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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16:40 作者: 舴舟
孟芫沒法拿上輩子的事做比,想著母親既擔心,索性應下就是,反正母親這輩子只她們姐妹兩個,日後多盡孝心就是。
倪氏料得不錯,慕府只隔了兩日,便請了貴人上門提親。
來的也不是外人,正是那日壽宴上教訓華葳郡主的馨元長公主。
這情面可不是一般的大,連著平日不理庶務的孟侯都親自到堂內陪客。
慕家是南地人,禮數遵的也是舊禮,今日這遭算個開端,老話叫「納彩」,只需媒人攜表禮登門、將男家求娶的意願帶到,若女方家有意,就留下男方所出的「草帖」,若無意,則當場退掉。
慕孟兩家早有默契,自然沒有「退帖」這一說。
馨元長公主辦成了正事,還不忘誇讚兩句,「早沒想到你們兩家有這樣的緣分,兩個孩子又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讓我這個做媒人的,心裡都跟著盼望起來。」
孟家這爵位傳到如今已是第三代,孟侯其人更是小心謹慎的很,聞言誠惶誠恐,「說起來,這親事還是我孟府高攀了,以博望侯如今的聲望地位,京中閨秀哪個不都配得,偏小女得了垂青……如今又有您親自做這大媒,這當真是我孟府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馨元長公主見孟家家主恭敬,笑著擺擺手,「孟侯也不必太過妄自菲薄,您家好歹也是侯府門楣,且令愛又得慕家老封君看重,只要她日後繼續順應天命、守住規矩,這好日子且在後頭等著呢。」
孟侯知道長公主這是代上頭那位傳的話,說的既是孟芫,又暗指孟家,又把頭壓得更低了些,「我孟家得天恩浩蕩,瞬息不敢有忘,小女更是恭謹謙和,一定不會辜負長公主您的厚望。」
馨元長公主賀也賀過,敲打也敲打過,也不再多留,只說很快還要再見,這謝媒宴日後再吃也不遲。
孟芫作為當事人,卻只能等在小汀州不得出來。
等倪氏將消息帶到後宅,孟芫心安之餘,不禁有個疑問。
上輩子那副「天作之合」的御筆墨寶,為何沒有賜下?
難道是沒有了孟家和旁家議親的事,才讓事情稍有不同?
天家急著讓事情落定,慕家這禮過的自然也快。
馨元長公主貴人事忙,也不是回回都親來,大部分時間還是要由慕家自行操持,每次也必是請了京中有頭有臉的「全和」夫人代勞,必是那高堂健在,兒女雙全的。
且禮數上也絲毫不差。
問名時,慕家在灑金的細帖上註明了慕府三代近支名諱、官階,就連可有可無的細產明目都專門附了簿冊條呈,雖不至巨細,但大致也可見慕淮家底之豐,倒讓倪氏又忙亂了幾日,給孟芫的嫁妝單子又更添了幾筆。
媒人拿了孟芫的生辰八字回慕府去合,果然得出個「姻緣美滿、宜室宜家」的卜文。
次日慕家就派人擔來了一網兜「許口酒」,孟家又將網兜上纏束的綢絹和銀飾取下掛在家中花木上,除了繞擔的「繳擔紅」原封帶回,還要附上一瓮「回魚筷」。
再往下,按說就是小定禮了。
而過了小定,這親事也就算八字寫完一撇,哪家若反口不認,是要被告上公堂的。
慕侯卻出人意料提出要親自到孟家「相看」。
倪氏聽了就皺眉,「一般相看是男方或其尊長到女家相看新婦,若滿意則拆釵、不滿意則送緞壓驚,既兩家早已見過,又何須多此一舉?」
孟芫也十分不解,前世慕家可沒提過什麼相看的。
慕府正院內,慕淮正在書房裡奮筆疾書,寒星帶著魚筷瓮進門,擺到了書案對面的方几上。
慕淮抬頭看了看,停筆起身。
「侯爺,孟家說後日請咱府上過府飲宴,您看?」
「就說我那日巳時必至。」
寒星知道這是孟家安排的「相看」席,但還是不解,「侯爺,您近來公務繁忙,這親事細務又瑣碎冗雜,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去孟府相看?」
關鍵此前不是見過兩回了嗎?
慕淮臉上帶著抹郁色,「這孟家姑娘行事磊落,探子竟沒摸出她什麼避諱,這實在蹊蹺,我想親自到孟家一趟,說不定會有所發現。」
寒星默默低下頭,心裡嘆氣。
侯爺您這不是娶親,您這是破案呢!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職業病,得治!!!
第19章 【舉案齊眉】
到了這一日晨起,孟芫不等睜眼就被紫棠她們幾個給硬拉起來。
「今日是未來姑爺頭回來咱們府上做客,姑娘這個時辰竟還睡得著?您快醒醒神,奴婢們也好伺候您梳洗籠妝。」
孟芫打著哈欠起身,雖覺得丫頭們太過小題大做,但還是配合地趿鞋下地,由著人折騰。
香湯沐浴、濯面更衣過後,孟芫便被按在了妝鏡前。
其實孟芫姿容算得上中上,只稍加修飾便美得超凡脫俗,只是她平日懶怠的很,便是成婚後也很少裝扮,倒是慕淮不須朝見的清早,經常親手予她畫眉。
他說她眉眼生的靈秀,卻失了威勢雍容,在外恐被旁人欺辱,所以胭脂可以不用,但眉卻一定要畫……
說得那般正經,她都不好意思拒了。
彼時可不敢想,原本舞刀弄槍的一雙手,只在她懸眉骨上那麼一勾一帶,微微上挑,她原本看似無波的面容頃刻就變得生色起來,頗有畫龍點睛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