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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2:04:00 作者: 是笙
    忙活一上午,複習效率大大降低,約等於零。

    午休的時候,溫楚躺在床上,瞪眼瞧著窗口照射進來的刺眼日光,好一會,怎麼都想不通以前的自己是怎麼頂著這樣亮的太陽光睡著的。

    大概逃亡的生活太過疲憊。

    他翻身蒙進枕頭,想著下午要去買些布料。

    決定去鎮上走走的時候,溫楚就想到了自己以前能睡著的原因。

    因為傅宗延總摟著他。Alpha身軀高大,肩膀寬闊,他根本不用擔心過分亮眼的光線。

    溫楚買了一堆布料回來。

    商店的人估計第一次遇到這樣闊綽的顧客,見溫楚拿不動,還主動送了趟貨。

    於是,自以為能按部就班的複習計劃又被打斷。

    下午,溫楚把整棟小屋的窗戶都安上了窗簾——其實也沒有多少,樓下四扇,樓上四扇。

    似乎只要不學習,幹什麼都興致勃勃。

    布料是特意選的。藍紫色的鳶尾,大片大片地鋪展,溫柔又寧靜,十分好看。屋子裡所有的桌面通通鋪上了鳶尾。窗簾拉上,淡淡的光暈籠罩著四周,阻隔了熱度和亮度,氣溫一下也降了不少。

    剩下一些樣式簡單、色調單一的布料,溫楚用來包裹椅子腿、桌腿,這樣坐著就不會發出很重的聲響。

    只是布料陳舊,暖風一吹,味道就不是很好聞。溫楚便又去了趟鎮上——之前那一趟大採購,他已經備受矚目了。這回鮮花的購置方便許多。很快,昂貴的玫瑰也擺在了每個窗口。

    等一切收拾好,太陽也已經下山。

    雖然書是一頁沒看,但溫楚總覺得這一天十分充實。

    傍晚天空轉陰,後面的湖泊濕度增大,蟲鳴聲矮了許多,似乎要下雨。

    沒多時,滴滴答答的雨聲就開始敲打窗戶和湖面。

    本來以為只是場夏季陣雨,誰知雨一直下到了半夜。

    不是很重的敲門聲傳來時,溫楚正迷迷糊糊望著鳶尾盛開的窗簾。

    他是有點陶醉了,畢竟自己裝飾的小屋這麼好看、這麼香,睡覺都能樂一樂。甚至,他有點心虛地發現,自己也沒再滿屋子找「傅宗延的痕跡」了——下午真的還蠻忙的。

    意識到有人敲門,溫楚嚇了一跳。

    說實話,這個地方除了傅宗延,不會有第二個人過來。

    但在法蘭比奇,傅宗延已經認真答應過他,說會老老實實等他回來。

    溫楚光腳小心翼翼下了床,樓梯板會發出聲音,他壓根不敢用力踩。

    踮著腳往下走了幾階,敲門聲忽然停了。

    溫楚站在樓梯上,歪頭緊緊盯著薄薄一扇木門,一雙溜圓的貓瞳睜得很大,腦子裡立刻冒出明天一定要去裝鐵門的打算。

    忽然——

    「溫楚。」

    「是我。」

    傅宗延的聲音混在嘩嘩的雨聲里,顯得又低又沉。

    溫楚難以置信,他不明白傅宗延大晚上跑過來做什麼。雨又這麼大。但他畢竟是逃亡過的人,警惕心還是有的——即使那人說他是傅宗延,而溫楚聽著也確實像傅宗延。

    他飛快跑到門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安撫,對著門板小心翼翼問:「你是誰?」

    傅宗延:「……」

    雨水澆灌在厚重的軍用雨衣上,發出一顆顆又沉又重的噼啪聲。

    門縫裡泄出一點乾燥的、帶著些許香味的光,傅宗延啞聲:「你不想我嗎?」

    這對溫楚不管用。畢竟他一整個下午也確實沒想。

    只是傅宗延這樣問,溫楚忽然有點生氣:「走之前我和你說什麼了?」

    他像個讓人罰站的老師。語氣也像。

    傅宗延語氣抱歉,但答非所問:「溫楚,雨真的很大。」

    溫楚:「……」

    他為什麼會覺得傅宗延老實呢。

    這人狡猾起來真的很狡猾!

    溫楚笑著開了門。

    玫瑰溫暖的香氣湧進潮濕的雨水裡,傅宗延望著站在朦朧光線里的小鳶尾,他身後,是大片鋪滿鳶尾的窗簾。

    這是他們之前待過的地方嗎。

    傅宗延忍不住想,這麼好嗎,好到讓他無比嫉妒。

    他大步跨進來,像個主人似的,來到穿著睡衣的溫楚面前。

    濕漉漉的腳印踩在地板上,雨衣滴水的邊緣一下就浸濕桌布,溫楚急得跳腳:「別亂踩!」

    傅宗延被他說得手足無措,站在門口不敢動。

    「先脫掉。」門關上,溫楚指了指他滴滴答答的雨衣。

    Alpha依言照辦。

    原本還有些空蕩蕩的屋子一下變得擁擠。

    溫楚給他倒了杯水,傅宗延小心翼翼走向桌子,剛準備坐下,看見裹著鳶尾的凳腳,瞬間坐都不敢坐。那可是鳶尾。

    「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溫楚氣道:「你答應我的。你說給我時間讓我回來看看。你怎麼出爾反爾。」

    傅宗延一邊喝水,一邊聽他罵自己。

    Alpha漆黑雙瞳炯炯有神,注視著面前活色生香、剛從玫瑰窗前和溫暖被窩出來的Omega,根本移不開眼。

    當然也就一句沒聽溫楚在說什麼。

    窗外雨聲潺潺,湖泊似乎漲了水,泛起咕咚咕咚的可愛聲響。

    傅宗延覺得自己昨晚就應該來的。

    而不是生生折磨自己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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