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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16:14 作者: 小胖牛
好好。她們都是天王老子,吐口吐沫都能在地上砸個釘。
老太太動了真火,血壓蹭蹭的往上漲,放下電話就眼前發黑,在桌上趴了半天沒能站起來。
她這高血壓由來己久,長期吃著降壓藥,控制得當的時候高壓還有一百六,稍微一不舒服,高壓立馬就要衝破一百八奔向無極限。
老太太喘了半天氣,好不容易緩過點勁來,覺得還是得親自跑一趟,把這倆冤家提溜到一塊談談。親姐妹啊,別人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就她倆成天掐架,恨不得咬死一個。
這兩天秋老虎發威,天氣特別熱,可就是生憋著不下雨,屋裡屋外悶的厲害,老太太心裡頂著一口氣,扶著牆往外走,到門口轉過身來鎖門,就這麼個功夫,突然就是一陣子的天旋地轉。
往地上倒的時候,老太太伸手虛虛的扶了下門,眼花,一片模模糊糊的影,頭疼的非常嚴重,就像腦子裡拉著警笛一樣。
被送到醫院的時候,老太太說話己經不利索了,但萬幸意識還在。有護士過來問:「您家屬的聯繫方式是什麼?」
還是頭疼,滿世界雜音,老太太咬緊牙關,勉強搖了搖頭。
聽不見嗎?醫生趴到她耳邊,大聲又問了一遍:「可以說話嗎?您把家屬的聯繫方式告訴我們,我們必須通知他們過來。」
舌頭髮木,吐字不利索,老太太攢了半天力氣,磕磕絆絆的說:「沒有……我沒有……家屬……」
讓她們打去吧鬧去吧,讓她們就為自己活著去吧!
第六十八章
※
缺什麼別缺錢,有什麼別有病,人好好的時候,總想怎麼來勁怎麼折騰,可一但倒下了,才知道什麼都比不過人命重要。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人沒了,一切都白玩。
彪悍了四十多年的陳家大女兒這回是真給嚇著了,她坐在腦外科急診室門口,倆眼發直,整個人都軟了,嘴裡無意識似的一個勁的念叨:「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老太太昨天還好好的給我打電話來著……怎麼會這樣……」
許經澤忙著去辦各種手續,姚亦打電話給他家各路神仙聯繫腦科專家,就留下冬子陪著許媽媽。
劉冬子同志打牌泡妞喝酒飆車那都是行家,安慰人這種玩心理的細緻活他可幹不了。
怎麼會這樣?
你家的破事,我哪知道啊……
冬子無辜的抹抹一腦門油汗,跟許媽媽說:「那啥,阿姨您先別著急,咱不是己經在醫院了嘛,咱都聽醫生的。」
對對,聽醫生的。
腦CT、核磁共振、血尿常規、血糖、血脂、血流變、心電圖等等等一系列檢查作下來,光檢查單子就老厚一疊,結果很多,而且一般人看不懂。醫生護士忙進忙出,跟走馬燈似的,個個板著臉嚴肅的不行,誰知道裡面是個什麼情況?
許媽媽不停的抹眼睛,拖著哭音問:「剛才醫生怎麼說的來著?是腦溢血還是腦血栓?」
這個……都差不多吧……
冬子很沒常識的撓撓腦袋:「我聽著,好像說是腦溢血……」
「醫生說怎麼治啊?還有救嗎?」
這個……我哪知道啊!冬子又給她急出來了一腦瓜子汗,只好說:「您等會兒啊阿姨,我馬上查查。」說著掏出手機來上網,問度娘。
網上的信息量太大了,五花八門說什麼的都有,冬子看了幾頁,突然無法抑制的受到了驚嚇:「天啊,有人說治腦溢血要在腦袋上鑽個孔,孔里插根管,把血排出來!而且這個方法本身就是很危險的,搞不好血一排,內外腦壓不一致,又會爆血管!」
劉冬子這人太二了,偏聽偏信也就算了,他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真是啥話都敢說。
許媽媽聽著這治法自己也快爆血管了,瞪著眼憋了半天,張嘴深吸口氣,終於唱大戲似的哭上了:「媽,你怎麼這麼命苦啊……」
老太太的情況確實很不好,這回能不能挺過去還很難說。從急診室直接轉到重症監護室,晚飯前就下了一張病危通知單。
ICU病房不允許家屬隨便探視,許媽媽一直在外邊守著,不吃不喝,怎麼勸都不肯休息,連眼都沒合一下。
許經澤著急上火連嗓子都要冒煙了,現在哪還有心思哄她,直接把水瓶麵包硬塞到她手裡,強迫她吃點東西。
許媽媽還哭:「我對不住你姥姥,這麼多年我都沒讓她省過心……前兩天我還跟她鬧脾氣來著,你說我怎麼那麼不是人啊?我要是跟老太太說一句軟和話,她也不至於成了今天這樣……」
行了。人都這樣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這些年每到過年過節只要全家人聚在一塊,不管開頭多麼和和美美,最後總是以陳一穎小姐強力掀桌為結局。老太太勸不了罵不動,除了吃幾粒降壓藥,也沒別的招。
那時候誰能想到眼下這情況?
現在知道後悔了,以前幹嘛來著
其實許經澤自己也吃不下東西,光喝了半瓶水,胃裡一個勁的泛涼。
他在老媽跟前蹲下來,啞著嗓子說:「媽,現在這個時候,我就跟您實話實說吧,老太太這回就算能抗過去,恐怕也得落個偏癱。偏癱您知道是什麼嗎您啥也別想了,那些事在人命面前,算個屁啊?您就自己吃好喝好保重身體吧,老太太以後全靠咱倆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