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7章感傷

    林思雅回家就打給了顧林楓，兩人膩膩歪歪的說了老半天的情話。

    「滿足了！睡覺！」

    「明天什麼打算。」

    「不知道。」林思雅裹著被子道：「明天再說。」

    第二天一早，龍偉湘敲響了女兒的房門。

    「爸···」林思雅揉著眼睛打開了房門。

    「梳洗一下吧，爸爸帶你和你哥去個地方。」

    林思雅收拾完下樓，父子兩已經在等她了。

    開車上路，吳景輝放了一首舒緩的歌曲。

    「哥，你放個有點節奏的歌好不好。」林思雅無奈道：「我怕我又睡著了。」

    龍偉湘一直撐頭看著窗外，沒有說話。

    林思雅從后座爬到副駕駛，她研究著車裡的歌曲。

    「連你自己手機的藍牙。」吳景輝道。

    林思雅『哦』了一聲，她掏出手機開藍牙。

    總算是放了一首不容易睡著的歌，林思雅低聲跟著哼唱。

    「爸，我們要去哪兒啊。」林思雅向後趴在車座上。

    龍偉湘也不是道是沒有聽見還是怎麼的，沒有應聲。

    「坐好。」吳景輝紅燈前踩下剎車。

    林思雅轉頭：「爸怎麼了？」

    「想事情吧。」

    「想什麼？」

    吳景輝側目：「你問我？」

    「好吧你也不知道。」林思雅托下巴：「那你知道我們去哪兒嗎？」

    「忠和墓地。」

    林思雅心中一跳，雖有了猜測，但她沒有出聲。

    墓地到了，吳景輝停好車。

    「爸，到了。」

    龍偉湘推開車門，他對已經下了車的林思雅道：「你媽媽就在這裡，還有你的養父。」

    還有顧林楓的奶奶。

    林思雅看了她哥一眼，默默走過去挽住父親的胳膊。

    「早該來了。」

    「是啊。」龍偉湘拍拍林思雅的手：「你媽媽在夢裡跟我說，她很想你。」

    跟著父親走了一段路，兄妹倆站在一個乾淨整潔的墓碑前。

    龍偉湘慢悠悠的坐在地上。

    「老婆子，我看你來了。」龍偉湘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撥著墓碑周圍的塵土雜草：「後面兩個就是你的一雙兒女，咱家的女兒我老早就找到了，一直沒時間帶她來看你。昨天你託夢給我，說我再不帶女兒來看你，你就不理我了。我這不就趕緊把女兒兒子都帶來了嗎。」

    龍偉湘向後伸手：「思雅，叫媽媽。」

    看著方寸之間的陌生面孔，林思雅如鯁在喉。

    她緩緩彎腰，伸手摩挲著照片裡的人。

    「媽媽···」

    「景輝。」龍偉湘道：「你是我的兒子，躺在裡面的人，就是你的媽。她生前一直想要一對龍鳳胎，命氣不夠，先生了思雅。思雅出生的那天，她跟我說她還要再生一個兒子。沒有給思雅生出個哥哥來，就一定要給她生出個弟弟！」

    吳景輝蹲在父親身邊。

    「我一直沒有提過要給你們改名字的事情，我龍家的兒女，居然沒有一個姓龍。」龍偉湘道：「你們能在我身邊，我不敢說是冥冥之中註定的，但也是我龍偉湘後半輩子最後的幸運。我不是不想讓你們改姓，而是你們各自都有各自不能忘記的恩情。曾經照顧過你們的人，都是我龍偉湘的恩人，他們活著的時候我沒有機會感謝他們，現在他們都不在了，我唯一能祭奠他們的，就是他們留在你們身上的銘記，就是你們的姓啊。」

    林思雅掩嘴忍住泣聲。

    「所以我不會給你們改姓的。」龍偉湘攬住女兒：「就算姓氏不同又如何，你們還是我龍家的血脈！」

    林思雅一直聽父親說著，從她出生，到她丟失。

    再到她的母親因為悲傷過度離世···

    點點滴滴，林思雅都是沒有印象的。

    就像是在聽一個悲傷地故事，只不過講故事的人告訴她，故事的主人公就是她。

    吳景輝掏出紙巾遞到妹妹手裡，後者虛握，任憑淚水橫流。

    無奈，他只好親自上手。

    一家人在墓碑前團聚，臨走前，林思雅跪在墓前磕了三個頭。

    吳景輝一手摟著妹妹，一手攙著父親。

    「去看看思雅的養父。」龍偉湘道。

    林永剛的墓前已是一片荒涼。

    淚水未乾的林思雅見此情景，又是一陣哭泣。

    吳景輝幫著妹妹把墓碑周邊大概整理打掃了一下。

    「···爸。」林思雅哽咽道：「對不起，這麼久了才來看你。」

    對於女兒的稱呼，龍偉湘有理所應當的贊同。

    「我現在過得很好，爸爸和哥哥都很愛我。」林思雅抹著淚道：「你放心吧···」

    除了這些話，林思雅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龍偉湘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後放在墓碑上。

    「林老弟，這不是我第一次來看你。」龍偉湘道：「但是我依舊要謝謝你，謝謝你把思雅照顧的很好。」

    來時的開心，變成了回程的傷感。

    吳景輝一邊開車一邊通過後視鏡注視著后座的父女兩。

    林思雅一直靠在父親肩頭紅著眼眶，而龍偉湘則是失落的低垂著眼眸。

    車子進了市區，龍偉湘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你媽媽的墓在哪裡。」

    吳景輝的轉動著方向盤：「沒有墓。」

    林思雅心中一痛。

    「死了之後就火化了，骨灰灑在了老家的河裡。」

    龍偉湘痛聲嘆息，他用力按了按兒子的肩膀。

    回到家，龍偉湘交代了幾句就回了房。

    林思雅不放心想跟去，被吳景輝拉住了。

    「讓爸一個人待一會兒。」

    林思雅的眼睛依舊紅紅的，她吸著鼻子道：「哥，你···」

    「真的灑在河裡了。」吳景輝打開冰箱找出冰袋給林思雅敷眼睛：「她不喜歡狹小的空間。」

    林思雅抬手環住哥哥的腰。

    「沒關係，我不難過。」吳景輝把冰袋換到林思雅的右眼睛上。

    「你應該難過的。」

    「下次吧。」

    年後的第一個工作日，林思雅一邊開電腦一邊對著電話道：「一周，一周必須幫韓姐姐帶回來！」

    「我盡力。」

    「那最多十天！」林思雅道：「我是你的堅強外援，搞不定就打電話給我！」

    「你先顧好公司。」吳景輝道：「鵬飛最近也會很忙，顧林楓能分出來的時間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