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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30:36 作者: 恩顧
柏為嶼和楊小空殺上前方,七手八腳的把段和拉開,夏威蜷成一團滾到銀杏樹下,悲慘地呻吟:「痛啊……大伯,他們打我……」
夏威的大伯,那個黃袍老者……茅山派九十八代掌門,人稱老蠻,他對於親侄子的遭遇置若罔聞,叼著菸斗悠哉悠哉地邁上工瓷坊的台階,一瞧見杜佑山,呵地樂了,「杜老闆!耐絲吐蜜丘!」
魏南河手指著不遠處山路上的一個大坑,「誰幹的?」他回來的時候,車一頭栽進了大土坑裡,人是爬出來了,車屁股還陷在坑裡,阿勝等一伙人正嘿咻嘿咻的往外推。
楊小空和柏為嶼面面相覷,異口同聲:「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們,你們也沒有這種本事!」魏南河陰沉著臉:「說!誰?」
柏為嶼說:「小空,我不能背叛兄弟,還是你說吧。」
楊小空冷眼:那我成什麼了?
樂正七正玩著夏威遺留下的另一個手榴彈,一拉拉環,哇呼一喊丟出去老遠,隨之大喊:「臥倒……」
扁扁夾著尾巴抱頭趴下:「汪汪汪!」
樂正七趴在糙叢里匍匐前進半公尺,拉住前方扁扁的前爪,「扁扁,你不能死啊……」
扁扁翻過來肚皮朝天,蹬腿,吐舌頭,瞳孔收縮,作垂死掙扎狀。「汪……汪……」
樂正七轉而按住黑貓的腦袋,含淚痛不欲生:「扁扁同志犧牲了!」
黑貓:「……」
樂正七手指遠方的手榴彈,「傑士邦,把手榴彈給我叼回來,我們和敵人同歸於盡!」黑貓端坐不動,心說:「為什麼人類這麼愚蠢?」
樂正七自己手腳並用爬過去撿起手榴彈,高高舉過頭頂:「同志們沖啊……」
魏南河捏著小屁孩的脖子消聲,便把手榴彈沒收過來。
「早上剛換的衣服,又爬了一身土,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魏南河推了樂正七一把,「進屋去!」
樂正七繞著魏南河,「手榴彈給我。」
魏南河怒目瞪著兩個師弟:「誰把這種東西帶來的?」
樂正七踮起腳尖,一手抱著魏南河,一手去夠手榴彈,「給我、給我!」
楊小空抓抓著腦袋,「是柏師兄的朋友帶來的,一個叫夏威的道士。」
「夏威?」魏南河將手榴彈換個手舉高,「那是誰?」
「就是小蠻,老蠻道長的侄子。」柏為嶼補充。
樂正七八爪魚狀攀上魏南河,使勁去撈手榴彈,「給我給我!」
「老蠻來了?」魏南河皺眉頭,「那杜佑山呢?」再將手榴彈換隻手。
「他們在小廳里聊了一會兒,一起走了,那個瓶子杜老闆也帶走了。」楊小空如實匯報。
樂正七氣喘吁吁的騎上魏南河的背,「給我……」
「一個jian商、一個假道士,湊在一起准要干喪盡天良的勾當!」魏南河雙眼冒火:「先不管他們了!小蠻呢?把我家門口炸出這麼大一個坑,我要他賠償!」
楊小空:「被段和拖走了。」
「呃?」魏南河愕然道:「關段和什麼事?」
樂正七乘機搶過手榴彈,抱著黑貓跑了。
楊小空和柏為嶼齊齊攤手:「不知道。」
【
第三章
段和扭著夏威到醫院包紮一下肩後流彈擦破的傷口,夏威畏畏縮縮地眨巴眼睛觀察段和的臉色,賠笑說:「和哥哥,我這點小傷不礙事,您別擔心。」
段和坐在他身邊,看著他,面無表情:「你給我閉嘴。」
醫生建議道:「傷口不深,但面積挺長的,還是打麻醉fèng幾針吧。」
夏威連連點頭:「fèng、fèng!」一進手術室我就跳窗逃跑!
