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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29:39 作者: 玉師師
楚文搖頭,「不會的。」
「你說不會就不會?」周平江不屑,「新聞聯播還說全國人民都安居樂業呢!」
「好吧,」楚文投降,「你該怎樣才能相信我呢?」
周平江傲嬌地扭頭,「我怎麼都不會相信你的!」
楚文嘆一聲氣,「你啊,還是這麼的偏執,明明不想和我競爭,偏偏還要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說完,嘆息著轉身離去。
「你站住!」周平江斷喝,「誰說我不想和你競爭的?老子是嫌你的籌碼太少太幼稚,沒有吸引力,要加我們不妨多加一點。」
「哦?」楚文質疑地看著他,「我倒想看看你能提出什麼不幼稚的籌碼。」
「嗯哼,」周平江邪魅一笑,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誰輸了誰吃小白鼠,生的。」
「果然一點也不幼稚,」楚文舉起手來。
周平江走上前去,與他用力擊掌。
送走楚文後,侯一凡冷眼看著銜著一臉勝利笑容轉過身來的周平江,語氣沒有起伏地說,「瞧你那恃寵而驕的小樣兒,其實他是你姘頭吧?」
「不是,」周平江否認,「我會這麼沒品位?」
「我覺得更沒有品位的是他。」
不管平時怎麼樣,真到了工作時間,周平江立馬就化身成科學怪人了,他本來就爭強好勝,再有那麼個賭約掛在身上,鑽研起來更是夜以繼日。
這下可苦了侯一凡,跟在他身後翻閱大量英文文獻,經常一手拿著雜誌,一手拿著英漢詞典,翻一會兒,就崩潰地仰天嚎叫一通,這個猴頭猴腦但異常勤奮的年輕人給KH實驗室的眾多前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周五下午是例行的面對面匯報時間,大家會進入布隆教授的辦公室向他匯報實驗的進展和近期遇到的問題。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討論,周平江和布隆教授道別後從他辦公室出來,在走廊里遇到迎面走來的楚文。
嘴角掛上得意的笑容,挑釁,「小子,進展到哪步了?要不要師兄等等你?」
楚文看著他蒼白的臉頰,皺眉道,「多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就算想要贏我,也不用這麼拼命吧,瞧你,比來的時候瘦多了。」說著情不自禁地抬手,在他臉上輕輕捏了一下。
周平江刷地後退,大叫,「光天化日,你敢耍流氓?」
「呃……」楚文又愛又恨地看著自己的那隻手,上前一步,「不好意思。」
「哼!」周平江迅速掉頭,撒腿從走廊另一端跑了。
楚文保持著想要上前的姿勢看他甩著小馬尾鑽進樓梯間,無奈地搖搖頭,轉身進去布隆教授的辦公室。
將最近一周的進展向布隆教授匯報完畢,老頭翻著他帶來的原始數據,點點頭,笑道,「這一階段你恐怕要落後於他了。」
楚文苦惱地扶額,「他對輸贏的重視是我沒有想到的,我現在都有點後悔跟他玩這個競爭遊戲了,你剛才也看到了,他現在瘦得……讓我心疼。」
「哦?」布隆教授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大家都說你是單身主義,現在看來,也不盡然吧。」
「是啊,」楚文笑著坦白,「我喜歡他,很多年了,除了他我不願再和別的人談情說愛,不管男人還是女人。」
「真痴情,」布隆教授將他的文件夾合起來遞迴他的手上,眨眨眼睛,「愛的勇士啊,努力吧。」
楚文苦笑一下,拿起文件夾走了出去。
晚上,關了辦公室的門,楚文邊下樓,邊穿好大衣,走出大樓,習慣性回頭尋找那個熟悉的窗戶,發現周平江的辦公室竟然還亮著燈,玻璃上蒙了一層水霧,看不到裡面的人影。
拿出手機,撥打了他的電話,鈴聲響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還沒說話,就聽那邊傳來「哎喲」一聲痛呼,忙問,「怎麼了怎麼了?」
周平江嘶嘶地倒吸冷氣,「鑽到桌子底下找手機,撞頭了……」突然聲音一變,惡聲惡氣地問,「你要幹嘛?」
想像著周平江撅著小嘴揉腦門的苦逼樣子,楚文忍不住笑了,「不早了,還不下班?」
「要你管?」
「唉,平江,你脾氣真是越來越差了,」楚文嘆氣,「那邊新開了一家中餐廳,要不要來嘗嘗,我請客哦。」
「噯?」聲音里透著掩飾不住的驚喜。
楚文笑道,「我在樓下等你。」
掛了電話後不到五分鐘,周平江甩著小馬尾的瘦削身影就出現在了視野中,跑出大樓,裹緊大衣快跑幾步鑽進車后座,看著手機屏幕,「啊,今天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來吃晚飯,哦也。」
知道教育對他是沒有用的,楚文一踩油門,將汽車開出了火箭的速度。
