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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16:14 作者: 小胖牛
    許經澤一直沒睡踏實,呼的一聲坐起來,腦袋直發暈:「急診?誰?」

    其實人吶,是種挺脆弱的生物,外強中乾的多了去了。

    就拿許天漠先生來說吧,生的肩寬背闊跟文弱一點邊都不搭,穿西裝打領帶,被一幫高級管理人員團團圍在中央,成天沉著個臉,相當的霸氣外露。

    現在怎麼樣?這不,說躺下就躺下了。

    其實他還很年輕,才四十六,比許媽媽還小兩歲。

    這些年他和自己結髮妻子之間爆發了無數次星球大戰,一次比一次規模空前,許總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都挨個化險為夷挺過來了,從體力到精神都相當硬挺,誰也想不到他會在小小的酒桌上翻了車。

    中國人的正經事十有八九都得坐到酒桌上談,做生意的,應酬更是越多越好,誰也不會往外推,就算許先生混到今天這個位置上,也有很多他不得不應酬的人。

    今天和深藍建築的一個合作項目正式簽了合同,還紅紅火火弄了個強強聯手的新聞發布會。這種大事兩邊公司當然得拿出點誠意來,邀請社會各界知名人士共同慶祝慶祝,酒會上許總才喝了三兩杯,就覺得有點不舒服。

    他強撐著沒說話,還到坐到窗邊吹了吹風,再站起來時,那叫一個天旋地轉,胸悶氣短眼冒金星,像給人狠狠打了一悶棍似的。

    抬手想往桌邊撐撐,結果整個人直接摔桌子上去了。

    作為許先生唯一的合法妻子,許媽媽搶在許經澤前頭,第一個奔到了醫院。

    許經澤趕到的時候,就見自己老媽坐在急診室外頭,一個勁的哆嗦。

    她披頭散髮,還穿著睡衣拖鞋,臉上一點人色都沒有,倆碩大的黑眼圈特別明顯,嘴唇都發白,看見許經澤過來更加六神無主了,拽著兒子念念叨叨的問:「澤澤啊,你爸怎麼說病就病了呢?平時好好的呀……我說什麼他都不聽,你看看現在鬧的……」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以前抄傢伙幹仗的時候能耐著呢!許經澤安慰她兩句,問「醫生怎麼說?」

    太后無助的瞪眼:「我不知道……他們就拿了一堆單子要我簽字,我什麼都不懂,迷迷糊糊就簽了。澤澤啊,我要是簽錯了怎麼辦?人命關天啊,他可是你爸,怎麼辦怎麼辦?」

    許經澤:「……」

    許媽媽是真給嚇著了。

    陳家姐妹在個性上完全就是倆極端。妹妹陳一慧女士極有主意,姐姐陳一穎小姐極沒主見。

    舊社會不是有句老話嘛,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喪從子。姥爺去世的早,許經澤不知道當年老爺子是何種風采,反正後面這兩條,自己老媽是演繹的淋漓盡致。

    別看許媽許爸相處起來比仇人見面還分外眼紅,其實許天漠先生在自己老婆眼裡,始終就是坐山,其地位不移不搖不可撼動。

    打歸打,鬧歸鬧,離了還真就不行。

    患難夫妻,你死我活折騰了二十年了,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關鍵時刻才見真章,一般人理解不了。

    所以說啊,封建思想要不得……中國女性早在一百年前就覺醒了,現在估計就剩陳一穎小姐這麼一朵奇葩。

    許經澤摟著自己老媽的肩膀,揪著別人問:「怎麼回事?」

    許總這個女秘書可能是最近新換的,許公子以前沒見過,夠高夠瘦夠花瓶的,小嗓子特嫩,讓人聽了就來火:「許總可能是喝多了……」

    喝多了?不能吧……許公子印象中自己老爹那就是海量,酒桌一霸,極其威武。

    再說了,喝多少杯能把這麼個酒桌老手直接喝進急診室許公子翻臉:「你是幹什麼吃的?老闆在酒桌上玩命,你們站邊上鼓掌叫好是不是?」

    秘書小姐啃著手指尖在牆邊無限縮小。

    現在翻騰這些也沒多大意思,許經澤一把推開急診室門,伸手拽著個醫生:「病人情況怎麼樣?」

    小醫生很專業很直接:「休克。」

    「……」許公子把這詞消化了一下,趕緊再問:「什麼原因引起的?現在情況穩定了嗎?」

    小醫生一板一眼回答他:「生命體徵正在趨於穩定,具體病因還要等待檢查結果出來才能確診,請相信,我們一直在努力。」

    許經澤:「……我靠。」

    許天漠先生這回病的,還真有點玄幻。

    醫生會診了一下,從經驗上推斷,覺得他這病,應該可能是心源性休克。可是根據臨床表現、心電圖發現和血心肌酶的檢查結果,好像又不是那麼典型。

    於是乎,本著對病人負責的原則,為了謹慎起見,超聲心動圖、都卜勒超聲、X線CT等等各種檢查讓許天漠先生通通做了一遍,還是沒確診。

    醫生那檢查單子開的跟雪片一樣,估計就差活體解剖了,許天漠先生臉紅脖子粗,躺在床上吼:「放我出去!我沒病!」

    這話一聽就是病的不輕……

    許媽媽抱著個超大號保溫筒,坐在床邊磨磨唧唧的念叨:「檢查檢查也好,沒事就放心了。你這身體啊,自己一直不注意,日積月累的這才爆發出來。以後咱們好好調養,我再給你燉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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