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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捋了捋頭髮，故作輕鬆的沖他調皮的勾了下嘴角，「我結婚那天，你和張穎的話，我都聽到了，因為我當時在屋裡。」

    楊鋒皺著眉，酸澀的看著我，眼裡曾經掩藏的溫柔，一下子打開了那扇大門，雖然他的臉變了，可他那雙眸子，卻從不曾變過，裡面蓄著滿滿的溫柔和心疼，看了讓人覺得心酸。

    他一直不敢直視我的眼睛，現在正目光如炬的盯著我，一動不動，裡面全都是似水的柔情，「凝夕，既然你全都知道了，我更不會把你再推給韓子耀了！」他上前摟住了我，緊緊的，好像怕我飛了似的。

    「杜陽，你真傻！你是我天底下見過最傻的傻子！」我含淚用纖細的胳膊摟上他的腰。

    我不是在回應他對我的愛，而是出於多年不見突然意外相認的那種激動，我和他的擁抱是沒有性別之分的，只是純粹的同學之情。

    也許，他並不是這麼想。

    可我，卻始終沒有放開我的手。也許，我缺愛，也許，我缺這種溫暖的懷抱。

    我真的挺自私的。

    他摟著低低的說，「凝夕，不管你愛不愛我，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就算你不愛我，我也願意看著你幸福！只要你能幸福，我就高興！哪怕你身邊的男人不是我！」

    我的眼淚打濕了他肩頭的衣服。

    杜陽，你跟蘇睿宸，韓子耀相比，完全是兩類人。我從不知道，你心甘情願的為我付出這麼多，默默地為我做了那麼多，而我竟然理所應當的算盤接受，從不曾顧及你心裡的那份難受，也不曾顧及你的哀傷，我心裡的那份愧疚，越來越深。

    對不起，杜陽。

    「凝夕，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就像上學的時候那樣，我總喜歡看見你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一看見這雙眼睛，我心裡就覺得很幸福，我想追求你，我也知道在校外有個有錢有勢的人在保護你，可我就是抑制不住心裡的那份感情，想向你表白，可校外的那個人知道了，趁我喝醉了，把張穎送上我的床，我和她怎麼回事兒，我心裡清楚，可張穎偏說我睡了她，一直不依不饒，沒辦法了，也甩不掉了，只能……」他嘆了口氣，掰著我的肩膀，「我知道校外有錢有勢的那個公子哥就是韓子耀！對不對？！」

    我對他的話竟然也有點詫異，杜陽和張穎的事，竟然是韓子耀一手策劃的？怎麼可能？他真的會那麼有心計？為了當初一個暗戀的對象，竟然對情/敵做了這樣的事？

    楊鋒見我表情吃驚的不說話，他垂下了頭，「我當初沒對你說，是我和張穎的事兒真的讓人開不了口，可我也沒想到，我的離開，真的成全了韓子耀！」他稍稍彎曲著背，倚靠在窗台上，陽光照在他的格子休閒裝上，顯得他格外的憂鬱。「到了國外那幾年，語言不通真特麼讓人頭疼，好不容易能正常交流了，張穎又追到了國外來了，聽她說，你竟然交了男朋友了！呵！」他勾了下嘴角，坐在窗台上，弓起一條腿，「我當時挺受打擊的，後來一想，上一次喝多了都被她鑽了空子了，這一回就別喝了，然後就去飆車了，再然後就出車禍了，全身上下不同程度的燒傷。」他拽開他的領子，曾經壯碩的胸膛上滿是醜陋的疤痕，讓人看了，覺得觸目驚心。

    「楊鋒，對不起。」除了這句話，我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了。

    我欠他的，似乎比韓子耀還要多。

    可是，我已經還不起了。

    他毫不在意的努努嘴，「不怨你，是我自己作的。然後我媽，也就是你的敏姨，特地跑到國外看我，然後讓我渾身上下都接受整形，包括臉。」楊鋒指著自己鼻子說，「我媽說，你就喜歡這張臉，我花了大概十幾次，歷時三年半，才變成這個樣子。」楊鋒把臉轉向窗外，看著外面的景色，雲淡風輕的說。

    可我的心裡，除了壓抑就是內疚。我從來不知道除了韓子耀以外還會有人對我這麼情真意切，甚至不惜為我整容。可我，已經愛不了任何人了。

    他拄在膝蓋上的手指動了動，垂下頭，「我媽說，只要我變成他的樣子，她就能讓那個人從你身邊消失！我滿心歡喜的帶著這張臉回國，可等到的卻是你要和韓子耀訂婚的消息。早知道這樣，我整成韓子耀那張臉好不好啊？」

    我嗤的一聲笑了，他還是和上學的時候一樣，喜歡逗我開心。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做錯了選擇，是不是真的錯過了什麼。而現在的我們，雖然不再被道德所束縛，可我們都不再是當初的我們了。

    畢竟，他還不知道，我害死了他父母。就算他能原諒我，我也無法原諒楊敏菊趕走我媽，害我媽客死異鄉！這還不夠，她居然還弄死了我的大姨！那個視我如己出的大姨！

    她在我的心裡和我一樣，甚至，地位比我媽還要高！

    所以，我和楊鋒，註定不會在一起。

    我想活躍一下氣氛，「謝天謝地你沒弄成他的樣子，不然我現在分分鐘把你扔到樓下去餵狗！」

    楊鋒笑的眯起了眼睛，我眼前的他，似乎又變成了八年前的那個杜陽。

    仿佛，我們還是上學時的我們，我和韓子耀似乎從不曾相見。

    這樣，多好！

    楊鋒站起身來，悠閒的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別太往心裡去，我那些話也只不過隨便說說，覺得壓在心裡難受罷了，跟你說說，心裡輕鬆多了。」怪不得，他總是給人一種成熟和滄桑感，原來，他經歷了那麼多。

    我知道他是想用他的經歷來告訴我，他經歷了那麼多都想開了，沒抑鬱，而我這無非是一個愛和不愛的事，真沒必要弄得要死要活的！

    好吧，謝謝你，我會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我只是想跟你說，別把我對你的感情作為一種負擔，你不欠我什麼，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就算有一天你依舊沒有選擇我，我也一樣是你最強有力的後盾！永遠站在你的身後支持著你！你什麼都不用想，過好你的每一天就行了！」還沒等我說話，他頭也不回的就走了，然後隨手輕輕的關上了門。

    他讓我的心裡更沉重了。

    有一個韓子耀已經夠了，現在又多出一個楊鋒。只不過，記恨著韓子耀的心，平靜了許多。

    ******

    我生日那天，還有個好彩頭，七夕。

    中國的情/人節。

    我估計除了我以外沒人記得，這是我和韓子耀的結果紀念日。

    酒吧被楊鋒包了場，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淘來的這些人，都是以前我的圈裡的，看著這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群，我似乎又回到了當年，在舞池裡狂嗨不止。

    我要像三年前那樣，和過去說拜拜。

    不少富二代都過來和我搭訕，有男模，有混血，有十八線男明星，他們都沈小姐長沈小姐短的簇擁著我，這才是我該過的生活。

    紙醉金迷才最適合我。

    我和這群男模跳舞，喝酒，調/情，好開心。

    果然，還是這樣的生活適合我。我就不該被束縛，不該有家庭，更不該有孩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