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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22:02 作者: 鼓瑟希
蘇暖還沒開口,瀋北宸就一溜煙地跑了過來,在她身邊站定,眼疾手快地伸出手。
關門,按樓層,一氣呵成。
「喂,沈總。」蘇暖故意說,「我可沒請你上樓啊,你這就有點不客氣了吧?」
「我給你當了一路的免費司機,你請個吃個早餐,也是情理之中。蘇老闆,你對員工那麼大方,對合作對象可不能太小氣啊。」瀋北宸充分發揮三寸不爛之舌和厚臉皮技術,成功跟著蘇暖上了樓。
到了門口,還按了門鈴。
「來啦!」錢曉曉打開門,「暖暖你——沈總?!」
他怎麼會……
「來蹭飯的。」蘇暖蹬掉高跟鞋,往餐廳走,又心虛又莫名煩躁:「曉曉,我餓了,有什麼東西吃呀?還有,我想跟你打聽點事情。」
瀋北宸看看鞋櫃,裡邊一雙男士拖鞋都沒有,登時在心裡比了個V。
他就是第一個進入蘇暖家的男人!
據說貓對自己的地盤有非常強的占有欲,跟貓熟悉,得一步步來。
瀋北宸非常老實,什麼都沒敢做,穿著襪子就跟著進了餐廳。
錢曉曉看看蘇暖任其自然的態度,也就不管了,走進餐廳將早餐端了出來:「只有法式酥餅,幸好做得多,我本來打算送點去酒吧的。沈總,您吃得慣嗎?」
「吃不慣也得吃。」蘇暖涼涼地說,「誰讓他說要上來吃早餐的。」
「我都可以。」瀋北宸給大伙兒倒牛奶,遞給錢曉曉的時候,嚇得錢曉曉都站起來雙手接過了。
「不用這樣,我才是客人,應該客氣的那個。」瀋北宸狀似無意地問,「你們家,都是錢小姐做飯嗎?」
「叫我曉曉就可以。」錢曉曉喝口牛奶壓壓驚,「都是我做的,暖暖不會做飯。」
「曉曉!」蘇暖屈指咚咚地敲著桌子,轉了話題問道:「你知道有個女法醫,叫聶珊珊嗎?」
「知道啊,這可是位大名人,傳說中能為屍體說話的女人,在她手上,破了多少匪夷所思的案子!」錢曉曉在餐桌前坐下,分著法式酥餅。「怎麼?暖暖,你遇到聶珊珊了?可以幫我問問她,能跟她合影嗎?」
「可以,但最近不行,聶珊珊被個厲鬼纏上了。」蘇暖問,「聶珊珊辦的案子裡,有沒有哪個受害者是女性,死的時候穿著居家裙子,看起來賢良淑德,就是個賢妻良母,但是生前被狠狠折磨過的?可能長期遭受家暴,所以,她也不一定是受害者……」
「暖暖,你說這個,我好像真的知道哎。」錢曉曉咬著酥餅說,「聽起來好像是楊紅案,看你的描述,你見過受害者了?我給你搜搜……你看,是這個嗎?」
蘇暖看著屏幕上的照片,點頭:「對,就是她,楊紅案……這是什麼案子?」
「本來覺得是警察伸張正義,但是現在聽你說,我覺得還不如不管的案子。」錢曉曉撇撇嘴,鄙夷地說:「楊紅是受害者,弄死她的,是她老公莊彬。」
蘇暖一聽,就知道這裡頭有蹊蹺,就一邊讓錢曉曉說,一邊自己搜索了一下案情。
看完之後,蘇暖的心情也很複雜。
簡單來說,楊紅案是個家暴致死的案子,但是裡頭的人情世故,卻太令人難受了。
楊紅和莊彬,是個現實版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兩人是大學同學,在大學戀愛期間,莊彬就表現出非常可怕的獨占欲。他不許楊紅跟其他男生說話,多說幾句,就會生氣,責罵楊紅,然後不理楊紅,不去上課。莊彬是學院裡有名的學霸,他不去上課,就是大事,他班上的同學都勸楊紅別鬧了,不要因為小脾氣影響莊彬的未來。
「莊彬那麼優秀,又那麼愛你,這得是你多少年修來的福氣啊?」錢曉曉學著採訪里莊彬的老同學說話,氣得鼻子都快冒火了,「你說這像什麼話?這不是幫凶嗎?」
楊紅起初還不想哄,耐不住莊彬的同學總說是她的錯,一個剛上大學的女大學生,自然容易被人洗腦。一來二去,楊紅就真的以為是自己的錯,每次都認錯哄莊彬去上課。莊彬呢,每次楊紅認錯之後,他都會好一段時間,特別溫柔體貼,上天能摘月亮那種。
一來一去,楊紅就更沒察覺出什麼,在戀愛里,將自己放在更低的地位了。
大三的時候,莊彬的獨占欲持續加強,直接給楊紅辦了手續,從宿舍里搬出去同居了。
「很普通的一種控制人心的技巧,用愛太深作為藉口,限制人身自由,逐步縮小社交圈,導致受害者無法進行有效的溝通和傾訴,辨別不出真假。而施害者因為較高的社會地位和優異的成就,通常給人一種他的決定都是為受害者好、都是正確的錯覺。而對受害者,施害者則利用愛情和心軟,用傷害自己為代價,換取受害者的妥協。」
瀋北宸評價著。
「對對對!」錢曉曉連聲說,「就是這樣,每次莊彬打完楊紅,就跪地痛哭,說什麼都是因為太愛她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這麼優秀這麼冷靜的人,只因為你才情緒失控,這是為什麼?還不是因為太愛你。』楊紅還真就信了!」
蘇暖一邊聽一邊翻著資料,眉頭皺著。
因為這種種原因,楊紅大四的時候就跟莊彬登記結婚了。莊彬確實也很了不起,大學還沒畢業掙到了首付,在本市買了房子。在其他同學還忙著找工作、前途未卜的時候,他就風風光光地把楊紅娶進了門,讓楊紅做了全職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