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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顧冰他們右手邊的雅間，也並不平靜。

    「司馬，沒必要，這幅畫五千萬就夠了。」

    同伴的話剛落，被稱為司馬的男人，就雲淡風輕舉起手中牌子，「一億。」

    二樓雅間不少人推開窗，往「一億」的窗口望。

    敢出這個價的，是個有膽識的！

    同伴按額，哀嚎一聲，退至一邊。

    顧冰緊張的盯著莫戰霆，心蹦蹦跳。

    「一億，第一次。」競拍主持人朗聲喊完，頓了一下。

    「一億，第二次，還有沒有人報價？」又頓了一下，望莫戰霆的窗口望去。

    「一億，第三次，成交！」小錘子敲了一下，聲音輕輕的，卻震人發聵。

    這邊，莫戰霆嘴角勾起一笑，光華內斂的氣度，暗藏著一縷不易察覺的腹黑。

    隨手，他便將手中牌子扔至桌上。

    塵埃落地，顧冰大鬆了一口氣。

    纖白的右手食指在額心、肩膀兩側各點了一下，默默感激那個不知名的男人。

    是個比莫戰霆花錢還散漫的主！

    好，很好！

    拍賣會遠遠沒結束，後面還有一副無名山水畫，據推測是宋朝作品，但因沒有署名和印章，不知何人所作，所引起的關注遠遠沒有徐渭畫作那麼熱烈。

    顧冰站在二樓的窗邊，望著正前方大屏上的3D投影圖像，細細鑑賞，建議道：「這幅畫氣勢磅礴，筆墨濃重潤澤，很有質感，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無名畫作不知作者，不好炒作，不好出手，但畫是好畫，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這畫格局很不一般。

    不過，即便是無名畫作，也不便宜，起拍價是一百二十萬。

    所以顧冰只是建議一句，沒有多加慫恿。

    莫戰霆英俊的眉目是一貫的清傲淡然，沒說好還是不好。

    但，因顧冰一句話，他舉起了牌子。

    從一百二十萬一路競拍到三百萬。

    因競爭對手不夠堅定。最後被莫戰霆拿下。

    顧冰露出了進入拍賣場後的第一個笑容，「你奶奶是書畫大師，她有自己的欣賞眼光，不會拘於一個作者名的。」

    莫戰霆手指輕動，想捏一下，她笑時鼓起來的頰肉，可愛極了。

    但丁寧就在旁邊，比二十萬兆電燈泡還刺眼。

    不久，嘉利拍賣會的工作人員來找莫戰霆簽合同，核對付款。

    顧冰想趁這時候解決一下生理需要，於是對丁寧說了一聲，就走出雅間。

    另一邊，有幸成為徐渭畫作的主人已簽完合同，正打算離開。

    「司馬，一億的流動資金可不容易，你為什麼不聽我的？」同伴苦口婆心。

    「忘了我們來京的目的嗎？」溫潤淡然的嗓音，甚至沒帶一絲屬於人的情緒。

    「你是說……」同伴的擔憂登時散了大半。

    「這幅畫就是突破口。」走廊燈光下，司馬陵恍若遙遠而華美的一尊神，只可遠觀不可褻瀆。

    「你怎麼不早說？」同伴輕鬆道，「那你……」

    這時，司馬陵捕捉到前方一道隱入拐角的纖瘦背影，腳步不由一頓。

    他舉起一隻高貴的手，淡淡的，卻極有威懾力的阻止了同伴的話語。

    「秦尚，我另外有件事，你在停車場等我。」

    又是那個背影……

    有著那樣背影的人，容顏又該是怎樣？

    一瓢飲 第一百八十八章 買或賣，落子無悔

    顧冰在走廊穿來穿去，愣是沒找到洗手間。

    然後，她發現，自己連「天字號」雅間都找不到了。

    難怪莫戰霆要罵她路痴。

    正在尋找路標標識，背後突然響起一道嗓音，好聽極了。

    可與莫戰霆媲美，但又是與莫戰霆完全不同的類型。

    「小姐，你是在找洗手間嗎？」

    莫戰霆低沉的嗓音透著性感和質感，很容易讓女人沉迷，但這個人的聲音卻是溫潤美好的，讓人仿佛置身於春天般。

    雖特質不同，但都是妖孽啊！

    顧冰轉身，望見一張貴氣不凡的臉龐，淡墨暈染的眉，黑曜石般深邃神秘的眼眸，直挺挺的鼻子，他的嘴角似乎天生有點上揚，卻不是笑。

    面對著這樣一張春意盎然的臉，就算他什麼都不做，也能讓人開心吧。

    只是，這麼熱心，難道是拍賣會的工作人員嗎，可這衣著和氣質又不像……

    「你走錯方向了，洗手間在那邊。」男人白皙優雅的左手往另一個方向指去，顧冰不由眼一眯。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拍下徐渭畫作的人正是左撇子。

    左撇子習慣用左手……

    不會是這樣巧吧。

    顧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看起來異常年輕，頂多二十五歲，竟出得起一億買一幅畫……

    這種貧富差距，很容易讓人仇富的！

    終於找到洗手間，顧冰道了聲謝，就趕緊進去。

    只是沒想到，待她走出洗手間，那男人還在外面。

    不會是有怪癖吧……

    顧冰的心惴惴不安，問道：「請問你是有什麼事嗎？」

    千萬不要是向她要手機號碼，那樣太狗血了。

    「沒事，」司馬若有所思看著她的眉眼，淡淡解釋了一句，「小姐你和我一位故人長得有點像。」

    顧冰接道：「然後你發現自己認錯了對吧。」

    司馬無言語，纖密的長睫下垂，帶出落寞的暗色。

    心頭，浮現一縷似有似無的惆悵和孤寂。

    他並未認錯，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只是相像而已。

    那個人走了，再也回不來了。

    回途中，顧冰遇見一穿黑馬甲的工作人員，對方七拐八拐，將她帶回「天字號」雅間。

    莫戰霆已將事情弄好，等待她多時，翹著一雙長腿，戲謔道：「如果發明攜帶型廁所就好了，你去哪都能帶著。」

    顧冰狠狠瞪他，反而將他逗笑。

    「畫呢？」她問。

    「讓人先送去銀行保險柜了。」

    「哦。」她還想近距離欣賞一下呢，看來是做夢。

    就在他們離開嘉利拍賣會場不久，有一對衣著講究的中年夫婦，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趕到，著急求見拍賣會的最高負責人。

    「那副宋代山水畫，還沒有拍吧，弄錯了，我們弄錯了！」中年夫妻齊齊發聲，眼神期待又恐懼。

    聞言，會場負責人不由蹙眉，「拍出去了，成交價是三百萬。」

    「誰？」中年婦女掩嘴哽咽，腿甚至有些站不直，「那是我父親的命根子，我拿出來時沒經他同意，現在他知道了，才告訴我們那幅畫的價值，那是**的真跡，怎麼能三百萬賣了？」

    「這個我們不能說，不管是買還是賣都是有合約的，落子無悔。」雖有遺憾，但負責人也只能搖搖頭，叫來公關招待這對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