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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16:40 作者: 舴舟
威王習武多年,知道這是著了道,第一時間閃身去躲,可惜還是離得太近了些。
有一隻□□從他臉龐划過,立時就是一道血口子。
威王這一頭立時有人驚呼不好,身側偏將更是舉刀就往那刺客身上招呼。
威王捂著臉不可置信,也舉起刀兵朝著黑臉兵士砍去。
刀還沒有落下,他的動作卻戛然而去,猶如被封印了的石像,臉上是猙獰著的痛苦和不甘。
他的腹部,此刻已經被一直玄鐵短刃刺個對穿,金絲軟甲被豁破在外,猶如一朵沾血的花瓣……
而動手的,正是先頭倒趴在地的「博望侯夫人」。
不,那一定不是博望侯夫人,那是個身形嬌小的男人,方才吉服遮擋的嚴實,沒看清他的喉結,這會兒已經徹底顯露出來。
威王感覺刀口火辣辣地疼,含恨說了句「你……」便沒了下文。
隨著威王倒地,四周發出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主公……死了?!」
群龍無首的逆賊瞬時陷入了恐慌,高台上的皇帝這才露出今日第一個真切的笑。
慕淮此刻也率領著餘部衝殺上前,去剿滅還在錯愕不安中的餘孽。
只不消一刻,這場來勢洶洶的謀逆大案就告一段落。
躲在人後的儀郡王臉上說不上是解脫還是不甘,他緊走幾步到皇帝跟前,「皇爺爺方才受驚了,孫兒扶您往殿中將息,也讓諸位大人先行去外間整理儀態。」
正這時,御階下有人朗聲上奏,「請陛下留步,臣還有事要稟。」
皇帝低頭一看,正是渾身浴血的博望侯慕淮。
他和緩著容色問道,「慕卿請直言。」半半
「稟陛下,今日逆臣逼宮之事,尚未完結,不宜讓在場眾人離開。」
皇帝額頭青筋一跳。還沒完結?那就是說還有危險?
「難道還有逆賊會來奪宮犯上?慕卿說仔細些。」
「微臣是說,今日謀逆犯上者,仍有漏網之魚,且就藏匿在群臣之中,所以眼下不宜讓涉事者走脫。」
皇帝將鷹養目光投注於左右兩側,內侍也形成圍拱之勢將皇帝隔絕開來。
「慕卿既如此鑿鑿,肯定是胸有成竹,為何還不將逆賊的餘黨捕獲法辦?」
慕淮躬身一歉,「那還望陛下准許微臣暫時封鎖各宮各殿,再命所有宮內之人和朝臣官眷們依次受微臣詢問。」
皇帝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也知道他定有道理,「朕就准了你,只是這須多長時間?」
「多則一個時辰,少則一刻。」
慕淮果然沒有食言,半個時辰後,皇帝在御書房終於見到他提溜著個內侍進門。
御書房內此刻只皇帝和貼身內侍福全兩人在,慕淮將內侍摔在地上,自己則行禮問安。
皇帝今日被攪了壽誕,耐心幾近耗盡,看了看地坪上一臉死灰的小內侍,不明所以。
「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內官難道就是你所說的餘黨?」
慕淮先將那內侍的腰牌呈送到御案上,「這話,還要從微臣前日離府說起。」
「那一日,微臣在出門前曾囑咐過內子,在萬壽節當日,讓她不要輕信任何代微臣傳信的宮人,除非他主動當面說出微臣外祖父的表字。」
皇帝一挑眉,「你們夫妻倒是警覺,那接下來呢?」
「微臣所料不假,今日壽宴,果然有人偷拿了我貼身的佩飾尋我家中女眷,欲誆騙她們離開交泰殿前往旁處。內子見那人沒有按我們夫妻約定說出暗語,就知道他是受人指使,所以,內子她趁機在那配飾上抹了一種方劑,又囑咐那內侍將佩飾親自交還到微臣手上。」
「所以眼前這內侍,便是假借你的名義去傳話那個?」
「不,傳話那個內侍,已經被人發現在交泰殿的小花園內被人滅口了。」
皇帝不解,「你接著講。」
「我方才說,內子往微臣被盜的佩飾上抹了方劑,那藥物其實沒旁的用處,但是一旦遇水,就會變做紫紅。」
「陛下您看,這小內侍的手指皆是紫紅,說明他此前拿了微臣遺失的那塊玉扁方。」
慕淮又拎起來那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小內侍,「所以,你當著聖上的面不妨說說,你是如何得到那塊玉的?之後又將那玉交到何人手上了?」
那內侍大口大口吐著血,就是不肯說話。
皇帝略皺眉,「所以事情到了這裡,就進了死胡同?」
「也不盡然,這內侍雖不肯張口,但他的來歷總不難查。」「他半月前入宮,是跟著御膳房那頭做粗活的,可就在七日前,被破格提拔到了紫荊院。」
說到這裡,慕淮有意一頓,「可是有趣的事,暗中替他使銀子的人,卻是冷宮裡的一個年老內監,更巧的是,方才封院的時候,那老內監畏罪自縊了。」
皇帝越聽越心急,「慕卿家只簡言而論,最後這內侍背後牽出的是何人?」
慕淮撩起袍服跪在地坪下,「聖上方失一子,臣不敢妄言。」
皇帝聲如雷霆,「想要我命的逆子,死有餘辜。」「你大膽講,縱使令人心寒,也好過慘劇重演。」
「是,那微臣就直言了。」「依著眼前小內侍的線索,剛剛入京的靖王殿下似有嫌疑,但若追查那自縊的老內監,又曾受過先皇后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