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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頁

2023-09-26 02:16:14 作者: 小胖牛
    這就是個常有理同學。

    姚公子一向矯情不過他,只好對著倆十二寸的批薩發愁,心想,又買多了:「別啊,你再啃個雞翅唄?吃個洋蔥圈?實在不行,你把餅上的餡挑著啃兩口也行啊!你這食量,連我家旺旺都能完勝你!你還是不是男人啊?要當小鳥啊?」

    終於,在姚公子發自肺腑的各種激勵下,許某人總算是吃撐了。

    他最近日子過的跟開著武林大會一樣,哪還顧的上吃飯啊,而且對著太后那倆腫的跟饅頭似的大眼睛,身為親生兒子,他如果還能吃的下東西,那也太沒心沒肺了。

    可是,人總得活著吧?

    胃裡空了好幾天,這時候驟然一飽,還挺難受,許經澤從車上爬下來,胃裡跟裝著塊石頭似的,比吃飯之前還虛弱,果然暴飲暴食要不得。

    「不行了,咱必須找個地溜溜,消消食。」

    第六十章

    ※

    許經澤家附近就有個街心公園,不大,無非就是些花花草草林蔭小道,老頭老太太晨練的好去處,沒什麼新意。

    公園中央的人工湖弄的倒是像模像樣,可就是小里小氣,不怎麼氣派。冬天的時候冰凍的結實,正好當溜冰場用,不大不小剛剛好。夏天湖岸邊繞圈生著一叢叢的雜草,根本沒人打理,自己還長的挺茂盛。

    這個點不早不晚的,正好是情侶們吃完飯出來交流感情的時候,湖邊都是一對一對的小鴛鴦。

    姚亦伸手指指半懸在湖邊的小亭子:「咱倆去那邊坐坐?」

    許經澤捂著肚子,消化的越發艱難:「不行,咱還是躺會兒吧。我可不溜達了,胃下垂了上你家養著去……」

    姚亦笑:「行行,熱烈歡迎!」

    於是這倆大男人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擠擠巴巴的躺一塊了。

    誰見過兩個身高一米八往上帥的直掉渣的大男人,吃完飯用這個姿勢這個狀態來消食的?他們吃的可是正宗美國麵餅,又不是春藥……

    帥哥的人生果然各種彪悍。

    眾鴛鴦果斷圍觀,倆人渾然不覺,如處無人之境,神態相當自若。

    習慣了被仰望,沒辦法。

    最近想事想的太多了,又沒什麼頭緒,腦子裡一團草似的,沒事就頭疼,許經澤臉色泛白,抬手往眉心揉揉,姚某人趕緊抬手扒拉他:「怎麼了?喝咖啡還上頭?你能耐了啊!」

    哪有這種事……許經澤側過身來,蹭蹭他:「別臭貧了,你往那邊點,一會兒我掉下去了。」

    姚公子蜷蜷腿,又被老媽子附身了:「我說你,非躺這幹嘛?涼不涼?到時候肩周炎後背疼,老了之後一身病,別又找我磨叨。」

    他倒想的挺長遠,許經澤閉著眼答:「不能。」

    他倆這姿勢,現在有點不好形容。

    小石頭亭子臨著水邊,欄杆下一圈長椅本來就不寬,這倆人在上面臉對臉側躺著,頭挨的特近,姚公子垂垂眼,正好盯著許某人的嘴唇看。

    俗話說的好,男男授受不親啊……羞死個人了……姚亦眯著眼,非常不要臉的裝鎮定,還提議:「你還怕掉下去?好辦,你抱著我腰唄。」

    許公子興趣缺缺,但還是比較配合,問:「要不要我把腿也蜷上去?」

    蜷哪?腰上?那敢情好……姚公子內心浪潮起伏,嘴上還是比較嬌羞的,又提議:「這乾坤朗朗的,多不好意思。要不咱去車上?你想怎麼蜷就怎麼蜷。」

    我有那麼饑渴嗎?

    許經澤抬手給他個嘴巴:「你消停會兒,我這幾天耳朵都累的快掉了。」

    他是真累。

    長時間吃不下東西,胃裡一直很空,但是並不覺得餓,就是胸骨疼的厲害,好像天天晚上表演胸口碎大石了。偶爾想起來啃兩口餅乾,乾巴巴嚼著,往下咽著特費勁,怎麼都覺得特別沒心氣。睡不著,腦袋裡嗡嗡做響,又空空如也。

    天不亮就爬起來照照鏡子,那華麗麗的國寶樣的黑眼圈哇……

    人這麼活著,真跟慢性自殺似的。

    「姚啊,我睡會兒,半小時之後叫我。「

    睡這?姚亦真想把胳膊墊到他腦袋下邊去:「怪硬的睡的著嗎?一會兒還不得餵了蚊子。怎麼不回家睡啊?實不在行就去我那唄,哪有露天睡公園的?你就折騰吧,本來好好的,非把自己做弄病了不可!走走,我送你回家,小爺,要不我背你?」

    家。家個屁。

    許經澤慢慢閉上眼:「沒事,這挺好,挺安省。多少有點風,還不那麼悶的慌。」

    瞧他這半死不活的樣子,姚公子更是心疼的無以復加。

    以前覺得許經澤這人是個特別能經事的人,笑模笑眼的,啥啥都不放在心上,想的開看的透,從來不跟自己較勁。雖然話不多,但是想法挺成熟挺理智的,甚至理智的都有點薄情了。

    現在看看,他其實並不是全不在乎。

    有些事是因為實在沒辦法,所以他被逼無奈,只能學著看開點。

    初中的時候,許家夫妻一幹仗,許經澤就不回家,賴在姚家飯桌上不走,吃完飯抹抹嘴,跟姚亦趴一個桌子上寫作業,嘟嘟囔囔:「他們怎麼還不離啊?敢緊離啊!」

    上了高中,許媽媽在家撳桌子,許爸爸彪悍的怒吼籠罩方圓百米,他就在門口蹲著,跟無家可歸慘遭遺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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