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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售票員很抱歉地看著他，「先生，您的身份證現在是停用狀態，暫時沒法使用。」

    不能買票?方榛一陣詫異。

    後面很多買票的大媽們伸著頭看著前方，對方榛的拖延有些不滿，開始抱怨了起來，售票員再次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先生，能不能先讓後面的人買一下票。」

    沒有辦法，方榛只好先牽著晨晨走出了隊列。

    明明昨天來的時候還可以買票，而今天卻說不可以了，難道說……

    他眯了眯眼睛，心裡似乎有點底了。

    他就說自己從別墅出來得怎麼會那麼順利，原來是秦柏早已經把他的後路給斷了，所以才說隨便自己要不要去住那棟別墅。

    方榛有些生氣，秦柏擺明了就是要讓他走投無路，然後回去別墅，可惜秦柏低估他了，就算這樣，他也不打算回去。

    方榛看了眼那輛送自己來到車站的黑色轎車，司機似是早就預知了一切，早早就站在車邊等著他。

    方榛走過去，司機正打算開門讓他上車，他卻在離車子只有一米時停住腳步，「辛苦了，你回去吧。」

    說完，轉身招手打了一輛計程車，帶著晨晨坐了上去。

    因為沒有身份證，沒法去正規的酒店，方榛只好找了一間不需要身份證的小賓館住下。

    晚上，父子倆面對面躺在狹窄又陌生的小床上，晨晨縮在方榛胸前，大大眼睛裡寫滿了不開心，「爸爸，我們今天回不去了是嗎?」

    方榛看出了兒子眼裡的難過，伸手安撫似的摸了摸他的臉頰，他不想騙晨晨：「嗯，不過等過幾天就可以回去了。」

    他不想去和秦柏住，但他必須去找秦柏把身份證這事解決了，畢竟，他不可能讓秦柏把他困住一輩子。

    想到秦柏，方榛心裡又開始起了漣漪，只短短三年不見，秦柏就跟換了個人一樣，看上去變得有點陌生。方榛想起他那疏離的眼神和語氣，心裡淡淡有一些不舒服。

    他知道秦柏在兩年多前接手了耀興總經理的職位，方榛在電視上看到他時，更多的是驚訝，因為秦柏的轉變很大，他不再是當年那個只懂得玩樂的秦柏，也不再是那個動不動就會笑得露出兩個小酒窩的秦柏。

    方榛現在看到的秦柏，有點像曾經的自己，卻又要比自己優秀得太多。

    他實在很難想像，秦柏是怎麼從一個明明連合同都不仔細看一眼就隨便跟著別人做投資的人，轉變成現在媒體口中的所謂的商業巨子。

    晨晨雖然難過，但累了之後還是靠著方榛的胸口睡著了，而方榛卻越想越沒有睡意，腦內一片清明。

    這種不需要身份證就可以入住的小賓館來往的人一般都十分雜亂，再加上牆壁也不夠隔音，方榛能夠很清楚的聽到隔壁房間裡從傳來的人聲和床被搖動發出的吱吱聲，他看了眼晨晨，心想明天必須得換個地方了。

    隔壁房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方榛正打算入睡，房門卻被扣響了。

    他起身去開門，當看到門外的人時，他的心裡不由的一驚。

    門外的人是秦柏。

    他穿著黑色的大衣，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就那樣直直地看著方榛。

    秦柏出現在這裡的目的只可能有一個，那就是來找方榛。可方榛並不想打算和他回去，他伸手打算把門關上，卻被秦柏用一隻手把門抵住。

    方榛用力關了兩下，門卻紋絲不動，「放手。」

    秦柏一動不動，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

    方榛想到他和晨晨現在居然要住在這種混亂的地方都是因為秦柏，心頭莫名上火，「你到底想怎麼樣?」

    秦柏注視著他，眼裡有那麼一瞬間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隨後沉默了幾秒才開口，「方榛，該回家了。」

    方榛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秦柏繞過方榛走進去，單手抱起晨晨就往外走，方榛擔心他再次把晨晨抱走，急忙拉住他的衣服，緊張地問：「你幹什麼?」

    「你覺得他在這裡能休息得好嗎?」秦柏的聲音很平淡。

    方榛回答不上來，他知道秦柏話里的意思，想必他剛才上樓的時候也聽到了不少尷尬的聲音。

    小孩子需要的睡眠時長都要比大人多，這種環境確實不可能休息得好。

    「方榛，你不要忘了，晨晨也是我的兒子。」秦柏用他那雙漆黑的眼睛看著方榛，眼神讓方榛覺得無法抵抗。

    「我現在要帶我兒子回家。」說完走了一步，就瞟見被方榛拉住的衣角，隨後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握住方榛的手腕，在方榛詫異的眼神里牽著人走了出去。

    方榛還沒來得及換鞋子，行李也沒有拿，「秦柏，你放手，我東西還在裡面。」

    大概是放手這個詞刺到了秦柏，他的眼睛危險地眯起，越發大力地握緊了方榛，音調是把人凍得發抖的冰冷，「……不放。」

    方榛被秦柏一路牽著上了車，秦柏是自己來，所以讓方榛坐進了後排，他就繞到前方去開車了。

    方榛被重新帶回了那棟別墅，他下午放在柜子上的鑰匙還靜靜地擺在那裡，像是從擺放在那開始就沒人動過。

    秦柏把方榛帶上了樓，方榛還沒進去就看到一間黑白色調為主的臥室，裡面擺著一張兩米寬的大床，因為空間大，所以還有沙發桌子也一應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