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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14:09 作者: 楚楚凍人
    過了一日,她發出的微信轉帳無人領取,退回她帳號一千元。

    顧冰一深想也就理解了,顧嘉科現在自己創業開公司,銀行帳戶上的流水不知多少,還看得上她這一千嗎?

    是她思想沒轉換過來,還將他當小孩子看待。

    轉而,顧冰又念起另一件事。

    她給莫戰霆設計衣服,總是想著盡善盡美,定製衣服不總是在細微又略起眼處繡上穿者姓名的首字母嗎,她尋思找一種與眾不同的繡首字母絲線。

    要平常不張揚,但在陽光下能流動隱隱光華。

    跑了好十幾家店,終於有一家說有,但得從國外定,九月28日才到貨,也就是明天。

    一想,顧冰就心潮澎湃,無比期待明天。

    九月28日下午,顧冰一下班就拎起包,一溜煙跑了。

    她沒看見,在她背後,白曉水怎麼隱含嫉妒的看著她。

    26日那天夜裡,白曉水雖沒去為顧冰慶賀生日,卻是知道丁寧暗地裡如何熱心。

    丁寧平時GAY里GAY氣的,待顧冰也普通,怎會那樣為顧冰的生日操心?

    當將所有的不可能都排除後,最後一個結果再如何匪夷所思都是真相。

    顧冰明明是和她同期進的,憑什麼就被另眼相看?

    白曉水此刻手中要是有手帕,早就被擰爛了。

    高檔絲絨店裡,顧冰將別致的絲線看了又看,滿心歡喜。

    付款後,顧冰將絲線妥帖收進包里,步行走去。

    整日坐在辦公室,肩酸脖痛,她現如今一找到機會就多走走。

    以她的腳力,散步兩小時,小CASE。

    走在步行道上,快要到老破小租房,這時,眼尖的顧冰不經意間瞄到一道半熟悉半陌生的背影,她心頭一凜,裝作沒看見,加快腳步離開。

    麻煩不要找上她,千萬不要……

    在心裡絮絮念叨,顧冰將東方神仙和西方神仙請了遍。

    但或許是神仙喝醉了,沒聽見她的述求,一個相貌斯文、衣著整潔乾淨的男人將她挾持進小巷角落,押到司馬陵面前。

    「顧冰,你家在附近?」司馬陵腹部有傷,他旁邊另外站著一魁梧男人,用手帕按著他腹部,手帕已染紅。

    即便因失血過多而一臉蒼白,司馬陵的嗓音也平穩得沒有情緒,如玉石相擊,如清泉激流,這一身光華內斂的氣度,配上貴氣逼人的容貌,使得他猶如舊世紀的西方吸血貴族,清貴中夾帶著一絲不讓人察覺的霸氣。

    「沒有!」顧冰一口回絕。

    司馬陵眸色轉冷,淬著一層冰晶。

    「幫我一個忙。」

    「我能拒絕嗎?」顧冰的聲音也冷下來,挾持她後,還有臉說幫忙兩個字。

    他之前的溫柔和儒雅果然是假象。

    「不能!」這時,挾持她的斯文男人代司馬陵回答。

    一瓢飲 第兩百零八章 真的和照片有點像

    顧冰討厭身不由主,非常非常討厭。

    即便此刻,她面無表情,任人宰割,但眼底仍溢出一絲絲厭惡。

    司馬陵輕擰了一下眉頭,嗓音虛弱卻極是威冷,聽得出是慣於發號施令的,「孝文,好好說話。顧冰,我遇見了一點麻煩,可否請你提供一個住所給我們,我會付你豐厚的酬勞。」

    顧冰:「我並不想惹上麻煩。」

    鬼知道司馬陵在這之前遇見什麼,在這之後又會遇見什麼。

    「我保證,不會連累你。」司馬陵沉著又深邃的目光和顧冰對上,帶著沉甸甸的力量。

    顧冰首先移開目光,低低的嗓音帶著些許冷淡,「我家不方便,是居民區,而且太小了。」

    就在司馬陵身邊的魁梧男人兇狠瞪她時,她又說:「不過,有個地方可能適合你們,就在這附近。」

    司馬陵沒時間拖了,略一思索,便頷首。

    當顧冰帶著司馬陵三人來到地下室,走在陰冷潮濕、有異味的走廊,孝文面容當即變色。

    顧冰解釋說:「這種地下室管得不是很嚴,而且環境昏暗,出口好幾個,正是你們所需要的。」

    「這一個小時,就麻煩顧冰你和我們待在一起。」司馬陵溫淡的嗓音,如緩緩拉動的大提琴。

    即便對這人沒好感,顧冰也不得不承認,司馬陵這份榮辱不驚很讓人欣賞。

    能居豪宅,也能處陋室,有這份從容和魄力才是真貴族。

    顧冰沒說話,因為沒說話的餘地,她比較過,她連那個斯文男人都打不過。

    人識時務為俊傑,而且不是說,有豐厚酬勞嗎?

    五十平米的地下室,面積不小,但四個人待在裡面,仍稍顯擁擠。

    司馬陵應該是有點潔癖的,即便腹部的血流個不停,也不願意躺在那黃漬漬的床上,而是坐在被手下擦乾淨的座椅上。

    那個魁梧男人叫孝武,明顯比孝文細心,剛剛在來地下室的路上,他借用她的包包,遮擋住司馬陵腹部的血跡。

    此刻,也是他料理司馬陵的傷口,即便沒有工具,沒有藥物,孝武仍做到了止血。

    顧冰站在旁邊,數著數字打發時間:一個莫戰霆,兩個莫戰霆……

    「大少,你想不想說話,可以分散注意力。」孝武輕柔問道。

    在止血過程中,司馬陵連一聲輕哼都沒有,只能從他額頭布滿的細汗和他煞白的俊美臉龐窺得一絲端倪。

    司馬陵輕輕搖頭,威冷的氣質泄出一絲無形的脆弱。

    隨後,地下室的這間隔斷房再無人說話。

    二十分鐘過去。

    半個小時過去。

    五十分鐘過去,終於,孝武手中不知是手機還是其他什麼東西響起來,他摁滅,然後給那段發去了什麼。

    顧冰輕鬆一口氣,問道:「有人來接你們了吧,那我先走了。對我來說,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

    司馬陵仍閉著那雙深邃神秘的墨眸,輕輕頷首。

    顧冰甩上門,快步離去,像是後面有個怪獸要咬她。

    看著緊閉的房門,孝文聲音低低的,「真的和大少你房裡的照片有點像,但還是沒薇蘭小姐像。」

    司馬陵的眼仍沒睜開,只輕輕嗤笑一聲。

    像嗎?或許在最開始是覺得有點像,但越到後面,越不像。

    那個人,不會看著他受傷無動於衷,不會在他急需避難時避如蛇蠍。

    那個人,最在乎的人就是他。

    那個人,會一遍又一遍的叫他,阿陵,阿陵,甜蜜又飽含信賴。

    那個人,就算他稍微流一點血,也會急紅了眼睛。

    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這些年,他執著於尋找相似的替身,一個又一個,到底是為了什麼?

    驀地,司馬陵對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感到一絲厭煩。

    一瓢飲 第兩百零九章 最在乎的人就是他

    回憶洶湧襲來,司馬陵還記得她給他念書,陽光懶洋洋的,她犯困,下巴墊在他肩膀上忽而就睡著了。

    也還記得,她洗手為他羹湯,她的雙手是無價之寶,常年帶著手套精心保養,卻因切菜留下好幾個細淺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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