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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15:02 作者: 小A仔/桔桔/羅蓮
被打擊得臉色灰敗的少年心中又燃起一星星希望的火花,巫琛吸了吸鼻子,抽抽答答地問:「你能接受男人……為什麼……要推開……我?」
項銳轔的手僵了一下,把丟巾丟在他頭上,席地而坐,不耐煩地說:「小孩子懂什麼?把臉擦乾淨回去睡覺!」
剛有撤退跡象的洪水再度決堤,巫琛抓著毛巾的手繃得死白,坐在那裡哭得悲傷欲絕,拼命壓抑著的抽泣聲像刀子一樣刺入耳膜,讓他的心臟也跟著抽痛不已,項銳轔身體前傾,寬厚的手掌扶著少年的肩膀,低聲哄道:「別胡思亂想了,下去睡吧,乖,聽話。」
巫琛眼淚汪汪地抬頭看他,顫聲問:「你是不是……仍然喜歡……那個人……」
除了嘆息,他不知道還能做什麼,不過如果這樣能讓巫琛死心的話,項銳轔不在乎用什麼理由,於是點了點頭,說:「是的。」
少年渾身顫抖,臉色煞白,在項銳轔沒來得及避開的時候,飛快地湊上前親吻他的嘴唇。
微涼的唇瓣絕望地、顫抖地貼著他的,上面還帶著咸澀的淚水,讓項銳轔的理智全軍覆滅,徹底投降,一把將少年擁入懷裡,鐵鉗般的雙臂緊箍著他的腰身,緊密到好像要把他嵌入自己體內,直到血肉相融。
「啊……」巫琛驚訝地低叫一聲,隨即被覆上來的火熱雙唇奪去聲音,項銳轔仿佛懲罰一般粗野地吮吻糾纏著他的唇舌,氣息中帶著醺人的酒意,像是要把他一口吞下去,貪婪地撬開他的雙唇,舌頭長驅直入,在口腔中肆意品嘗,挑撥著他不知所措的舌尖,巫琛低嗚了一聲,閉上眼,手臂環住男人的肩膀,身體緊緊貼著他的,克制不住陣陣愉悅又驚慌的戰慄。
狂野濕熱的吻讓他害怕,又禁不住期待更多,天知道他想得到這個男人想得心都疼了。
直到榨乾了彼此的氣息,才意猶未盡地結束這一吻,四瓣分開,巫琛敏銳地捕捉到對方眼中的悔意,他鼓起勇氣,再一次,不顧一切地吻了上去。
潰散的理智還沒來得及聚集,就再度灰飛煙滅,男人的下體硬熱如鐵,隔著布料貼在他腿上,讓他全身也跟著躁熱起來,從未有過的欲望浸染了這具純潔的軀體,而且強烈到讓他低吟出聲。
項銳轔把他抱到床上,壯碩的身體隨即覆了上來,卻生怕把他壓壞一樣,並沒有將全部重量加諸於他身上,急切地扯下兩人的衣服,月光下,男人強健的軀體如天神一般偉岸,攝人心魂,巫琛痴迷地看著他,像一塊糯米糕那樣黏著他不放,低喘著抬頭索求他的吻。
「你在發抖。」男人的聲音沙啞低沉,飽含著蓄勢待發的欲望,巫琛只覺得自己胸口熱得快要融化,緊密貼合的身體真切地感受到對方的火熱脈動,他摟住項銳轔的頸項,低聲乞求:「叫我的名字……」
「巫琛……巫琛……」項銳轔低喃著,灼熱的吻散落在他身上,粗糙的大手肆意撫弄著他的身體,低啞的聲音穿透了他的靈魂,巫琛弓起身體,任由這個男人主宰了他的靈肉,在痛楚以及隨之而來的巨大歡愉中,奉獻了自己青澀的熱情……
13
在項銳轔懷抱中醒來,讓巫琛難免有些不適應,他動了動身體,發現對方的手臂霸道地摟著他的腰,讓他沒辦法脫身逃離現場。
一想起昨天夜裡的種種,他就窘得想把頭埋到被單里,完蛋了,項銳轔一定會覺得他死皮賴臉又不知羞恥,像塊狗皮膏藥一樣撕都撕不掉。
可是……他真的好喜歡他,喜歡得不在乎會受到任何傷害----巫琛把紅透的臉輕輕貼上男人的胸膛,就算是喝了酒,項銳轔在床上的時候仍然非常溫柔,一直是小心翼翼,等自己身體適應了之後,才開始漸漸變得狂野。
身體還殘留著昨夜歡情的餘韻,縱慾的後遺症也讓他腰酸腿軟,後穴更是腫痛不已。
股間黏膩膩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巫琛撐起身體,想掰開項銳轔的手臂悄悄溜走,卻被越箍越緊,他驀地抬頭,對上男人深不見底的眼眸。
巫琛尷尬得要命,腦袋裡又不由自主回想起那些汗水交融、身體緊連的畫面,羞得抬不起頭來。
項銳轔一言不發地起身,撈起他虛軟無力的身體,抱到浴室去,調好水溫,然後仔細衝去兩人身上的欲望痕跡。
狹小的浴室里漾開異常情色的曖昧氣氛,一夜過後,兩個人之間的感覺完全變了。
巫琛被摟靠在項銳轔身上,乖順地讓對方為他沖洗身體,連那個地方都清理了,手指伸過去的時候他痛得發抖,咬著牙嘶嘶低喘,感覺到手指的抽動,讓他臉又紅了起來。
項銳轔給他洗淨身體,抱回臥室,一件件地為他穿上衣服,巫琛手足無措地坐在床上,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怯怯地問:「項大哥,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項銳轔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拉他起身,問:「能走嗎?」
巫琛茫然地點頭,雖然腰像被人砍斷一樣,站立都有些打晃,但是走幾步路還是沒問題的。
「回你的房間休息。」項銳轔簡短地下了命令,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讓巫琛也無從得知他的喜怒哀樂,想問又不敢問,少年糾結著一肚子心事,只好乖乖地下樓。
撲到自己床上,巫琛沮喪得想撞牆,果然……還是不行嗎?即使突飛猛進,發生了那樣親密的關係,他還是無法在項銳轔心中占據一席之地嗎?
