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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16:40 作者: 舴舟
    慕淮風輕雲淡,眼色都沒給她一個,「你這女使腕上戴的金鐲,疑似大內失竊的內供之物,我既趕上了,自要過問。」

    華葳郡主一懵,這鐲子自然是她賞的,至於是不是內造,她也說不清,不過轉念一想,王府里的東西來歷都乾淨的很,定是那慕淮含血噴人。

    她知道這會兒沒人會站了她這頭,也就沒道理可講,只得再次祭出平日裡的殺手鐧,「我英王府的事,且還輪不到你來過問,你若想當差辦案,回頭拿了拘令去我英王府提人吧。」

    慕淮一個眼色,已有兩個壯年僕婦上前將那女使捉住。

    慕淮薄唇一勾,似笑華葳郡主無知,「本使君辦案,憑的可不是什麼拘令。我若疑哪個有罪,只管下了大牢。你這女使若能捱受過闌單棘臥還不招,我自將人放還。」不過死活就不好說了。

    華葳郡主赤目如血,往日都是她恃強凌弱,哪想還有比她更橫的。

    她知道今日之事栽個徹底,只恨不能找個洞遁走,最後一句,卻是朝著從小跟她長大的女使低語,「你放心,你的仇,我早晚會替你報。」

    那女使霎時淚流滿面,兩腿一癱,知道自己這是淪為了棄子。

    在場之人但凡不傻的也明白,這是方才華葳郡主動手打了慕府婢女,慕侯變著法出氣呢。

    他睚眥必報的傳聞可真不是吹噓出來的。

    顧氏祖太夫人看事情告一段落,也不置喙誰是誰非,只朝著前頭一努嘴,「還不去看看人家,有沒有受了驚嚇?」

    眾人不明所以,暗想這「人家」所指何方神聖。

    慕淮卻帶著絲不情願,闊步到了孟芫跟前,「都怪我慕府待客不周,才讓孟姑娘方才受了驚嚇,慕某此番向你致歉了。」

    周遭的人見慕侯俯身揖了下去,均嘶地一陣發顫,他們幾時見過這樣驚悚的場面,比方才華葳郡主被打還要震撼人心。

    這還是他們眼中那個殺人如麻的佞臣慕淮嗎?

    可還不等緩過神,顧氏祖太夫人卻朝著馨元長公主搖頭,「我一個孤老婆子,過不過壽原也不打緊,縱被人攪了局也不掉不下一塊皮肉,可這孟家姑娘卻是我心頭最可意的人,我再見不得她受人半點委屈,尤其還是在我慕家的地界兒,若哪日天家怪責我慕家怠慢了龍子鳳孫,還請長公主代我請個罪……」

    長公主多精明個人,一聽就明白了,「老封君放心,您這心頭寶啊,無人敢動……只是不知這好日子定了哪天?我也好趁早抬了厚禮,給未來侯夫人添妝道喜呢……」

    在場的人再一次驚掉下巴。

    他們當真沒聽錯吧?顧老壽星和長公主不會是那個意思吧?

    再看孟家八姑娘,已被臊得離了席,拉著慕府四房的五孫媳林氏往客房裡避。

    咳咳,難怪慕侯方才肯屈尊道歉,那是老壽星給她相中的未來娘子,可不得好好哄著些?

    第18章 【好事近】

    從博望侯府歸家的路上,倪氏一陣後怕,她顧不得還沒進門,便拉住孟芫勸誡,「下回可不能如此膽大了,雖說那華葳郡主故意挑釁沒安好心,但咱們身份上終究吃虧,你那番慢待也太冒進了些……」

    孟芫見母親著急,趕忙解釋,「華葳郡主本就是衝著咱們孟家而來,我若一味伏低做小,反遭人看輕,索性趁著慕家人和長公主都在,博上一回,慕家就算為了自己顏面,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還有一層,孟芫卻沒說,長公主是前太子的親姐,儀郡王的親姑姑,偏皇帝才提想立儀郡王做黃太孫,英王便代女嚮慕淮提親,怎麼論,馨元長公主也不會站到意欲奪嫡的英王那頭的。

    前世雖沒有赴宴遇華葳郡主刁難一事,但英王一脈的敗跡卻是三位存世皇子中最早凸顯出來的。

    單看英王讓個沒長腦子的庶出女兒到別家壽宴鬧這一場,也活該他是個被人踩著上位的墊腳石。

    所以孟芫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避讓。

    再者說,慕家巴不得當眾和英王府撇清關係,以向天家證明忠誠,哪怕慕孟兩家親事還沒有正式過禮,但孟府也應堅定和慕家同仇敵愾。

    倪氏看著突然「長大懂事」的女兒,心裡辦是安慰、半是心酸。

    原來不知不覺中,那個整日無憂無慮的小姑娘也到了要與人勞心鬥智的年紀……

    「有了今日這一場鬧,恐怕前朝也會愈發動盪起來,若為娘猜得不錯,慕家應是很快就要正式登門求娶,畢竟慕侯是天家眼下最得用的那把利刃,多少人想方設法要將他剪除,也好在奪嫡路上少上一大塊絆腳石……而只有慕侯的親事定了,聖上也才能稍微安下心來。」

    孟芫聽著這話,已不似前世般懵懂。

    那時慕淮將她護得太好,她也從未關心過朝堂上的政事,還是慕淮死後,她午夜夢回偶有頓悟,才想明白慕府處境的岌岌可危。

    倪氏沒聽見女兒應聲,以為她是累了,一邊將她攬在身前,一邊絮絮念叨。

    「這些時日,我已為你備下了不少嫁妝,但一想到你嫁去的是慕家,又覺得如何都不夠用……」

    「母親雖然疼我,但也不好鋪張過越,反正慕家富貴,日後總不至剋扣我的嚼用,帶多帶少,面上過得去便好。」

    倪氏恨鐵不成鋼,「正因為慕家不缺銀錢,你這嫁妝才不能薄了,這女子在婆家過得好不好,一看婆母、二看陪送,最末才是夫君的體恤,你看為娘就該知道了,只有銀錢足了,在婆家說話的底氣才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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