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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16:40 作者: 舴舟
符氏見孟芫在自己屋裡就吵嚷開來,十分不爽,她坐直了些繃住底氣,朝著孟芫呵斥,「你作這凶態給誰看呢?人家郎中看過診自然已經出府去了,再說我這裡還由不得你放肆。」
孟芫轉過身,特意換了副和氣樣子,「婆母別急,我這是替你打算呢。想來您也不想被庸醫所害,壞了身體。」
符氏嘴巴微張,不知孟芫葫蘆里賣得什麼藥。
孟芫卻已經起身指著小環,「你來說,今日來給太夫人扶脈的是哪個郎中,是誰領進來的?」
小壞是符氏心腹任嬤嬤的孫女,知道今日是主人設下的一個局,她眼睛提溜一轉,「郎中是慣常給太夫人瞧病的李郎中,因太夫人病發突然,是奴婢從側門引進來的。」
她沒敢說是正門,因正門重重把守,若真有醫者登門,是沒法避開人耳目的。
孟芫作為兒媳,倒真管不了婆母院子側門的事。
「哦,李郎中,是春暉堂的李郎中?還是寶山堂的李郎中?」
「是,是春暉堂的李郎中。」
「青萍,你立刻拿了侯爺的帖子去尋戴管事,讓他到京兆府報案,就說春暉堂的李郎中心懷不軌、謀財害命。」
青萍不等第二句,領命就要往外走。
符氏已經被新媳婦兒雷厲風行的樣子驚得目瞪口呆,待反應過來,立刻坐直身子,大喝一聲,「且慢,將那女使給我追回來。」
她又朝著孟芫橫眉立目,「我讓你煎個藥,你問這問那推三阻四也就算了,如今還要拿了侯爺名帖卻衙門口告人?你瘋魔了不成?」
孟芫嘴角一扯,十分不屑,符氏這點道行,竟也想騎人頭上作威作福。
「婆母這話說岔了,兒媳這是替您緝兇呢。」「您瞧見沒有,這包里的是鬱金,這一包里的是烏頭,兩樣同煎下去,只一副就能要了人命!」
符氏倒沒見什麼驚恐,畢竟這藥她也不會喝,但被孟芫拿住,卻不好解釋。
她知道眼下想要息事寧人,就不能硬著來了,不然真給孟芫鬧到衙門口,她的謊話被揭穿,幾輩子的臉面都陪送進去了。
「這藥是誰取來給少奶奶的?是不是拿錯了?」
如此明顯暗示,僕從也不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是,是小人一時不查,竟將太夫人的補藥混入了今日藥中,奴婢該死。」
孟芫冷笑一聲,「你是該死,你也不想想,你一個不查,將這配伍有沖的兩味藥交到我手裡煎熬,屆時太夫人飲後必有個三長兩短,這人命你賠得起?」「退一步講,這藥太夫人沒喝,事先發現了不妥,而我又一時大意沒有分辨出來,鬧將開來,難道不要替你擔下謀害我婆母的惡名?」
你僕從認錯時也沒想太多,這會聽到孟芫給她安的罪責,嚇得臉都白了,只不住朝著符氏磕頭,「太夫人赦我一回吧。」
符氏這會才知道,她這是打鷹反被鷹啄了眼,一來沒想到,孟芫竟通藥性,二來更沒想到,這傳聞中性子綿軟的新兒婦,竟是個牙尖嘴利,手段凌厲的主兒。
她想到這裡,也顧不得什麼立威不立威了。「瞧兒媳婦說的,我疑誰也不會疑到你身上啊……我這老僕也是跟了二十多年,從前再沒如此粗心失意過,既這事落在我院子裡,回頭我定嚴厲懲戒,絕不會讓她壞了兒媳婦你的聲名。」
孟芫點頭,「婆母既不想發落自己下人,我也無話可說,但有一則,這藥出了問題,到底是藥方不對,還是下人大意,我還不確知,這衙門口,還是要去一趟的,連那涉案的李郎中,也不可讓他走脫。」
符氏這才真急了,她平時瞧病是常讓李郎中過府,但今日屬實沒安排,要是被孟芫如此折騰下去,她不知丟人丟到家中、衙門口,怕是連市井中都會被人視為笑柄,且還是個想拿捏兒媳反被打臉的蠢貨。
「兒媳婦當真要將事情鬧大?」
孟芫面上仍是溫馴,「婆母難道不想將事情弄過水落石出?」
符氏知道,今日若不讓孟芫占些甜頭,她勢必不肯善罷甘休,她看向堂下跪著不敢起身的老僕,咬牙作狠。
「這僕婦心懷不軌,意欲拿了毒藥鴆害主人,嫁禍侯夫人,其行當誅。我今日就將她交到侯府人手上,任憑你處置。」
孟芫微微一笑,「婆母既已明察,那兒媳領命。」
「哦對了,我已經命人請了官醫局的秦正奉來替婆母婦脈,想來很快就到,婆母若不急著喝藥,不妨等御醫重新開過方再說。兒媳先將這犯錯的下人領走,省得在您院子裡攪了您養病。」
符氏臉色已經青白,雖說沒有鬧到衙門口,但御醫登門,她這裝病的事,也瞞不下去了。
這個新兒媳婦,當真是她富貴日子的攔路虎啊。
作者有話要說: 嫌疑人一號已經登場,可以陸續押寶了~
第41章 【疑竇】
孟芫拿了頂缸的老媽子從符氏院裡出來, 並不急著發落立威,而是將人領到三思堂。
顧氏一邊理事一邊等人,總算見孟芫毫髮無損回來, 這才將心放穩。
「這麼快就回來了?想來是你婆母並無大礙。」
孟芫不能言長輩是非, 後面自有如意如實稟報,她自己只把下人拿鬱金和烏頭同送她煎熬的事學了。
顧氏登時拍案而起, 「竟有這種事?那犯事的僕從何在, 可仔細審問過了?別是旁人故意安插進來,想要謀咱們的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