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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29:39 作者: 玉師師
顧維狂汗。
黎域熟稔地轉移話題,從信封里抽出一疊文件,「這是他獲得科學技術進步獎一等獎時的一些材料,你看,這個經濟利益的數據是多麼離譜,他當他寫小說呢。」
顧維明白這裡面包含的意義,在鄭亞峰身邊這麼多年,他了解鄭亞峰騙取國家科研經費的全過程,編造虛假數據,以此來獲取不嚴謹的小獎項,再靠這些小獎來獲取學術頭銜,進而拿到國家重點課題,從而拿到大筆科研經費,除此之外還有與名氣捆綁而來的社會資金贊助、商業利益等等。
他開始收集鄭亞峰的學術詐騙證據以來,一直苦於沒有證據,當年鄭亞峰並不是完全信任他,有些數據他也是接觸不到的。
袁哲對此很不了解,疑惑地看著這兩個人,「這麼看來,他拿到那些大獎也太容易了吧,難道評委會不會核實報獎材料嗎?」
黎域對他嗤之以鼻,「把你放在溫室里養幾天,你還會希望到暴風雨中去嗎?」
袁哲:「呃……」
「你看,你都不願意,更何況是那些尸位素餐的人呢?」黎域攤手。
那欠虐的模樣讓袁哲想抽他。
顧維將信封收起來,對二人笑道,「謝謝你們了,不過你們若是再做這種事的話,一定要小心,鄭亞峰好像已經知道我們在做的事情了。」
黎域皺皺眉頭,「他找你麻煩了?」
「他約了我一次,但是我沒去,」顧維淡淡地說,「不過他好像已經向所里施壓了。」
「嗯?」黎域想了想,「前段時間國家重點課題的申報上你們椰子所全軍覆沒,是他動的手腳?」
「我不知道,這個季老沒有說,我也只是猜測。」
提到季老,袁哲心下稍安,這個老頭子雖然性格惡劣,但絕對是個護犢子的主,向他施壓,不止不會使他妥協,反而會激起他的鬥志,看來鄭亞峰是走了一步臭棋啊。
笑道,「有老師在,一切都沒有問題。」
眾人知道,季老蝸居這天涯海角一隅,看似對整個學術界影響不大,但是他輩分很高,是個誰都得賣三分薄面的人,並且此人性格惡劣是出了名的,不鬧則以,一鬧驚人,威力堪稱生化武器。
「就是,」黎域促狹地用肩膀撞一下顧維,「你可是他徒弟媳婦,怎麼也得罩著呀。」
顧維翻著眼皮看他一眼,涼涼地說,「不比你,是他兒子媳婦。」
袁哲:「……」
兩人還要急著回去工作,在W市也只是停留了一天一夜,第二天由顧維開車送二人去機場,相互激勵了幾句之後,便分道揚鑣。
顧維回來的路上又接到侯一凡的電話,將耳機塞進耳洞中,笑道,「你現在很閒?天天打電話。」
侯一凡嘿嘿地笑,「反正有周平江報效電話費嘛,不打白不大,便宜了那個禍害他是不會感激你的。」
顧維酸溜溜道,「你啊,有沒有發現你三句不離周平江?」
「哇!媳婦,你吃醋了?」侯一凡驚喜大叫。
顧維氣堵,「誰要吃你的醋?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嘖嘖,媳婦你真是太傲嬌了。」
隔著電話,顧維仿佛就能看到侯一凡那得意忘形的小樣兒,氣得直接笑了出來,「看來你過得很美好嘛。」
「美好個屁啊!」侯一凡叫,「你不知道周平江那個神經病有多瘋狂,他竟然帶著全組人不眠不休了三天三夜,他大爺的,每人每次只能輪到兩個小時的睡眠時間,他已經瘋了。」
顧維心疼起來,「怎麼,你們時間很緊急?」
侯一凡無力地哀叫,「因為他在和另一個神經病比賽。」
顧維頓了一下,忍不住好奇地問,「比賽有沒有花頭?」
「輸的人要生吃小白鼠。」
「呃……」
「以周平江的性格,他輸了的話絕對會拉著全組的人一起吃的,媳婦啊,」侯一凡大哭,「我不要吃生的……」
顧維知道周平江絕對做得出來那種事情,忍著笑安慰他道,「吃的時候別忘了拍照。」
侯一凡哭得更慘了。
正在說著,突然車子底下發出嘭地一聲巨響,侯一凡的哭聲戛然而止,緊張地問,「怎麼了怎麼了?」
顧維發現車子一邊歪了下去,忙關了發動機,「可能是爆胎了,我下去看看。」
說著打開車門,拿著手機下了車,一看,心一下子就涼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車子壞在這邊真是頭疼。
再看向爆掉的輪胎,頓時一驚,怎麼會這樣?
只見一塊長一米寬二十厘米的釘板扎在輪胎底,將左邊的輪胎廢得徹徹底底。
這明顯是有人故意算計,可會是誰呢?
顧維茫然地站在車前轉身張望,突然兩道黑影閃入視野,飛快地跑來,顧維還沒來得及躲進車中,就被他們一把抓住,接著一塊毛巾掩住了口鼻。
是乙醚!
