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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16:14 作者: 小胖牛
每場夢裡王書偉都能憑空冒出來,怪裡怪氣的沖自己樂。
連續一個星期每晚堅持做夢,動不動就被嚇醒,誰的精神也好不了。
許經澤是真沒轍。
他做夢做怕了,可不睡覺又太熬神,走路腳底發軟,坐車頭頂飄雲,黑眼圈越來越深,連飯都吃不下去幾粒。
許經澤翻身起來,坐在床邊抽菸,鬱悶。他死了呀,就死在自己眼前。死了還纏著我?為什麼?即便是他有怨氣,那也應該纏著……方枚吧?
方枚……許經澤琢磨來琢磨去,摸出手機來打過去。
方大公子今晚喝高了,半夜酒勁還沒過,不知道在哪瘋玩,身邊聲音亂的很:「什麼?王書偉?!啊啊,我知道我知道……拜託,他出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許經澤沒心情跟他逗悶子:「怎麼跟你沒關係?不帶你這樣的啊,床上痛快完了甩手就扔?」
「誰痛快了啊……」方公子高聲叫冤「他就是個雛,還得我手把手的伺候,我多虧啊!再說了,人家眼光高,盯著你哪還能看上我啊。」
「滾。」
方公子又叫喚:「我說真的啊!我倆就是個玩,人家跟你才是動了真心思,可長情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許經澤腦子一抽一抽的疼,甩手把電話掛了。我靠。
第八章
※
許經澤後半夜到底是沒敢再睡。
屋裡安靜的嚇人,就剩心跳的聲音撲通撲通,簡直震耳欲聾。許經澤把音響打開,還是覺得脖子後頭嗖嗖冒涼風。
邪了門了……
專家說的好,夢就是某種暗示。人被暗示的強烈了,特容易疑神疑鬼,許某人里走外轉覺得房頂家具邊邊角角總不順眼,哪都透著點詭異。
好不容易熬到清晨五點,一個人傻坐著抽菸,心裡越來越發毛,於是許公子決定出去找陳燼呆會兒。
就算什麼話都不說,能看他兩眼也好哇。
前兩天老太太出了院,身體狀況還不錯,不用二十四小時專人照顧,陳燼就跟著他媽搬回了自己家。這下子上學又遠了。
陳燼家現在還是在四通區那個六十幾平米的小房裡住著。
四通區那片地方是十年前的老郊區,地段特別偏,這幾年才開發起來,從許經澤家坐車過去至少得五十分鐘,再往外走,都快進了Y市的地界了。
當年買房的時候,許經澤就覺得地段特別不理想,這兩年一直攛掇著小姨換房。
陳燼媽媽陳一慧女士四十多歲了,臉上一條明顯的皺紋都沒有,高高盤著發,脖頸修長,走到哪都是一股子如花似玉冰清玉潔的滅絕師太氣質。
「換房?為什麼。」
「不方便唄!」許經澤嬉皮笑臉的,沒敢提陳燼天天坐車多麻煩,只說「離您學校多遠啊,來來回回還不夠油錢呢。」
「錢?」陳一慧女士立刻面上打霜「哼。」
陳一慧女士沒多少錢,也從不算計錢,專愛給自己找彆扭。她樂意,別人也沒辦法,可就是苦了陳燼。
陳燼在實驗一中上學,響噹噹的市級重點名校,恨不得大門朝天開,位置在老城區那片,比許經澤家還遠。校車只在市內六區轉悠,也跑不到四通區來。
公交車倒是有輛能夠直達校門口,可就是坐車時間太長。學校七點半早自習,陳燼六點就得從家出發,晚上六點放學,再算上堵車的時間,八點才能進家門。
總之就是折騰,披星戴月的折騰。
其實吧,陳燼是淡定人類,從來只改變環境而不為環境所動,公交車上人來人往,他一樣插著耳機捧本書,效率絲毫不受影響,也沒覺得周車勞頓很痛苦。
真正痛苦的是許公子。
陳燼六點出門上學,他五點四十就己經開著車在樓下等了。車裡音樂開的很小聲,許某人喝著罐裝咖啡,搖頭晃腦哈欠連天。
陳燼說:「如果你開車來送我的話,不用來這麼早的。」
許經澤看見陳燼就反射性的腹內饑渴,眼睛下意識的總往人家唇角鎖骨上落,經常半天才想起來掩飾:「啊,沒事,反正我是大閒人。那啥,我們先找個好地方吃早點。」
後來到了高三,早自習提前了半個小時,晚上七點半到九點還得晚自習加課,再像原來似的天天來回跑就有點不現實了。
許經澤覺得機會來了,死拽著陳燼:「住我家住我家!」
陳燼冷靜的搖頭:「大姨不會同意的。」
是,太后要是能同意,除非天上掉菜刀。許經澤不死心:「要不咱倆在外頭租個房?」
這意圖就太明顯了,老天都看不過去。最後陳燼媽媽在自己任教的藝術學院裡找了間空著的教師宿舍,安排兒子周一到周五跟自己一起,在那足足住了大半年。
藝術學院就在A大隔壁,近倒是近了,可惜有陳一慧女士在那守著,簡直咫尺天涯。那一陣子許經澤抓撓的死去活來,編著法的探頭探腦往那邊溜。
他總往藝術學院跑,姚亦當然跟著。姚公子一出馬,後邊大部隊也蒼蠅似的聞風而至。
結果,那段時間最大的成果就是,冬子連找了三個女朋友,都是藝術學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