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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16:40 作者: 舴舟
慕淮將眉毛一立,「你也如何?親自替我聘來府中給我上眼藥?」
孟芫撇了撇嘴,識趣沒往下說。
慕淮伸手將孟芫身子扳正,盯住她低垂眼眸信誓旦旦保證,「你我之間,沒有旁人。從前沒有、如今沒有、往後更不會有。」
孟芫頓時感到胸口某一處似被緊緊攥住,一時間都無法呼吸一般。
上輩子慕淮早逝,兩人濃情蜜意,難捨難離,自然沒有第三人從中作梗。
這輩子她立志要護慕淮周全,若慕淮當真琵琶別抱,另擇她人,自己作為府中大婦,難道還能揪著眼下一句妄誕之辭不放?
儘管眼前的慕淮,並非前世相知相許人,但日久年深相處下來,到時心裡不會難受?
既如此,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用情動念,也不給旁人刺傷自己的機會。
「侯爺是朝之肱骨、人中龍鳳,這般妄言,往後不要隨意說了。」
慕淮簡直不敢相信,他一番剖心之言,竟遭了孟芫質疑。
「夫人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此心可鑑日月,往後你就知了。」
倪氏從天不亮就開始盼著女兒回門,昨日從坊間風聞孟芫受了博望侯冷待,連洞房夜都錯過去了,心裡怎能不急?
待親眼看見慕淮扶著孟芫同從朱輪華蓋馬車裡下來,這才把心安回肚裡。
再一看慕府馬車裡預備下的回門禮,生生要壓塌馬背,比尋常人家的聘禮還厚著幾分,臉上的笑意才實了些。
「慕侯這也太靡費了,倒顯得見外。」
慕淮平日待人冷淡不假,但面對媳婦的親媽、自己的親岳母,縱有官威也不敢擺,連聲說,「都是應當的,禮多人不怪嘛……」
孟芫在一旁卻看不出喜怒,直接拉住母親的手,「娘,女兒回來了。」
說著,鼻子還有些酸,眼眶也發熱。
只怪這兩日受到的對待和舊時相比落差太巨,這會兒到了親人跟前,她想強顏歡笑也難。
倪氏是當媽的人,隱約瞧著不對,但不好在門口發作,便招呼眾人進門,又轉身同慕淮說道,「我家老爺已在外院花廳備下了酒宴款待新姑爺,連著家裡幾個哥兒和女婿們也均在列,侯爺在那頭儘管暢飲,待天黑前再回博望侯府也不遲。」
女兒歸家,總想多留一刻是一刻,慕淮從善如流,「全聽岳母大人安排。」
因孟芫回門,孟芊並她幾個異母的姐姐也均回府相賀。
倪氏做主在小汀州里擺了一席。
除了三姐臨產、四姐守公婆孝,餘下姐妹六人圍坐一團,眾星捧月般將孟芫圍攏當中,倪氏作為繼母,也是長輩,也不摻和,總歸後面有時間和女兒說私房。
將開席不久,一向和孟芫不對付的五姐和七姐便藉機生事。
五姐先是墊言,「八妹這遭嫁得風光,姐妹們也皆是好奇,往常聽人談起博望侯狠厲成性,內帷女眷聞之無不變色,卻不知八妹新嫁,可體會出慕侯當真有外間傳言的那般駭人嗎?」
孟芊行六,也沒有老五嫁的好,但見不得親妹妹受擠兌,「五姐這話問得新鮮,八妹夫吃著官家飯,關著朝中的重案大案,被外間傳的兇悍了些,你也該當個笑話聽了一樂,怎麼還當了真,還在八妹的好日子問了出來?」
「是不是訛傳,只八妹妹自己心裡清楚。」
一旁的老七笑著接口,「五姐姐說岔了,誰不知道八妹妹新婚夜獨守空房,連慕侯的面都沒有見著,次日慕侯又領了個俏生生嬌滴滴的姑娘入了侯府,一頭扎進客院再沒出門,八妹妹如何得知慕侯是圓是扁?是凶是善?」
孟芊氣得拍桌而起,「老七你留些口德,前幾日你夫君闖暗門被人訛詐的事還是我母親尋了關係替你料理遮掩的,這會兒也好意思嚼念我親妹的婚事?莫說芫姐嫁的是侯門,身上的誥命比你們哪個都高,便是尋常人家姐妹相見,也不該如此落井下石。」
孟芫怕實在鬧得不堪,只得咳咳兩聲,「五姐、七姐能回來應我回門宴,我著實心裡高興,但你們若打諒著我面善心軟好欺負,只怕是要空歡喜一場。我夫君到底是什麼樣人,我多說無用,但你們且記住,前一個當殿非議博望侯是奸佞之臣的那位,如今已經躺了城北荒郊,連碑都沒人敢立一個,你們若是不怕博望侯睚眥必報,今日大可非議他功過是非,只是到時若犯在他手,可千萬別來求我這個親妹,畢竟如你們所言,我是個不得體面的,想陪著人情人家也未必賞臉……」
話音未落,身後假山卻傳來兩聲輕咳,「夫人這是在說什麼?哪個敢落你面子,我定要讓她見識見識我這佞幸讒臣的不堪手段!」
眾人朝著聲音方向一看,立時嚇得坐都不敢坐,來的那人,不正是他們口中殺人不眨眼的博望侯,慕太歲嗎?
第34章 【昏招】
背後說人是非且被抓了現行的兩人已經嚇得上牙磕打下牙, 恨不能當場抽自己幾個嘴巴。
怎麼偏趕上這位煞神過來。
她們原仗著孟芫面嫩好欺,又不便將娘家醜事和婆家人說,這才肆無忌憚口沒遮攔, 哪想到慕淮其人竟莫名其妙跑到內院來了。
雖然都是一家骨肉, 且沒有未出閣的女眷,但連通傳都沒有一句, 實在是無禮的很。
慕淮卻不以為意, 甚至緊走幾步站在孟芫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