停車的時候楚文眼明手快地鎖了後門,在周平江的怒視中笑著拿出一個盒子,「送你的。」
「什麼東西啊,」周平江拆開盒子,拿出一個粉紅色的長狐狸毛耳罩,一臉嫌棄。
楚文回過頭來,抬手捏了一下他的小耳朵,「別凍壞了。」
「這個破東西真娘,」周平江一點感恩心也沒有,鄙視地斜他一眼,隨手將耳罩套在了腦袋上,開始粗暴地折騰車門,「快點把鎖解了,你想餓死老子?」
楚文解了鎖,下車,在夜色里看著他搖著個巨大的粉紅腦袋跟只兔子似的躥進店門,跟在後面走進去。
在波士頓念書的中國人很多,新開的中餐廳到了晚上生意火爆,兩人穿過一片煙霧繚繞的火鍋區,來到樓上雅間。
周平江拿著菜譜噼里啪啦一口氣點了十多個菜,完美地囊括了八大菜系,楚文忍不住,「你點這麼多吃不掉的。」
「你不是要請我嗎?」周平江斜眼,「我還能吃多少,請不起就不要裝大款啊。」
「那你把你點的全部吃掉。」
周平江翻個白眼,「吃不掉我打包回去餵猴子。」
楚文鬱卒。
這個餐廳的味道非常純正,周平江揮著雞爪子啃得滿臉興奮,對發現了這家餐廳的楚文大加讚揚,非常豁達地表示對他的厭惡又稍稍減少了一滴滴。
楚文吃了一點就坐在那裡喝酒,看著周平江開心的樣子,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晚飯後,周平江揉著滾圓的小肚子撐得快要走不動路了,楚文趁機提議在附近散散步,周平江看一眼時間,直搖頭,「不行不行,得馬上回去。」
楚文沒有辦法,只好開車送他回實驗室,等紅燈的時候,突然發現一直在喋喋不休的周平江竟然沒了聲音,驚訝回頭,看到那個男人竟然歪在后座上睡著了。
車窗外的霓虹映在他的臉上,將他穠艷的五官映照得更加精緻,如同一件精雕細琢的玉雕,美麗得令人心驚。
後面響起不耐煩的鳴笛聲,楚文倏地回過神來,發現綠燈早已經跳了出來,輕輕發動車子,努力讓車身行駛得更加平穩。
到了實驗室樓下,緩緩地停下車來,楚文回頭,看著周平江恬靜的睡顏,突然非常不想將他吵醒。
第89章 下錯藥 …
夜漸漸深了,外面寂靜得能聽見雪花簌簌地落地聲,楚文靜靜地坐在車裡,聽著后座細微的呼吸聲,望向車窗外在雪夜顯得分外古樸的實驗室大樓。
他不敢再這樣直勾勾地看著毫無防備的周平江,他怕自己一個按捺不住,會唐突了他。
這十年來,他不止一次地後悔過,當初為什麼就放開了他的手呢?如果當年自己愛得再堅強一點,兩人也不會這樣一分十年吧。
每當想起此事,他就感覺胸腔氣短得難受,拿出一根煙,卻不點燃,放在鼻下深嗅,企圖緩解胸腔里的苦悶。
這是一種蝕骨的相思之苦,明明那人就在身邊,卻覺得依然距離那麼遙遠。
擔心二手菸會將周平江熏醒,楚文對著那支煙看了一會兒,撕下半根,送進口中慢慢咀嚼。
煙糙咀嚼之後的苦澀麻痹著味蕾,大腦卻清醒了許多,將殘渣吐出來,楚文深吸一口氣,下車打開后座的車門,為周平江把大衣裹好,耳朵上套了那個粉紅的長毛耳罩,穩穩地抱了出來。
冷氣襲來,周平江在睡夢中皺皺眉頭,小聲哼哼,「別動……」
「乖,在車裡睡覺容易一氧化碳中毒,我們回房間去,」楚文輕聲安慰道,將自己的大衣也裹在了他的身上,鎖上車門,抱住他大步往樓里走去。
實驗樓的電梯過了十二點就停運,楚文抱住周平江一層一層地沿著樓梯走上去,路過一個樓梯間,蹲在角落裡打電話的一個身影倏地站起來,楚文定睛一看,發現是侯一凡。
對方此時看到他,顯然非常驚訝,待看清他懷裡抱的是誰時,錯愕地張大了嘴巴。
楚文神情冷峻起來,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制止住侯一凡的腳步,用氣聲斥道,「回你的實驗室去!」
一直以來他都以謙遜溫和的態度示人,此時陡然變得冷酷,讓侯一凡有些發憷,呆呆地後退一步,「他……」
「你照顧不好他,」楚文聲音雖然微不可聞,但是氣勢卻是不容反駁的強橫,「那麼,我來照顧!」
說完,抱著他繼續往樓上走去。
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樓上,侯一凡半天都沒琢磨透,十分納悶地對手機里道,「媳婦,我剛剛遇到一個神經病,居然嫌我沒照顧好周平江,真就奇了怪了,我只不過是他工作上的助手,又不是他的保姆,幹嘛要照顧他呀,他又不是我媳婦……」
楚文將周平江抱到自己辦公室內,他的辦公室裡面有個休息室,將他放在小床上,調高了室內空調,待溫度升高後,伸出手去,輕輕解開了他的衣扣。
考慮到這傢伙的性格,楚文沒敢過火,幫他脫掉外套後就拉起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關掉燈轉身去了外間,打開電腦。
四個小時後,窗外還是一片漆黑,寂靜的實驗室大樓突然爆發出一聲高亢的尖叫,楚文大驚,只聽休息室里一陣乒桌球乓,接著周平江裹著外套慌亂地沖了出來,「楚文,你為什麼不叫醒我?」
楚文平靜地說,「你太累了,我想讓你多睡一會兒。」
周平江鄙視地看著他,「少胡說八道了,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