段和冷冷的說:「不用fèng了,給他用點碘酒清洗、清洗,包紮起來就行。」
「你、你夠狠!」夏威轉頭瞪視著醫生,「我才是病患,我有權要求我需要的治療!」
段和拉開一聽可樂的拉環,不急不徐地喝一口,「醫生,他身無分文,你不按我說的做,我一分錢都不付。」
夏威慘嚎得驚天動地,直到醫生顫抖著手把他包紮好,他的聲音已經喊啞了,顫巍巍地呻吟著:「姓段的,我可是為了救你才英勇負傷的,你不是人……」
段和不為所動,把外套脫下來披在夏威身上,「跟我走。」
「走去哪?」夏威有氣無力的靠著牆,刺溜溜往下滑,「老子沒體力了,走不動,讓我死在這吧!」
段和背對著他蹲下,「上來。」
夏威鼻子一酸,俯身爬了上去,「段和,你這麼凶,我都不認識了……」
「我有凶嗎?我覺得我對你很客氣,夏威,我告訴你…」段和背著他往電梯走,「我段和不是你玩玩就可以甩掉的人。」
夏威聞了聞段和頭髮上熟悉的味道,很委屈的狡辯:「你和別人不一樣,我沒玩你。」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了,段和擠進去找個角落站好,吐出兩個字:「人渣!」
夏威的臉蛋在段和的耳朵上蹭啊蹭,在他耳垂上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又緊了緊手臂。
段和側過臉,低聲問:「為什麼這麼對我?」
夏威垂下眼帘,久久沒有吭聲。電梯到了底樓,門打開,段和在跨出電梯的那一步,聽到夏威在他耳邊輕輕的說:「我沒錢,總不能一直靠你養。」
一瞬間,什麼氣都沒有了。
段和把夏威放在副駕駛座位上,給他系好安全帶,然後摸了摸他的臉,眼神柔和多了。
夏威探身去吻,段和偏頭躲開,夏威再吻,段和張開五指按住他的臉:「以後,給我乖一點。」
夏威厚著臉皮啾啾啾地親他的掌心,「和哥哥,你別對我這麼凶,我一直都在想你!」
段和收回手,低頭幫他系安全帶,「有想我就好,再敢一聲不吭的消失,看我不宰了你!」
「那我和你打聲招呼再消失行嗎?」夏威怯怯地問:「等我發大財了再回來找你好不好?」
「我不需要你賺大錢,找個簡單的工作就可以。」
「什麼叫簡單的工作?一個月一千塊錢勉強混飯吃?」夏威攥住他的手,心裡一跳一跳的疼:「段和,不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從小就窮,不想再窮了,我要賺大錢、當暴發戶!」
段和揚手賞他一巴掌,「你賺大錢的途徑都是違法的。」
夏威捂著臉嘶吼:「我管你違法不違法!有錢就是爺!姓段的,我告訴你,老子是真的喜歡你,上個月我窮得只能啃糙根吃螞蟻,半夜想你想到哭……」
段和往車門外一指,平心靜氣地說:「等你有錢了,我也不要你了。滾吧,任你以後就是當了全國首富,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我說到做到。」
夏威咻地一下頹了,「段和……」
「滾吧,沒人攔你。」
「和哥哥,別這樣嘛……」夏威委委屈屈地哭喪著臉,怎麼也不肯下車。
「不下車,我就當你默認了。」段和欣慰地摸摸他的腦袋,「只要你安份守己跟我過日子,我什麼都聽你的。」
「可是……」
「不要可是了,」段和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根金屬棍,笑吟吟地問:「想知道這是什麼嗎?」
「想!」夏威一臉好奇。
「我哥送我的,他好像有不少這種東西,我不太會用,來,先試試看吧。」段和說著,漫不經心地拿棍子往夏威身上一捅。
「嗷……」夏威登時全身觸電,頭髮都豎起來了。
「嗯,挺好用的,」段和若有所思地琢磨著電棍:「據說還能調電流,調高一點看看,來,夏威……」
「不要啊……」
一個新的單身宿舍,設備比西安的那個宿舍好多了,還配置嶄新的電熱水器和洗衣機,床也是張雙人床,鋪著淡藍色的床單。
段和命令道:「滾去洗澡。」
流浪漢一樣的夏威把破破的牛仔褲脫下來,由於太髒了,丟哪都覺得污染環境。
段和伸手:「給我。」
夏威欣喜地遞過去,「老婆,你幫我洗啊?」
段和將牛仔褲塞進垃圾桶里。
夏威悻悻地把紅內褲也脫下來,「這個就別丟了,挺有紀念意義,自從和你分手後就沒換過了。」
段和臉色發白:「你開玩笑的吧?」
「你說呢?」夏威反問。
段和覺得夏威這個人什麼事都乾的出來,不敢掉以輕心,戴上口罩,拎著垃圾桶,「丟進來。」夏威依言丟進去,段和把垃圾袋一紮,外頭再包個垃圾袋,用大號透明膠連裹三圈,打開門擱到門口去。
夏威搖頭嘆道:「沒有公德心!」
「你有臉說!」段和脫下口罩,從陽台的角落找出一包消毒粉,「去給老子上上下下的洗乾淨!」
夏威赤身裸體地站在陽台,抱著那包消毒粉,「這是什麼?」
段和回答他:「消毒馬桶用的!」
夏威:「……」
對面樓上傳來尖叫:「啊……你看那個男的沒穿衣服……」
段和一腳把夏威踢進屋子裡,「滾去洗澡!不要臉的東西!」
夏威揉揉屁股,抱著段和低眉順眼地撒嬌:「阿那達,你幫我洗。」
段和把陽台門關了,掰開他的手,「別給我犯死相。」
夏威不屈不撓地纏上去,睜著星星大眼:「你以前不是常幫我洗?」
「那是因為……」因為你傷勢太重,天氣又冷,擔心你一隻手不方便、擔心你會感冒、擔心你弄濕了繃帶。段和摸摸鼻子,忽然暴跳如雷:「我對你這麼好,你忍心那樣對我!自己洗,以後我再對你好我就不姓段!」
夏威抱頭滾進浴室,期期艾艾地搓著身上的一污垢,自言自語:「和哥哥好兇哦,人家好害怕……」
洗完澡,夏威捂著屁股跑出來,扭捏著問:「和哥哥,我的衣服呢?」
段和丟給他一條短褲:「說說你的最新安排吧。」
夏威穿上褲子,認真想了想:「前一陣子我發現了一個水晶礦……」
段和隨手操起一個平底鍋:「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夏威一顫,連忙改口:「我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金盆洗手、浪子回頭!」
段和冷笑:「我讓你說安排,你給我說成語排比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