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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30:41 作者: 恩顧
「一塌塌半邊窯,你還得重作,不如裁小塊點,五十公分一塊,燒完再拼接起來。」小白碟上的人物臉孔只有黃豆大小,魏南河抖抖勾線筆,筆尖輕提輕落,只幾筆便勾畫出精緻的五官。
「嗯,總之先做好泥塑翻出石膏模,別的技術到時候再說。」白左寒舉起白碟子對著陽光照了照: 「呵,這碟子透光性不錯。」
「廢話,」魏南河頭也不抬, 「阿勝家是世代修坯的,我們市里薄胎瓷他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怎麼做這些精細活兒都一副流氓樣?」白左寒將小白碟放回原處, 「可是像我這樣斯文的人卻得干雕塑這種粗活?」
一副流氓樣的魏教授立刻反駁: 「過獎,鄙人表里如一,您衣冠禽獸,境界高多了。」
白左寒辯白道: 「哈,我沒說你流氓樣,我是說那個阿勝。」
兩人正一句接一句地挖苦來挖苦去,楊小空樂呵呵地跑過來,靠近白左寒的耳朵小聲說: 「白教授,我把剩下的飯菜打包好放在你車裡了,你帶回去餵豬。」
白左寒微笑表示嘉獎: 「謝謝。」
魏南河探過頭去,疑惑道: 「你們說什麼?」
白左寒揮手推開他,正色說: 「去、去,我們兩個人的事,你別聽。」
魏南河一陣顫抖: 「噁心……」
楊小空心說:什麼我們兩個人的事?不就是一頭豬的事嗎?
白左寒吃著酸酸甜甜的桑椹,心情大好, 「小空,這是在哪買的?」
「早上陪小七上山采的。」楊小空如實回答。
「噢,你媳婦兒考完就瘋玩了吧?」白左寒看向魏南河, 「考得怎麼樣?」
魏南河聚精會神地勾畫細節,沒好氣道: 「去問他。」
楊小空插嘴: 「魏師兄托院長辦個特招的名額,等成績出來,只要各科及格就行,問題應該不大。」
「看來,你了下重本。」白左寒調侃道: 「小孩挺高興吧?」
楊小空偷偷瞥魏南河,忖度著說: 「他一點都不高興,志願是魏師兄給他填的,他悶了幾天,連魏師兄都不理了。」
白左寒大笑: 「小孩就是愛玩啊!」
魏南河面無表情: 「小空,送客。」
白左寒站起來推推他, 「別生氣嘛,小孩呢?我幫你去勸勸他。」
「不必勞駕您。」魏南河勾完線後抹上玻璃白,再將彩料分別平塗上去, 「柏為嶼帶他去打電動了。」
「都什麼年頭了還有電動這東西?拜你所賜,小孩還活在八十年代。」白左寒伸個懶腰,突然對魏南河的手上的活感興趣: 「讓我畫兩筆。」
魏南河嗤笑: 「你不會。」
「平塗我不會?」白左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
「都和你說你不會了,」魏南河無可奈何,只好把筆遞給白左寒, 「筆尖懸空,不能著釉面。」
填色不是簡單的平塗,得先將彩料抖到筆尖處,筆尖從始至終都不能觸到小碟的釉面,必須懸在彩料和釉面之間,一點點劃開彩料的同時保持彩料的厚度,因為彩料是流動性的,還要控制在勾好的線範圍內,不能出格。
白左寒只塗幾筆便蹭了一手彩料和玻璃白,拈一顆桑椹放進嘴裡, 「筆尖碰到碟子也不會怎樣嘛。」
「現在看不出來,燒成後會有筆觸。」魏南河拍拍手裡的灰, 「你手上都是玻璃白,別吃東西。」
白左寒毫不在意地又吃了一個: 「沒關係,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魏南河悠哉道: 「玻璃白,還有一種俗稱……」
白左寒吃著嘴裡的桑椹, 「什麼?」
「砒霜。」白左寒嘴角抽抽。
魏南河安慰: 「放心,量不多,死不了的。」
白左寒淚流: 「魏南河,你毒害我!我知道了,肯定是下一屆美術學院只有一個正教授的名額,你、你、你……」
魏南河點上一支煙: 「神經病。」
楊小空抹汗: 「白教授你想太多了……」
傍晚時,柏為嶼背著樂正七回到工瓷坊,黑貓被塞進樂正七的斜背包里,憋得喵嗚喵嗚慘叫,好不容易擠開一小道fèng隙露出鼻子,叫的更大聲了,隔了老遠就聽到那兩人一貓的聲音,打打鬧鬧歡樂極了。
魏南河重重咳一聲,用眼神捅了柏為嶼好幾刀,柏為嶼識趣地把樂正七放下來。
魏南河大步走了過去,拉過樂正七,朝他的臉聞了聞,沒聞到漿糊味,這才安心地摸摸小孩的腦袋, 「天這麼熱,快去洗洗手,喝點水。」
樂正七兩手插在褲子口袋裡,白他一眼,一言不發地上了台階,看到白左寒,打招呼道: 「白叔叔好。」
白左寒如玻璃般脆弱的心碎了一地: 「他居然叫我叔叔……」
楊小空安撫: 「白教授,他是為了刺激魏師兄,你別往心裡去。」
魏南河憤憤地想:楊小空,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一針見血?
柏為嶼嘿嘿傻笑幾聲,不過看到了魏大師兄難看到不行的臉色,只好悻悻然抓了抓腦袋,轉身回妝碧堂。
--本書完--
〈狼親狽友系列〉----
◎ 想要知道樂正七與魏南河的情定何時嗎?請不要錯過花弄吟019藏蛇臥鼠。
◎ 想要知道段和與夏威的愛恨情仇嗎?請不要錯過花弄吟020禍害橫行。
◎ 想要知道柏為嶼與段殺情訂何時嗎?請不要錯過花弄吟021飛來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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