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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2:04:00 作者: 是笙
溫楚背著包跟在傅宗延身後。
Alpha的腳步說不上多快,正好可以和身後某位倔強的Omega保持三步左右的距離。
開始一段路,雖然天陰著,好在風不算大,Omega走得挺輕鬆。
溫楚有事沒事就點頭頂的全息玩。
可全息能提供的,除了目前的定位地圖,要不就是天氣預報。
於是,小半程路,傅宗延起碼聽了十七八次未來一周的天氣概況。
後來溫楚也膩了,跟後頭一聲不響,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他腦袋不大,想的東西可不得了——傅宗延也算討教了幾次。
兩個人一前一後。
當傅宗延走神研究身後跟著的溫楚在想什麼時,溫楚也在研究他。
Alpha的背影高大挺拔,溫楚想起第一次遇見的時候他就跟座山一樣。
其實那個時候,除了害怕,溫楚還是很開心自己可以做點什麼的。
這個時代留給Omega的空間太小了。教堂里,凡是成年的Omega,兩年之內都會被接往赫爾辛——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就成了約定俗成的安排。
有幾次在課上,路易斯先生就提到,中立條約確實保護了Omega,但也更加限制了Omega。
當然,近些年,不是沒發生過Omega逃出教堂的情況。
針對這種情況,聯邦往往沒什麼實質性的行動。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脫離了教堂的保護,Omega的下場不會好到哪裡去。
他們真的太弱小了。
溫楚默默嘆氣。
傅宗延聽到這聲嘆氣時,忽然就想起被他一顆糖弄哭的溫楚。
他現在口袋裡還剩四顆糖,但他是一點都不敢再給溫楚吃了。
Omega的嘆氣聲十分鬱悶,傅宗延停了停腳步。
溫楚沒有察覺,慢慢跟上來,走在了傅宗延身邊。
傅宗延垂眼看到Omega低落的神情,很愁悶似的,好像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想了想,傅宗延問他:「要不要抱?」
他覺得Omega是走累了。
溫楚抬頭:?
小鳶尾的表情是真的很疑惑。
不過傅宗延這話是有語境的。
畢竟這一路,直到羅曼夫軍事要塞,溫楚都是他抱過來的。
但在小鳶尾的邏輯里,那是因為自己生病了才需要抱。
隨即,對上溫楚抬頭朝他看的神色,傅宗延心情平靜地預判道:糟糕。
他的預感沒錯。
本來溫楚就在鬱悶Omega群體的弱小、不被重視,傅宗延這句倒好,跟坐實了似的,就差沒在他腦子裡跟他對喊:沒錯沒錯!你看你都走不動!
溫楚原地深吸口氣,下秒,未等傅宗延反應,拔腿就往前沖,半分鐘功夫,跑得只剩一個點。
傅宗延:「……」
這個時候,傅宗延才有些意識到,身為Omega的溫楚,真正介意的是什麼。
這一路雖然荒涼,但不是一直沒人經過。
費希爾作為聯邦目前第二大的自治州,雖然快要進入漫長又嚴寒的冬季,但總體人口數量還是很龐大的。
半天行程下來,偶爾有人開著車經過他們。
路邊也漸漸能看到商鋪和旅館。
說不上多熱鬧,旅館老舊、商鋪過時,偶爾還能看到一些軍需用品出現在攤位上。仗打得太久,平民日常需求被戰事侵占,聯邦市場管理早就形同虛設——這也是「交易所」出現的直接原因。
溫楚一個勁朝前走,目不斜視,走得那叫一個專心致志。
後來他差點忘了自己為什麼這麼走。
走到滿頭大汗的時候,心裡的情緒似乎減輕不少。
他不是怪傅宗延。
相反,他知道傅宗延是很好很好的人。
某種意義上,他和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其實是「別怕」。
身為Alpha的傅宗延,很清楚這個時代,Alpha給Omega帶來了什麼影響。所以即使他身負重傷、生死未卜,他擔心驚懼的溫楚勝過自己所遭受的。在船灣也是這樣。
不知道是不是身為聯邦軍人,傅宗延身上「責任」和「保護」的屬性本就很強,所以相比一般的Alpha,他的攻擊性也表現得尤為強弱分明。
就像他對待審訊室那兩個Alpha,或者是在指揮中心大樓里遇到的那個Alpha——他們固然是敵對的流亡軍,但從傅宗延的處理手段看,他根本沒持任何的、絲毫的憐憫之心。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車鳴。
溫楚下意識看去。
車裡是兩個Alpha,他們饒有興致地觀賞著難得遇見的Omega,為此都放緩了車速。
溫楚長得太漂亮了。
這一身作戰服,勾勒得他腰肢極細,一張臉走得白裡透紅,雙瞳琥珀般清潤。
溫楚面無表情,待要加快步伐,忽然,兩隻腳腕部位傳來一陣刺痛。
他剛低下頭,耳邊適時傳來一句招呼,伴隨剎車的動靜。
「嘿,要不要——」
話沒說完,溫楚抬頭狠狠剜了他們一眼,然後又是一溜煙跑沒影。
身後,幾步外,傅宗延:「……」
隨即,車裡的Alpha注意到一直跟在溫楚身後的傅宗延,他們的視線也被傅宗延腰間的能量石發射器吸引。
雖然這個時代交易所橫行,但要買到一架發射器,還是十分困難的事。且不說這是軍供,就算流落在市面上,也沒什麼人真敢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