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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16:40 作者: 舴舟
寒星一臉疑問,但不敢多問,他家侯爺做事歷來有深意,照做就是了。
「等等,去庫房將御賜的那瓶生肌膏帶著,就說是給紫棠姑娘的賠禮。」
寒星又應聲好才退出去。
慕淮等寒星出去才自顧搖搖頭,他何曾這麼勞心費力討好過誰,不過只要能讓夫人早日消氣,再伏低做小的事他也忍得。
將要落鑰,正院門口卻來了個稀客,且還指名要見紫棠。
孟芫聽說是慕淮派來的侍衛,雖有疑惑,但也不太憂心,只吩咐青萍在一旁跟著,若有什麼不妥,立時出聲喊人。
紫棠到了門口抱廈,一抬眼就看見柱子底下站了個黑布隆冬、五大三粗的莽漢,因在暗處,三分不像活人,七分好像熊瞎。
那人見紫棠現身,一瘸一拐從暗影里踱出來,「紫棠姑娘,在下是侯府侍衛松茂,早間多有冒犯,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說著,掀開皂袍蹲身跪了下去。
大概是因為身上帶傷,他明明是一臉忠厚剛硬,卻被疼痛扯得表情略顯猙獰,不像是與人道歉,倒像是來討債。
紫棠當然記得,這位是早上守客院門的那個黑臉漢子。
她躲開不受,「你快起來吧,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一拜我受不起。」
都是聽命於人的活計,紫棠怪也不會怪到他頭上。
松茂卻以為是紫棠不肯原諒,又換了個方向繼續拜她,「姑娘受得起,寒星說姑娘是夫人身邊得用的女使,我今日傷了你的手,不知耽誤夫人多少大事。」
紫棠又躲了一回。「我真沒怪你,你起來好好說話。」
松茂急得冒了汗,「姑娘就饒我這一回吧,侯爺說了,若我此番不能得你諒解,明日就解了我侯府侍衛的差事,寒星還說要遣我往城北冥房鋪子做個抬棺的槓夫……」
紫棠本還氣惱,但腦海中想像著一溜煙煞白寶山銀樹童男童女中間,混跡了這麼一個通身黑鴉鴉的熊瞎子,只怕連吹打嗩吶喇叭的樂師都要給笑岔了氣。
他若去了,簡直攪人白事呢!
紫棠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而松茂這頭也終於結結實實拜了一回。
他扶著腰胯起身,也嘿嘿一笑,「紫棠姑娘既笑了,我便當你已經原諒了我。」
他說著,從衣襟里摸出個不大的瓷瓶,「這是侯爺讓我送來的生肌聖藥,姑娘記得早晚抹了,定不會落下疤。」
說完,也不等紫棠反應,就把瓷瓶硬塞給她。
「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往後紫棠姑娘有什麼差遣,只管吩咐。」
紫棠和青萍面面相覷,又都忍俊不禁,還是見這麼生硬的道歉法子,真是不知說什麼好。
紫棠看著松茂如此憨直,又拐著腿往外走,倒有些不落忍,「慢著,你先別急著走。」
「紫棠姑娘還有事?」
「夫人已經賞了我藥膏敷手,我瞧你也似受了傷,這瓶藥膏你就拿回去自用吧。」
要是一般人,哪會把送出去的東西往回拿,可松茂是個蠢的,竟不覺有什麼不妥。
「那我就謝過姑娘了。」
走出兩步,他又為難,聽寒星說,這膏藥是有錢也買不來的御用之物,就是不知抹了他剛挨過板子的屁股,會不會有些糟踐?
作者有話要說: 慕淮扶額,這個助攻派的有點草率了_(:з」∠)_
第32章 【回門】
回到東暖閣, 紫棠和青萍兩個先將松茂來「負荊請罪」的經過毫不隱瞞給孟芫講完。
「我見那侍衛拐著半條腿過來,想是受過板子,雖之前傷了我, 也是職責所在, 我就把他帶來那瓶藥膏舍給他了,誰知道他竟然都不客套一句半句, 毫不猶豫將東西揣走, 可見這人早就惦記著呢,枉我先頭白做一回好人。」
孟芫聽完也忍不住想笑,但一想到這侍衛定是慕淮差遣來打前站的,旨在求了紫棠諒解好給他敲邊鼓, 立刻又故意繃住臉。
不管慕淮是抱了什麼目的想和緩關係,都不可能是對她存了往日情分,既然她想要的求不到, 往後還是遠著些好。
老話不是說什麼「相敬如賓」才是夫妻相處之道嗎?若這回慕淮肯低頭認錯,她也就大度一些,將他當做一條船上的盟友看待,也算對得起上輩子他的百般關愛。
「那侍衛也是受了池魚之災, 說起來我若不闖門, 他應該也不至挨打, 你將藥舍給他用, 也沒什麼關礙。」
「明日還要回門,今晚不須你們值夜了, 也好精精神神囫圇個都隨我回孟府。赤芍去吩咐門上落鎖吧, 咱們都早點歇了。」
青萍在一旁提醒,「侯爺這會兒還在外書房,要不要著人先問一聲?」
兩個人新婚第二日, 老是分房住也不好聽,尤其外院還有那麼一位藏頭露尾的「商姑娘」」。
孟芫也不全然糊塗,總還要顧及臉面。
「侯爺若回正院,自會叫門,還有哪個敢攔他?只要不來我這暖閣攪我好眠,咱就通通當不知道。」
結果是夜,慕淮回正院是回正院了,卻被吃了一次虧的趙家母女給攔了個結實,愣是連他搬出侯爺的架子都沒管用。
後來他倒是要硬闖來的,但暖閣大門早就從裡面被鎖得死死的,他當了下人的面,總不好破門而入,只能等次日尋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再向孟芫解釋、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