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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33:04 作者: 師小札
    「也許。」玉麟用小到不能再小的聲音回答。

    杜婉婉頓時睜大了眼睛,隨即出現一抹痛苦異常的神情,像掉進一個深黑的漩渦里。

    「我去趟洗手間。」杜婉婉聲音生硬,機械般起身,一步一步地離開。

    洗手間裡,杜婉婉慌亂地擰著水龍頭,卻發現怎麼也擰不開,她的眼淚刷刷地掉下來,下一秒失聲痛哭,整個頭埋在水池裡,抽搐著身體。

    她終於還是失去了玉麟,這兩年,她一直感受著玉麟的溫柔,細心,作為男友,玉麟絕對是合格的,但作為自己愛的人,卻是遠遠不夠的,本以為只要玉麟願意在自己身邊,可以天天看見他就夠了,後來才發現愛德越深貪慾就越大,自己內心深處是需要一份同樣深遠的,絕對公平的愛戀。

    杜婉婉只是捂著臉哭,臉上的妝容隨著淚水肆意縱橫。

    「杜小姐,你沒事嗎?」

    一隻手拍了拍杜婉婉的背脊。

    杜婉婉一驚,趕緊轉過頭去,原來是肖亮。

    「你怎麼進來了?!這是女式洗手間!」杜婉婉一臉狼狽,本能地朝肖亮嚷著。

    「很抱歉,我聽到你的哭聲。」肖亮面露歉意,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哭地花容失色,兩眼猩紅。

    「出去!」杜婉婉嚷著。

    「要不要我叫薛先生來?」

    「不要!你憑什麼管我?你走!我想一個人呆會都不行嗎?」杜婉婉抽泣著,將肖亮推出門外,鎖上洗手間的門,整個身子貼著門滑落下來,埋頭痛哭。

    肖亮急著敲門。

    「別煩我!」

    肖亮停手,只是嘆氣。

    好久,杜婉婉才拿出紙巾隨意地擦擦自己的臉,整整衣服,打開門,發現肖亮還站在那裡。

    「給你。」肖兩遞過摺疊好的咖啡色方巾。

    杜婉婉接過,紅腫著眼睛,輕輕笑笑。

    「剛才……不好意思。」

    「沒事的,人人都有需要宣洩的時候。」

    「每次都讓你看到我狼狽的樣子。」杜婉婉尷尬地笑笑。

    「狼狽嗎?」肖亮笑笑,「我倒覺得挺可愛的。」

    杜婉婉不語。

    等回到座位,玉麟望著窗外發呆。

    「玉麟。」

    「你哭了?」玉麟回過神來,驚訝地看著杜婉婉。

    杜婉婉抹抹眼淚,勉強笑笑。

    「我們也許真的不合適,玉麟,這兩年你對我真的很好,雖然很捨不得,但我知道我們的緣分只能到這裡了。」

    「婉婉,我……」

    「別說了,我餓了。」杜婉婉拿起叉子小口小口地吃著牛排。

    玉麟只是默默的將自己那份主食里的牛肉夾給杜婉婉。

    「只是……能不能答應我,別離開爸爸的公司。」杜婉婉說得很輕,「這樣……至少……還能天天看見你,雖然知道你一直做得不開心。」

    玉麟點點頭,對於杜婉婉,他一輩子將背負自責。

    「謝謝。」杜婉婉淡淡地說

    遠處的肖亮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慢慢地喝著紅酒。

    就這樣,玉麟和杜婉婉結束了戀人關係,杜勤鶴得知後很是惋惜,兩年的時間裡,他對玉麟還是有了比較深的感情,起初對於接受玉麟為女婿這個事實他也是不太願意的,但後來親眼看見了玉麟對婉婉的付出,對自己事務所的認真經營,這一切讓他逐漸欣慰,尤其特是玉麟本身善良,溫和,寬容的特質更是讓他欣賞和歡喜。

    「玉麟,雖然你和婉婉沒緣分,但是我相信我們是有緣分的。」杜勤鶴苦笑,「我希望你留下來,幫幫我。」

    玉麟點點頭:「謝謝,也……對不起。」

    雖然知道事到如今道歉是最脆弱的,玉麟還是想說。

    杜勤鶴一個勁地抽著煙,二樓又有了不小的動靜,他知道準時殷碧在鬧騰。

    杜婉婉默默地忍受著母親的斥責。

    玉麟依舊留在杜勤鶴的事務所工作,他和杜婉婉分手的事漸漸透風一樣傳了出去,大多人理所當然地認定是杜婉婉拋棄了玉麟,這樣的想法也好,玉麟心裡也覺得自己的確是配不上婉婉這樣的好女孩。

    季度宴會上,杜婉婉穿著黑色晚禮服,牽著父親的手,淡淡的笑容,玉麟卻走在後面。

    「聽說杜婉婉和薛玉麟分手了?真的,假的?」周圍的人竊竊私語。

    「我看是真的,你瞧他們連牽手都沒有。」

    「不過,我前些時間還看見他們一起從賓館裡出來……」

    「真的?什麼時候?什麼地方?」

    ……

    胡士凡在一邊幾乎要捏碎手中的酒杯子,他心裡滿是不甘和嫉妒,自己苦苦追求杜婉婉那麼長時間,最終連一親芳澤的機會都沒有,而玉麟卻享受了他最渴望的東西。

    想著想著,心裡的火蹭蹭上竄,擰開一瓶伏特加,大口大口灌進胃裡。

    「士凡,怎么喝那麼多?」一邊的男人笑嘻嘻,「心裡發酸吧。」

    胡士凡滿面通紅,重重地哼了聲。

    「姓薛的還是賺到了,至少嘗過杜婉婉的味道,不像我們,只能是望梅止渴。」男人面色yín穢,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杜婉婉曼妙的身影。

