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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明明一點都不好，還做過那些對不起他的事……

    可他沒有怪過她，從沒有真正的怪過她。

    即便他總是凶她，總是挑剔她。

    見顧冰不說話，莫戰霆輕輕哼起歌，是一首英文歌，調子很柔很輕，尤其是由他不用伴奏清唱，更增添了一份與眾不同的魅惑調子。

    Tonight it's just the two of us

    今晚，只有我們兩人

    set the world for a while

    忘掉世界

    open your heart and open your eye

    打開你的心房，睜開你的眼睛

    I'm right here in front of you

    我在這裡，在你面前

    顧冰靜靜聽著，強忍的眼淚最終奪眶而出，濕了一臉，像經過暴雨洗禮過的花苞，美麗卻脆弱。

    可正在唱歌的莫戰霆並沒有發現，她的臉埋於他的肚子上，而他的那塊衣料原本就是濕的。

    然後，他還唱了一首粵語歌，哼了一曲鋼琴調子。

    當他唱法國兒歌《雅克修士》（兒歌兩隻老虎的前身）時，她終於笑出來，流著眼淚笑，身上的陰霾散去大半。

    見她笑了，他也跟著笑，毫無邪念抱著她的臀，愉悅的跟著節奏左右搖擺。

    「好了，睡覺好不好？」他捧起她的臉，在她額心鄭重而深情的印下一吻，輕輕的、低低的說，「睡一覺醒來，不開心的事都會忘記。我在這裡，沒有誰能傷害你。」

    「……不想洗澡了。」她有些累了，意識漸漸模糊。

    「那就不洗了。」他又在她耳邊溫柔哼唱，加劇了她的疲憊。

    半個小時後，有綿長又輕柔的呼吸聲傳來，美好得不可思議。

    莫戰霆低頭看了看她，停止唱歌。

    他動作小心而細緻的將她腰帶抽掉，然後將她平放在床上，給她蓋上被子。

    而他自己，蹲在她的矮床邊，久久看著她，末了輕輕嘆了口氣。

    翌日顧冰醒來，莫戰霆已不在房間，只有小書桌上留著他的一張紙條。

    他的字就像他的人一樣賞心悅目，筆力蒼勁，雷霆萬鈞。

    【上午無事，下午有個拍賣會，你下午再去公司。】

    連最後那個句號都勾得圓潤潤的，像顆小珍珠。

    不像一般人，就是直接用筆戳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一個小小的細節，都成了讓顧冰歡喜的理由。

    她將紙條折好，收進她行李箱裡的百寶箱裡。

    百寶箱裡藏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每一件都有一個小小的故事。

    她感謝莫戰霆的這份尊重，他體貼的將一份私密空間留給她。

    避免了清晨她的尷尬。

    雖說莫戰霆留給她時間，讓她整理自己，但顧冰洗了個澡，將頭髮吹乾，換套衣服就來到工作室。

    已是上午十點。

    她還有無數的事要做，在剩下的日子裡，她想要為他儘可能多做一些衣服，冬天穿的，春天穿的，宴會穿的，休閒穿的……

    同最開始不同，她已經適應了MO工作室，很少再想起辭職的事。

    辦公室里的莫戰霆，拿筆輕輕撥下一點百葉窗，一瞬不轉的凝視正在勤奮工作的某個人……

    一瓢飲 第一百八十六章 嘉利拍賣會

    嘉利拍賣會，目前在國內知名度最高、信譽最好，時而有遺落民間的絕世孤寶拍賣，傳聞幕後老闆有個私人收藏室，裡面珍寶琳琅，比得過某些市博物館。

    下午，顧冰和丁寧陪同莫戰霆來到嘉利拍賣會，為莫奶奶的八十生辰尋找壽禮。

    拍賣會一樓是普座，二樓是環形雅間，推開包廂的中式窗戶，就可看見拍賣會展品。

    一行三人來到二樓，進了「天字號」雅間。

    很快，拍賣會就開始。

    「有什麼喜歡的？」莫戰霆側首，欺近顧冰，低低的嗓音，恍若情人間的絮語，「我可以先替你買下來，記得還錢就行。」

    顧冰輕輕扯開一個微笑，傲然道：「不差錢，只怕沒有看得上的。」

    好大的口氣。莫戰霆但笑不語。

    過了一會，顧冰翻看拍賣冊，見莫戰霆的視線在某一頁上多停留了兩眼。

    「你看中的是徐渭的梅夜圖？你想競拍這副嗎？」

    近年來徐渭的畫作，拍賣價少有低於一千萬的。

    「有何不可。」莫戰霆淡然轉動指間的墨綠扳指，俊魅的容顏帶著一貫若有似無的傲氣。

    顧冰覺得吧，花幾千萬買一幅畫為老人家祝壽，沒必要。

    「你想想，你奶奶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麼？」顧冰循循善誘，「送禮要送最想要的，尤其是壽辰禮。」

    「哦，」莫戰霆恍然大悟，「她上回跟我說了，她最想要的是----」

    顧冰點頭，一般老人家到這年紀，對錢啊名啊利啊都看淡了，最想要的是闔家團圓，和和睦睦。

    「她說，她就想要個孫媳婦，給她生個小曾孫。」莫戰霆似是陷入煩惱，「可我上哪給她找去，你一向最聰明，給我出個注意。」

    丁寧握拳抵在唇邊，拼命忍笑。

    顧冰：「……」

    她哪變得出什麼孫媳婦小曾孫。

    買吧，幾千萬一幅的畫而已，反正他買得起。

    晚明徐渭的畫作是拍賣會的重頭戲，要在稍後面。

    一個小時後，徐渭的梅夜圖才露出廬山真面目，莫戰霆終於捨得舉起牌子。

    然而，畫既是好畫，就並不止莫戰霆一個人想要。

    起拍價是八百萬，直飈到兩千萬。

    這時，舉牌的已不多了，剩下零星三人都是二樓雅間的。

    顧冰看得小心肝亂顫，口乾舌燥，暗暗祈禱：神啊，讓他三千萬拿下吧。

    三千萬。

    三千五百萬。

    四千萬。

    隨著競拍喊價高漲，又一個人退出了。

    只剩下最後兩個人，一個是莫戰霆；

    另一個在他們右手邊的雅間，只看得見舉的牌子，和一隻白玉般毫無瑕疵的優雅左手。

    又是一個不把錢當錢看的主，看來莫戰霆碰上對手了。

    顧冰說道：「最多五千萬了，往上小心是別人做的套子。」

    丁寧深有同感的點頭，從理財這點說來，顧冰真可算得上是賢內助。

    這一口一個數字，說起來輕飄飄的，到時付款時可是真金白銀！

    「八千萬。」莫戰霆淡淡舉起牌子。

    八千萬，絕不是小數目！

    在帝都買得上幾套好房了！！

    一樓普座有了絮絮低語聲，不少人抬頭往二樓看，尤其想見識一下喊出這個天價的是何方神聖。

    顧冰頭一暈，眼冒金星，軟在沙發上……

    一瓢飲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一億的畫作

    顧冰告訴自己：那不是我的錢，那不是我的錢，就是灑進黃河，也不關我的事！

    可是心，還是好痛~

    不止是顧冰，連丁寧都不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