他疲憊地閉上眼,胸口憋悶得快炸開,眼淚卻早已乾涸,巫琛揉了揉乾澀紅腫的眼皮,無聲地縮成一團。
與夜裡的熱情溫柔判若兩人,項銳轔剛才冷淡的態度,讓他一顆火熱的心霎時如墜冰雪,凍結在層層絕望中,冷得毫無生氣。
越是美好的夢,醒來之後越是讓人失落,激情纏綿的夜晚轉瞬即逝,天亮之後他只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好累,身心俱疲的感覺讓他連動一動手指都覺得累,巫琛渾身脫力地躺在床上,在沉甸甸的悲傷壓迫下,漸漸沉入夢鄉。
只有在夢中,才能感覺到那個人溫柔的撫慰,仿佛那雙熱意灼人的大手正在輕撫他的頭髮,而一向冷酷剛毅的面容也籠罩上絲絲縷縷的柔情。
幸福得讓人不願醒來。
他這一覺睡過了頭,醒來的時候竟然快中午了,迷迷糊糊地看了看時間,巫琛嚇得渾身一激靈,瞬間清醒,飛快地衝去衛生間換洗,然後強忍著不適往外跑。
要命!他今天有排班啊!該死的項銳轔怎麼不叫醒他?
「小琛!」阿嬸追出來,一把拽住巫琛,戳戳他的腦門,說:「這孩子,怎麼也不給人說話的時間,項師傅打過電話來,說旅行社臨時排了別人的班,你今天不用去了。」
巫琛一頭霧水,被阿嬸拖回店裡,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對勁,於是打電話給老闆,胖老闆說項銳轔為他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所以臨時抽調輪休中的導遊代班,巫琛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被口水嗆得直咳,對方更加相信了項銳轔說的什麼「感冒」的理由,還叮囑他要按時吃藥多喝水,巫琛冒了一頭冷汗,敷衍了幾句之後就掛了電話。
沒精打采地回自己房間,巫琛又是忐忑又是期待,不知道項銳轔對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思。
毫無疑問,那個男人關心他、愛護他,可是這樣遠遠不夠,他想要他,想獨占他,想要像所有的情人一樣彼此袒露心聲,並且承諾天長地久。
也許是他太貪心了,那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會為他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駐留一生?
一想到項銳轔在和別的導遊搭檔,他心裡就特別不是滋味,好像重要的東西被人搶走了一樣,雖然一遍遍地提醒自己這只是工作安排,不過那種酸澀的感覺,一時間難以排解。
垂頭喪氣地起來收拾床鋪,巫琛的目光被床頭的小藥盒吸引,這東西是哪來的?
好奇地拆開紙盒,裡面掉出一管軟膏,巫琛看了看說明書,臉漲得通紅。
項銳轔是不會溫言軟語的男人,卻在時時刻刻體貼著他,這讓他怎麼肯死心地放手嘛!
巫琛攥著那管軟膏,本來已經涼冰冰的內心又燃起熊熊鬥志,既然面子裡子都丟盡了,乾脆死拗到底,或許還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可能,如果半途而廢的話,他後半輩子八成會活在悔恨的深淵裡。
打定了主意,他跑到衛生間去擦藥----雖然臥室里只有他一個人,但是還是覺得有點害羞,和昨天夜裡熱情如火的情態截然不同。
吃過午飯,體力還沒有恢復過來的少年在床上窩了一下午,時眠時醒,滿心期待地待項銳轔回來。
不諳情事的身體,一旦品嘗過欲望,竟然食髓知味,再也念念不忘,巫琛難為情地鑽進被子裡,雖然身體還有些不舒服,但是被自己喜歡的人擁抱索需,那種滋味還是美妙得讓人心笙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