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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22:02 作者: 鼓瑟希
    原身的父母死得看似意外, 但仔細追究, 處處都是疑點。

    原身的父母死在15年前,正好是原身的爺爺, 也就是蘇老爺子去世的那一年。當時蘇老爺子病了很久, 去世的時候,原身的父母還在外面出差, 忙一個大項目,被蘇老爺子勒令不能回來。等項目完成, 蘇老爺子已經去世兩天,等不下去, 要辦葬禮了。

    原身的父母為了趕回來給蘇老爺子下葬, 從機場一路飆車,在一個路口和闖紅燈的大貨車司機相撞。據說現場非常慘烈,車毀人亡不說,差點連遺體都沒拼全。

    最後,蘇老爺子的骨灰多留了幾天,和原身的父母一同下葬。

    那時候,原身才7歲,年紀不大不小,知道自己從此失去了父母,沒有了倚靠,但更多的事, 她不明白。

    例如,大貨車司機最後怎麼樣了?為什麼蘇老爺子都重病了,她的父母還要出差?再有,蘇老爺子先幾天去世,那麼有沒有遺囑?如果有,遺囑在哪?內容是什麼?

    最關鍵的就是遺囑。

    蘇家自詡有錢,但實際上人口眾多,分不到一杯羹就得去別的地方上班,沒有過人的能力,只能跟一般的工薪階層一樣,擔心房貸、車貸、孩子的教育問題、中年失業的危機。在這種情況下,能分到多少家產,就非常重要了。

    蘇暖等著紅燈,手指在方向盤上無意識地敲打著。

    對了,蘇家的遺產當時是怎麼分的?

    這個問題恐怕現在沒有人能回答,反正,現在蘇家的服裝公司,大伯蘇博正有55%的股份,二伯35%,剩下的10%是散股。蘇暖所知道的蘇家資產,也只有這麼多。

    看來,還得好好調查一遍。

    蘇暖給鴨舌帽打電話。

    經過崔家的事,鴨舌帽已經改過自新,認認真真做私家偵探之後,工作室還真做得有模有樣的。他手下能人不少,才過了一天,就將資料送到了蘇暖手裡。

    當時瀋北宸也在,正給蘇暖做飯呢,看她翻著平板的郵件,欲言又止。

    「親愛的,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蘇暖遠遠地給他個飛吻,「說實話,我對他們沒有太多感情,羅盤精能繼承身體,繼承回憶,但繼承不了感情。所以,我並不是很難過。但是我繼承她的身體,就受了這份機緣,一定要親手幫她報了父母的仇,才能安心。」

    她強調「親手」兩個字。

    瀋北宸明白了,將煎好的牛排放在桌面上,低頭親了她的額頭一下,問:「那麼,濠江島那邊,就交給我吧。總要給我點表現的機會,對不對?」

    蘇暖也不好針對周筠,她猜得出,就是因為她不知道哪點刺激到周筠了,所以周筠給她搞事。如果她出手,確實能一擊必殺將周筠按死,但周筠是范連星的妻子,范連星確實是個好人,她不忍心范連星吃苦。

    所以,交給瀋北宸吧,他有分寸的。

    「好,那就辛苦我親親男友啦~」蘇暖抓著他的手,用臉蛋蹭了蹭。「明天有事,等報仇了,再帶你去他們墓前,讓你拜見他們。」

    ——

    清明時節雨紛紛,這天也下了小雨,蘇暖一身黑色的衣裙捧著花,提著籃子,撐著黑傘,去了墓園。剛將父母的墓碑清理乾淨,換了將花束放在目前,就聽到一個聲音問:「哎呀,這不是蘇暖嗎?」

    蘇暖起身,叫道:「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幾位哥哥嫂子。」

    她很禮貌,但蘇家人只是點頭,侄子侄女輩沒有一個叫她一聲小姑姑。

    蘇暖也不在意,只是給父母拜訪祭品,燒紙上香,然後將紙錢的火徹底滅掉,等蘇家人祭拜完了,給祖父母上了香。

    隨後,她起身,叫道:「二伯,有時間談談嗎?」

    蘇博正回身,她今天的樣子明顯是有事,但是,她問的居然不是他,而是二弟蘇博文?

    蘇博文也很驚訝,眾人回頭,只見蘇暖一身黑色的衣裙,裁剪得宜的衣服將她的身形襯得纖細,黑衣、黑傘、黑髮,臉上沒化妝,顯得臉色異常蒼白。最重要的是,她身後,是兩座墓碑,葬著四個人。其中兩個,是她的父母。

    墓碑上的照片,四雙眼睛,仿佛都在看他。

    所有人的心都抖了一下,蘇博文穩了穩心神才問:「你有什麼事?」

    蘇暖站在原地沒動,說:「一點小事而已,想跟二伯商量商量,用不了五分鐘。」

    別說她背後還有個瀋北宸,就衝著「蘇天師」這個名號,誰敢不賣她三分面子?

    蘇博文看了蘇博正一眼,才問道:「你想說什麼?你父母的死?」

    話語一出,他妻子、兒子、哥哥全都驚訝地轉頭過來。

    當著墓碑的面這麼問,這膽子夠大啊!

    「不。」蘇暖搖頭,「我是個沒良心的人,只想問問,我爸是爺爺的兒子之一,爺爺先於我爸去世,他老人家一定給我爸也留下了遺產吧?我爸媽去世了,我就是遺產的唯一繼承人,那麼,遺產呢?」

    她問的是遺產?

    蘇博文放心下來,臉上露出不滿的神色,斥責說:「蘇暖,你這話問的什麼意思?難道懷疑我們侵吞了你的遺產嗎?」

    他這是先發制人,換別人顧及親情,可能就會客氣一句「不過隨便問問」,他也可以隨便回答。

    但蘇暖不是這樣的人,她嘴角勾勾,語氣嘲諷:「誰知道呢?萬一呢?我這不是來問問了麼,沒做的事,怕什麼被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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