    「我要的從沒得不到的。」胡士凡昂起頭,眯著眼睛看杜婉婉。

    廝打

    玉麟慢慢呷著酒,面帶微笑,心裡卻很累。

    鋼琴樂響起,男男女女步入舞池,玉麟照例退到陽台處,剛想點菸,卻被一隻手制止了。

    「就知道你在這裡。」喬岫藩說。

    「這裡清靜。」

    「你和婉婉分手了嗎?」喬岫藩問得直接。

    玉麟點點頭。

    「我能知道原因嗎?」

    「我想我沒有愛過她。」玉麟苦笑,「我也知道這樣說很不負責任,但的確是這樣,我最多只是喜歡她。」

    「有時候喜歡就足夠了。」喬岫藩目光沉靜,看著玉麟。

    「對於婉婉來說不夠。」玉麟搖搖頭。

    「你提出分手的嗎?」

    「沒有,是婉婉,我一直配不上她。」玉麟笑笑。

    「別貶低自己。」

    「不,不是說條件,而是付出的情感,我無法匹配。」

    「你真的想清楚了?你是真的不愛婉婉?」喬岫藩又問。

    「是的,我很清楚。」玉麟堅定地說。

    倚在門外的一抹黑色身影黯然離開,正是杜婉婉。

    喬岫藩沉默。

    「現在可以讓我抽一支嗎?」玉麟笑笑。

    喬岫藩為玉麟點上煙,暗暗的光下一點猩紅的火苗子尤為明顯,玉麟的睫毛在火苗下游移不定。

    「也許還有個原因。」玉麟忽地抬頭,認真地看著喬岫藩。

    喬岫藩面色依舊沉靜。

    「算了,不說了。」玉麟搖搖頭。

    「是關於我嗎?」喬岫藩試探地問。

    玉麟笑了,笑得無奈又淒涼。

    「我也不想這樣,但是事實是我的愛情一直都寄放在你那裡。」

    喬岫藩不語,只是看著暗暗的光下,玉麟認真執著帶著少有的任性的肆意。

    玉麟只是抽菸。

    杜婉婉木然地向外跑,跑出宴會廳,跑出飯店,直到糙坪上,她耳邊一直輾轉著那句話,玉麟說從來沒有愛過她。

    杜婉婉蹲下來,想哭卻哭不出,周圍幽靜得有些詭異,樹影婆娑,偶爾一兩隻野貓發情地叫著。

    突然一隻手毛手毛腳地摸上了她的背脊。

    杜婉婉回頭,原來是胡士凡。

    「婉婉。」胡士凡滿面通紅,一身酒氣,眯著眼睛看著杜婉婉。

    杜婉婉心裡莫名地害怕,欲側身離開,卻被胡士凡攥住手腕。

    「婉婉。」胡士凡吐氣在杜婉婉耳邊。

    「你幹什麼?!」杜婉婉慌張。

    「婉婉,我好想你。」胡士凡一頭扎進來,瘋狂地吻著杜婉婉白嫩的脖頸。

    「放開我!放開我!」杜婉婉一個勁地掙扎。

    胡士凡眼裡滿是yín邪的欲望,鏡片被酒氣熏著得朦朧一片,他伸出兩手不停地在杜婉婉身上摸索,急欲探入她的黑色紡紗裙內。

    「放開我!來人!救命!」杜婉婉嚷著。

    「別叫了,婉婉,這裡沒人打擾我們的。」胡士凡開始撕扯杜婉婉的晚禮服,喘著氣,渾身燥熱。

    杜婉婉用盡力氣舉手甩了胡士凡一個耳光。

    胡士凡無恥地摸摸自己的臉頰,笑笑。

    「一點都不疼,婉婉,你勁可真小。」

    「下流,不要臉!」杜婉婉罵道。

    「婉婉,你本來就該是我的,我胡士凡也是一表人才,姓薛的哪點比得上我?輪能力,家境,前途,我哪點在他之下?」

    「住口!」杜婉婉喝斥,轉身要走。

    胡士凡立刻撲了上去,將杜婉婉壓在糙坪上,瘋狂地撕扯她的衣服。

    「婉婉,你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胡士凡的目光如一條小蛇游弋在杜婉婉曼妙的身材上。

    杜婉婉絕望了。

    胡士凡正體內興奮如cháo,後腦勺一記拳頭砸過來。

    還沒看清楚是誰,胡士凡又被連吃幾記拳頭倒在地上,金框眼鏡咔嚓一下滾到遠處。

    「混帳東西!」那人罵道。

    「肖先生!」杜婉婉求救般地喊道。

    肖亮扶起淚水四溢的杜婉婉,脫下身上的西服套在她身上。

    「肖亮?!」胡士凡趴在地上,轉頭一看,「你敢壞我的好事?」

    肖亮抬腿踢在胡士凡的腹部,胡士凡哀嚎。

    「禽獸不如。」

    胡士凡紅腫著臉,一手在地上摸索著碎了的眼鏡片,狼狽之極。

    肖亮替杜婉婉整整衣服,護送她回去。

    「我不想回去。」杜婉婉小聲地說。

    「那我送你回去,好嗎?」肖亮有禮貌地問。

    杜婉婉有些躊躇,警惕地看看他。

    「要是你不相信我的話就算了。」肖亮笑笑。

    杜婉婉想了一會,緩緩點頭。

    肖亮為杜婉婉打開車門,杜婉婉小心地進去。

    「別哭了。」肖亮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遞過紙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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