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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戰霆坐到顧冰身側，長臂展開，搭在她肩膀上，手指曖`昧拂過她削瘦的肩膀，眼神別有深意，聲音壓得很低，那份金屬質感的磁性尤為凸顯：「一般求人辦事都要怎麼做？不用我教吧？這樣，如果你讓我滿意，我就讓你滿意！」

    顧冰是個城府深的，她先來毆打他一番，表現自己的怒氣，再緊接著提出自己的請求，這樣更容易達到目的。

    這是一點很微妙的生活小技巧，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哪知，他還不上道了，厚顏無恥的索要潛規則。

    顧冰冷著臉擰住莫戰霆的腰肉，180度旋轉，聲音陰測測的，大有將之前的潑婦行為再施行一遍的架勢，「你讓不讓我走？我在這裡丟盡了臉，待著還有什麼意思？」

    莫戰霆僅僅蹙了下眉頭，聲線仍是那麼低，卻不再帶著蠱惑力，而是如同冬日溪水般，汩汩流淌著冷淡，「這麼想回帝都，恐怕不止是覺得在這裡丟人吧。」

    「是不止這一個原因，還有顧嘉科答應和我見面了，我得趕著回去。」其實她弟根本就沒理過她，但她知道莫戰霆的軟肋在哪裡。

    「只是這樣？」莫戰霆攏著的眉頭漸漸鬆開，他俊美無暇的臉龐不論是皺眉還是展眉都是帥到不行。

    「當然，要不然還怎麼樣？」顧冰的聲音低下來，帶著股飄渺的傷感，「我就只有那一個弟弟，自從和我生出嫌隙後再沒有理過我，他好不容易答應和我見面了，也不知道這回能不能冰釋前嫌。」

    因她的難過，莫戰霆有一剎那的慌亂，雖說他很快就掩飾好了，但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樣清冷，透出點點斑斕的暖意，「你也是活該，他和你約的什麼時候見面？你還趕得上嗎？」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鬆口了。

    計謀得逞，顧冰本該揚起嘴角的，卻不知怎麼的，眼角悄悄濕潤了，這份潮濕拖累了她的聲音，使得她的謊言更具真實性，「今天坐飛機回去，應該趕得及。」

    略帶破碎的支離嗓音，因主人的隱忍和脆弱，而那樣令人心生憐惜。

    莫戰霆更用力的按住顧冰的肩膀，無言的將力量和體溫傳遞給她。他的眸底，蘊著一抹濃郁的暖意，「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回去？」

    千萬不要！

    「不要了，你去說不定還起反作用。」顧冰搖動頭顱的幅度變大。

    也是，他和顧嘉科向來交惡。念罷，莫戰霆遂歇下這份心思。

    ……

    正文 第九十章 奇怪的曲子

    得莫戰霆高抬貴手，顧冰終得離開海市。

    飛回帝都，沒有莫戰霆，她連呼吸都輕快了。

    帝都的天氣和海市相差很大，帝都乾燥、風大，相較之下，溫潤多雨的海市更合適居住，但或許是習慣了，顧冰還是更喜歡帝都。

    這座城市，藏住了她太多的美好和憂傷，又在猝不及防間拿出來，饋贈給她，不經意觸動她敏感的神經。

    就像，像是有無數根隱形的線牽制住她四肢，讓她始終無法徹底離開。

    回到小租房，林宛白等候多時，表示很哀怨，「你出差出了好久，我都沒人說知心話了。」

    顧冰將海市特產零食交給她，莞爾微笑，「這個夠不夠？」

    林宛白接過零食，喜滋滋道：「夠的，還是顧冰你最好。我跟你說啊，我在學校……」

    想起什麼，停頓了一下，林宛白轉而催促問道：「不，還是先說你吧，你們這回這麼多人一起去海市，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MO呢，他怎麼樣？」

    顧冰微聳肩，不願多談，「沒什麼事好說的，和在帝都差不多吧。」

    林宛白有點失望，懨噠噠的垂下頭。但沒一會兒，她又元氣滿滿的，在顧冰逼仄的小房間裡東竄西竄，嘰嘰喳喳的。

    不論林宛白說什麼，顧冰都很少搭話，但這絲毫沒有影響林宛白的興致。

    林宛白講完自己在學校的趣事，就開始套顧冰的話，沒套出什麼，她也不是很在意，拿出手機在那看視頻，一邊看一邊尖叫點評。

    這噪音實在是擾民，顧冰不由瞄了一眼林宛白在播什麼。

    「啊啊啊，好帥好帥，這個我也就看了三百遍而已。顧冰，你不是懂音樂嗎，他彈的這到底是什麼啊？」林宛白求知若渴，兩眼發光的詢問。

    竟是莫戰霆剛出道時的宣傳片：地中海華麗別墅的露天庭院裡，他正在彈奏鋼琴。

    「貝多芬的春天奏鳴曲第二樂章。」裡面的曲子太熟悉了，閉上眼睛，調子就在她腦海里悠閒浮動。

    第二樂章是一個慢板樂章，比較簡單的三部曲式結構。慢板旋律先由鋼琴演奏，再是小提琴與之親昵對話。在這首曲子裡，小提琴雖然只用了很簡單的音型，但與鋼琴的二重唱效果極佳。

    青春的朝氣和樂觀呵，愛情的甜美和幸福呵，猶如絢麗燦爛的春光，盡數在二重奏里閃爍。

    「那咱們MO和貝多芬哪個彈的好聽？」林宛白一聽曲名，就覺得好高深，她的愛豆和其他明星果然不一樣，是個有格調有內涵的青年。

    這種問題……

    不用問，也知道答案的啊！

    顧冰眉心微不可見的跳動了一下，「你自己去搜貝多芬的聽一下。」

    貝多芬那種樂聖水平，是莫戰霆業餘比得上的？

    林宛白果真去搜了一下貝多芬的曲子，對比聽完後，感嘆道：「咱們MO彈得真好聽，不過，我怎麼覺得MO的版本和貝多芬的版本有點不一樣，是不是咱們MO進行了再創作？」

    「不是，」顧冰有點頭疼的解釋，「因為春天第二樂章是小提琴和鋼琴合奏，MO彈的只是鋼琴那部分，有點單薄單調。」

    她總算知道為什麼有粉絲經濟了，因為粉絲太盲目，只要是愛豆的就全都是好的，為了愛豆無論花再多錢都值得。

    林宛白「咦」的一聲，小眼睛睜得圓鼓鼓的，很是驚奇，「這是合奏嗎？那他為什麼不挑另一首獨奏的曲子，或者讓人在旁邊拉小提琴也可以啊？」

    明明是合奏的曲子，卻又獨自一人表演，這樣好奇怪！

    正文 第九十一章 警局

    為什麼不挑另一首獨奏的曲子？

    或者讓人在旁邊拉小提琴也可以啊……

    連林宛白一個高中生都能想到的問題，莫戰霆又怎麼可能沒想到？他為什麼給自己剛出道的宣傳片留下一個這樣的缺陷？

    她或許是知道原因的吧，但又不肯讓自己相信。

    春天第二樂章，是她和莫戰霆當年的定情曲啊！

    她習小提琴多年，但實則對小提琴十分厭惡。

    明明不感興趣，卻又被人強逼著，不得不練習，不得不做到最好，讓她對小提琴的厭煩達到極點。她曾以為，一旦她自由了，她將會徹底捨棄小提琴，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後來，她真的做到了。卻又因莫戰霆，重新拿起小提琴。

    當她在莫戰霆的邀請下，與之合奏，演奏出連她自己都著迷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