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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28:49 作者: 玉師師
穆習習插嘴道:「可是南紅礦藏少啊,保山礦都絕了。」
「石頭嘛,多有多的玩兒法,少有少的玩兒法,橫豎是不怕沒的玩兒。」
王三笑效率很高,第二天就聯繫上那個民間的組織,其實是個私人的地下公盤,性質有點類似黑市,幕後大佬是個地頭蛇,囤積了相當規模的原料,還養了一批數量驚人的私人武裝。
傍晚,主辦方的車停在酒店門口,王三笑陪魏琮上了車,低聲道:「畢竟是黑市,投標人都不允許帶保鏢。」
魏琮點頭:「我了解。」
越野車一路駛出鬧市區,徑直開進了山里,附近自從發現南紅礦藏就開始大規模開發,青山綠水的蜀中風光被破壞得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轟鳴的機器和漫天的煙塵。
王三笑拉開窗簾,看向暮色中陰森的山林,抬頭望去,只見盤旋的盤山公路上,十步一崗,黑黢黢的車子排成了一道長龍,閃爍的車燈在山嵐之中如同鬼火。
越野車開進深山,停在一座別墅前面,工作人員微笑著拉開車門:「二位貴客,歡迎光臨。」
魏琮拉著王三笑下車,抬頭看向這座美麗又巨大的白色別墅,笑道:「沒想到,這地兒還挺漂亮。」
「裡面更漂亮,」王三笑抬步往門內走去。
魏琮跟上他:「你以前來過?陪誰來的?」
「嘿,又瞎打聽我的客戶資料,」王三笑停在門口的辦事處,拿入場券換了投標牌,往牌子上看了一眼,笑著丟給了魏琮,「瞧你排得這傻逼號。」
魏琮接過標牌一看,4842,也笑了起來:「全程都是你在操作,號牌也是你抽的,這會兒往我身上甩鍋?你說,你似不似二?」
王三笑哈哈大笑,走進正廳內,別墅內果然比外面更加漂亮,裝潢得金碧輝煌,規格之高,簡直媲美北京的大型拍賣會。
來競標的人比白天那個公盤的人要少上很多,但明顯都是行家,不是大古董商就是浸yín玉石多年的收藏家,一般的南紅愛好者根本沒有門路進來。
放出來的標的物都經過精挑細選,一塊塊渾圓的原石擺在地上,大的有冬瓜大小,小的甚至連個土豆都不如,每克都在3、400元之間,是擰乾了水分的公道價格。
與白天那個公盤不同,這裡的原石都是沒有開窗的,賭性更大,有可能花上百萬,開出來啥玩意兒沒有,就一塊破石頭,得失全憑您的眼力。
王三笑選了三塊,讓魏琮投了標,兩人就坐在二樓的露台上喝茶,靜等午夜時分的開標。
別墅在山頂,從這裡望下去,整個大涼山盡收眼底,腳下是黑黢黢的山林,極目遠望,是市中心的萬家燈火。
若不是樓下還有熱鬧聲傳來,他們仿佛已經遠離了塵世喧囂。
兩人相對沉靜了半天,魏琮喝一口茶水,隨意道:「這茶好像不錯,和東南幾個茶區的味道挺不一樣。」
「四川自古就有老茶樹,陸羽《茶經》開篇第一句就是『茶者,南方之嘉木也……其巴山峽川有兩人合抱者,伐而掇之』,」王三笑捧著茶杯,囉囉嗦嗦地說道,「四川春茶比其他地方早45天,正月初六就開始採摘,咱們這一壺是老川茶,原生品種,剛柔並濟,外剛內柔,入口綿延不絕,像四川人的性格。」
魏琮含笑看著他,半晌,笑著感慨:「我們已經多少年沒有這樣安安靜靜地聊過天了?」
「六……七年?八年?」王三笑垂眸心算了片刻,愕然發現時間竟已經長到算不清楚了,渾渾噩噩地過了這麼些年,背叛之痛、生離之苦好像也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痛徹心扉。
看,如果真的痛不欲生,怎會連時間都已算不清?
還是別算了,經年的瑣事如有千頭萬緒全都積壓在腦中,一旦回想,免不了總要翻起驚濤駭浪,那些趁機興風作浪的零碎記憶如同漫天飛舞的雪花,碰到哪一片,都要冰得心頭一個激靈。
「時間過得真快啊,」魏琮低聲感嘆,指指自己的額頭,「這個疤,都五年了。」
王三笑詫異地看著他:「才五年?」
「怎麼?」魏琮苦笑,「難道你覺得我們分開得有個十年八年了?」
王三笑木然道:「我覺得好像已經很長時間了。」長到仿佛那些紅袖添香、言笑晏晏的繾綣往事都已經是上一輩子。
魏琮看向他,突然收斂了神色,認真地說:「你恨我當年騙你,我知道,這對你是太大的羞辱,我很後悔。」
也許是深山的夜色太過靜謐,王三笑覺得渾身戾氣都柔和了很多,他沒有看魏琮深情的雙眼,放眼看向黑黢黢的山林,輕聲問:「既然已經五年了,你們倆為什麼沒有結婚?」
「……誰?」魏琮一愣,轉而明白,「哦,你說她……那時候你一氣之下走了,我短時間內沒心思搭理她,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她跟一個同學連孩子都有了。」
「你這綠帽子戴的……可真活該啊,」王三笑嘲笑,「你倆要真結了,那叫騙婚,你還真不怕不得好死。」
魏琮輕笑一聲:「我們各取所需而已,都心知肚明,自願的,說什麼騙不騙。」
王三笑剛要再嘲諷幾句,突然一個工作人員走上露台:「各位貴賓,還有五分鐘就要開標,請各位到樓下大廳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