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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16:14 作者: 小胖牛
酒吧里熱辣舞曲震耳欲聾,燈束光球瘋狂旋轉,舞池裡俊男靚女扭動熱舞,只有姚公子身邊鴉雀無聲,一群衣著暴露的大美女在他身邊圍坐了一圈,個個垂頭搭臉,端著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品酒,跟遭到家庭暴力的小媳婦似的。
冬子腆著大臉過來,笑嘻嘻問:「呦,幹嘛呀這是,坐著相面吶?」
姚亦扭臉,問他:「有你什麼事?」
冬子:「……」遁。
姚公子不是心情不好,他是根本就沒心情。
這破地方酒太難喝,音樂太吵,煙味太重,男人個個削肩膀水蛇腰,站都站不直溜,女人濃妝艷抹,眼圈黑的好像讓人打了兩拳似的。
在一群牛鬼蛇神中間坐著,他的心情很難具體描摹,反正現在遞給姚公子一隻瓷盤子,他都能咔嚓咔嚓直接嚼吧嚼吧吞進肚子裡去。
腦子裡發飄,五臟六腑空落落的。
昨天晚上姚二丫頭還躺在沙發上對著電視哭天抹淚,電視裡倆穿結婚禮服的傻缺在那宣誓,挺誠摯的說,無論貧窮還是富有,健康還是疾病,相愛相依,不離不棄,直到死亡把我們分開。
簡直是屁話。
不過,有這麼兩句像模像樣的屁話聽聽,也不錯了。
誰能像許經澤那麼狠,臨走之前,竟然說的是:「下輩子投胎的時候你看準點,可別再遇上我了。」
下輩子?下輩子……
去他的……
酒喝的有點多,姚亦迷迷瞪瞪昂昂頭,竟然一瞬間有點天旋地轉。再這麼下去,不死也得殘了,他隨隨便便沖身邊女孩子招招手:「過來。」
聽話的是好姑娘,可就是味道不對。
太甜太膩,像杯摻了二斤糖的果汁,粘乎乎的。美女酒沒少喝,呼吸都帶著股辛辣勁,跨坐在姚公子身上,頭埋在姚亦肩窩,蹭蹭擠擠解他襯衣扣子。
姚亦偏偏腦袋,突然覺得手腳發沉。
調情這事,許經澤可要比他技術高超。他那人,一臉命犯桃花的德性,看上去就是個花花公子,風流的掉渣。其實挑嘴的厲害,哄小姑娘的時候喜歡眯著眼睛笑,湊在人家耳朵邊上說話,那小模樣溫柔的恨不得將冰山融化成江河湖海。
當然,他轉身的絕情程度與溫柔成正比。
下輩子。他連下輩子的事都給我設計好了……姚亦靠在沙發上,輕輕閉上眼,幾乎是無意的念著:「下輩子……」
美女軟綿綿往他耳根邊上吹氣:「下輩子什麼?好浪漫啊……」
浪漫個屁。姚公子突然覺得腦仁要裂,一把把美女推開,站起來往外走,臉黑的烏雲密布,就倆眼紅通通的。
姚亦覺得他沒處可去。
A市那麼大,從東城到安西湖光開車走快速路也得倆多小時,半夜裡一樣處處熱熱鬧鬧燈火通明,可是沒了許經澤,他就是沒處可去。
這世界燈紅酒綠一點沒少,可是,哪哪都沒勁透了。
姚亦開著車在快速路上轉了一個多小時,最後還是去了天香國苑,自己都覺得自己神經兮兮離瘋不遠了。
這個時間稍微正常點的人類都睡了,許經澤家樓門口就剩孤零零一對路燈亮著。
姚亦坐在門口台階上,眉頭緊鎖極其苦逼,就著冷風抽了一地的菸頭,最後還是把手機掏出來,給三姐打電話。
姚三姐沒招沒招的:「小亦啊,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姚亦:「姐,麻煩你了。」
姚亦這孩子從小家裡嬌慣,跟姐妹們關係鐵,從來都是沒大沒小的,經常三丫頭二丫頭的叫喚,這一聲姐可把姚家三小姐給震著了。
姚三姐怔了下,打開檯燈坐起來,緩緩聲說:「你的事二姐跟我說了,醫院療養院都好查,就是別墅什麼的範圍有點大了,小亦你別著急啊,我明天一早就幫你聯繫聯繫。」
「嗯。」姚亦垂著臉揉揉眼:「我不著急。一個月倆月,十年八年都無所謂,只要找著他就行。」
「小亦……」
入了秋,夜裡一天比一天,姚某人寒瑟瑟的蜷蜷身子,望望天上孤家寡人的小月亮,又說:「他那人狼心狗肺慣了,想出去散散心倒沒什麼,可是別管怎麼著,偶爾也得給我帶個好吧。」
許經澤一玩失蹤,A市就緊接著下了兩場雨,兩場秋天少見的暴雨,差點造成了城市內澇。
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涼,氣溫跳水一樣直線下降,號稱鋼筋鐵骨三年不打一個噴嚏的姚家金孫同志這次沒抗住,不幸感冒,而且病勢纏綿,一個星期都沒見好。
身體不舒服,連帶著精氣神也不佳,吃飯的時候叼著筷子頭,食慾銳減,偶爾還發呆,一幅鑽牛肉尖鑽的正起勁的樣子。
姚媽媽:「小亦啊,喝點雞湯吧?」
姚亦站起來往外走:「嘴裡沒滋沒味的,我買壇醬菜去。」
他最近天天開著車往外跑,從A市到Y市,恨不得一個小區一個小區的進去搜,話變的特別少,連早晨睡懶覺的習慣都改了。
這天晚上又下小雨,姚媽媽半夜起來關窗,發現自己兒子竟然還沒睡,弄個大木盆正給給旺旺洗澡。
旺旺不是貓是狗,沒有熬夜的習慣,困的四個小腿站在水裡直發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