
趙海生只匆匆瞥一眼,只見他沉重緊繃的臉面上,那雙眼沉得如深海黑墨,男人一下反手緊握住她,迅速離開交戰區。
當時麥哲倫緊隨著趙海生的步伐追來。十三人的隊伍很快組成防衛開始對線,明暗交錯的空間裡,趙海生被安置在掩體處,她看見他的臉龐沉靜剛毅,轉身接住戰友拋來的狙擊槍,趙海生皺著眉抓住他。
程易山望向她,搖頭。
她只能撕開襯衫邊角幫他做緊急包紮止血,這過程並沒有影響程易山的射擊。
查夫斯基那方玩膩了,見好就收,邊打邊撤,在守衛軍的支援趕來前溜得很乾淨。
歇戰後程易山暫時被安排在會場,醫務人員給他做完止血措施,隨後聽聞斯諾去世的消息,視線望向旁邊的姑娘,因為方才在廢水溝里作戰,她渾身濕透,所幸沒受傷,原本想教育她的心思全沒了。男人伸手拍了拍她背脊,趙海生轉頭瞧著他:「疼嗎?」
程易山覺得這個問題問得好:「疼。」
「你應該慶幸沒傷到脊椎。」
「沒傷到不代表不疼。」
「你有什麼要求?」
「我這段時間不想睡硬床板。」
趙海生就這麼瞧著他,算是看穿了了解透了:「你是想墊著我睡是不是?」
「是。」
「少得寸進尺。」
「好的。」
趙海生總算笑笑:「這段時間好好養傷,別硬著頭皮扛。」本想抽開手,沒想到被他更大的力道握緊。
此時程易山的目光太過平靜,叫她有些動容:「回去洗個熱水澡,換套乾衣裳再去見他。」
趙海生抿抿嘴,慢慢回答:「嗯,我知道了。」
斯諾的葬禮在隔日十點舉行,塔哈東南部的小教堂里,神父祈禱親友禱告,接著是四人各抬著棺材一角前往墓地安葬,下葬完,其他人逐一離開,蒂娜趕在最後關頭獻上白菊,說了祝詞後眼睛再次紅透。
蒂娜說:「我們心裡清楚他有極大可能先走一步,就算是斯諾本人,他也想過,他和我說,他很樂意比我先走,我罵他,他卻對我傻傻地笑,我應該陪在他身邊的,奈爾。」
趙海生說:「你的事很重要,相信斯諾也會這麼說。」
蒂娜嗯聲,攥緊拳頭,壓低哭腔回答:「安魯那傢伙已經徹底淪為甘納的敗類了,這次我不會手軟,斯諾,你好好在天上看著吧,我不會放過他們。奈爾,我希望你們和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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