雖然他立馬屏住了呼吸,但還是不慎吸進不少,很快就是失去了知覺。
第81章 綁架 …
不知過了多久,顧維漸漸恢復了意識,回憶起之前發生了什麼,心下一驚,不動聲色地繼續裝暈。
自己好像是躺在一張床上,身上還體貼地蓋了被子,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煙味,感覺到一道視線一直在盯著自己,顧維微微地睜開眼睛,一看到對面的人,頓時驚得坐起來,警惕地檢查自己的身體。
他還穿著自己出門時的短袖襯衫,並且身上沒有任何不適,可見在昏迷的這段時間裡,沒有發生他想像的事情。
「唉,阿維,在你眼裡,我竟然是會趁人之危的男人?」一個溫文儒雅的中年男人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搖頭嘆氣。
顧維稍稍放下心來,冷淡地說,「在我眼裡,你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鄭老師了。」
鄭亞峰沉默,當年顧維剛踏入大學,自己也剛從國外學成回國,在學校當一名普通的講師,那個時候還沒有什麼名利紛爭,兩人在一起也是一起做研究一起暢想未來。
不是沒有想過十年後會飛黃騰達,卻沒有想到兩個人竟然站在了對立面上。
「現在幾點了?」顧維問。
鄭亞峰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下午五點。」
「我竟然昏迷了七個多小時,」顧維晃晃還在難受的腦袋,「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們也沒有再繞圈子的必要了。」
鄭亞峰眼神複雜地看著顧維,「你……真的喜歡那個傻小子?」
顧維看向他,「你說呢?」
「那不可能!」鄭亞峰斷然道,「他有什麼好,你竟然要為他與我作對?」
顧維淡淡道,「你果然已經知道了。」
「對,我知道了,」鄭亞峰狠狠抽了一口煙,將菸蒂摁熄在菸灰缸里,仰臉緩緩吐出余煙,努力壓抑著怒火,「阿維,我知道你氣我打壓侯一凡,可是我做那麼多全是為了你!」
「別逗了。」
「你為什麼就不能考慮一下我的心情?」鄭亞峰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床邊,俯身逼近他,「我為你離了婚,你不僅不回到我的身邊,還另找了一個不三不四的男人,阿維,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
他突然的逼近讓顧維心又提起來,下意識往後縮,強硬地說,「過分的是你吧,到現在你還騙我,你離婚是為了我嗎?你明明是因為你的大舅哥偷稅漏稅太過嚴重,早晚出事,你怕影響仕途!」
鄭亞峰沒想到他居然連這個都調查到了,一驚,看向顧維的眼神更複雜了許多,過了半天,才慢慢地直起腰,回到沙發上坐下,重新點燃一根煙,慢慢道,「阿維,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把我扳倒,你太單純了。」
顧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以你一個小小研究員的力量,能拿到什麼證據?無非是一些無關痛癢的,這些表面上的東西雖然能披露一部分事實,但那只是九牛一毛,蚍蜉撼大樹而已,並且,你以為我能坐到這個位置上是靠我一人之力嗎?你這樣傻乎乎地把自己擺在那麼多大人物的對立面上,你以為能夠得到什麼好下場?這根繩上的螞蚱太多了,多得你根本就吃不下……」
「老師,」顧維打斷他,「你不用再白費口舌了,我不會放棄的,一凡被你逼得論文不能發表,學位拿不到,在國內找不到工作,難道你覺得我還會和你客氣?」
鄭亞峰用力一拍桌子,「你怎麼還這麼固執?阿維,我是關心你才會好心來提醒你,你不要不識好歹,實話跟你說,就你手裡那點證據,你根本就撼動不了我的地位,反倒會在圈內聲名狼藉!」
顧維覺得渾身恢復了些力氣,掀開被子下床,冷冷地看著鄭亞峰,「謝謝你的提醒,不過,你最好還是小心點,我目前收集到的證據確實還無法撼動你,但是三年後呢?五年後呢?鄭亞峰,你應該付出的代價,我一定會讓你付出的。」
說著走過去拉開房門,看到門口的人,吃了已經,猛回頭,尖聲,「鄭亞峰,你什麼意思?」
外面鄭亞峰的助理守在門口,顯然不會輕易讓他出去。
鄭亞峰好整以暇地坐在床邊抽著煙,輕描淡寫地說,「在你改變主意之前,就先住在這裡吧。」
顧維氣極,快步沖回去,揚手一耳光抽在了他的臉上,「我只知道你卑鄙,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
鄭亞峰驟然被打,錯愕地看著顧維,半晌後,不怒反笑,「好好好,那個侯一凡看來還有點本事,竟然能讓我的小綿羊變成野貓!」
說著突然起身,一把將顧維掀翻在床,接著傾身上前,熟練地扣住他的雙手拉高在頭頂,一邊膝蓋壓在他的雙腿,貼在他的臉邊,獰笑,「顧維,我看你八成是忘了,究竟是誰把你調教出來的。」
顧維被以這樣曖昧的姿勢禁錮在床上,心底大駭,多年的積威讓他打心底害怕鄭亞峰,呼吸陡然粗重起來,顫聲,「你敢動我一下,我跟你拼命!」
鄭亞峰一隻大手扣住他的雙腕,騰出一隻手捏著他的下巴,聞言冷笑一聲,「你覺得我會怕你?」
說著手指突然下移,揪住他的衣領,猛地用力,紐扣四濺,瘦削的胸膛呈現在了燈下,鄭亞峰揉著他的小肉粒,「聽說侯一凡出國七個月了,你沒再找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