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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13:28 作者: li紫
屋外響起了隆隆的悶雷聲,看樣子一會兒就要下雨了,再不回來有可能路上會不好開車的。我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已經快九點了,我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給凌卓愷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他們會不會是玩兒的太high了,又或者喝的太多了,把時間忘記了?而外面黑漆漆的一片,雷聲如擂鼓般一聲接一聲的,我又打了韓子耀的電話,依舊是關機。得不到他的回應,我的心裡一直很忐忑。
凌卓愷的電話不接,譚雨澤肯定不會和他們在一起,他現在肯定和林芷晴在一起呢。
我又撥了一遍凌卓愷的電話,還是無人接聽!
大概又撥了七八遍,他的電話終於接通了,我剛想問他韓子耀回沒回來,那邊卻是個女人接的,說了一大堆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的話,比鳥語還鳥語,反正我是沒聽出來她說的是什麼!
我沖她大喊,「說人話!」
她才用特別生澀的中文和我交流,生澀的簡直,不仔細聽,聽不出來她說的是中國話!
我問她凌卓愷呢,她一字一頓的說,「他喝多了,睡著了。」
我這才恍然大悟,這是凌卓愷不知道在哪兒泡的洋妞啊!你就不能泡個語言通的嗎?這語言障礙,該怎麼交流?後來我一想,凌卓愷那種用下半身思考人生的男人一般都是直入主題,可能根本就不需要語言溝通!
我又問她看沒看到韓子耀,這洋妞隔了一會兒,哦了一聲,又一字一頓的帶著走調的音節說,「是不是那個很帥氣的東方男人?他說他要回去陪老婆,很早就走了,臨走之前還告訴愷去喝什麼酒,愷聽過之後就很不開心,喝了很多酒……」
韓賤/人!
你這是去顯擺了,還是去拉仇恨去了?你倆不是好朋友麼?怎麼還玩這手?後來一想,他這麼陰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小不就那樣嗎?這玩意兒,應該屬於家族遺傳的範圍吧,我想起那個被他逼迫著喝下瀉藥,綁在chuang/上的那個女生,場面一定很壯烈,也很慘痛。
我又問了下她韓子耀什麼時候走的,她說大概五點左右。
可是現在都九點多了,四個多小時了,怎麼還沒到家?我這正納悶呢,電話那邊有個男人大喊大叫的,那個女人跟他說了什麼,他接過電話,喂了一聲,作為中國人就說了這一個字,我就知道他喝了多少酒,我問他韓子耀什麼時候走的?凌卓愷的回答和那個洋妞基本一致,他問我怎麼了?我說他一直也沒回家,手機還關機,凌卓愷似乎是清醒了幾分,讓我別著急,他說他去按著韓子耀回家的路線幫我找找,儘量保持手機暢通,方便聯繫。
掐斷電話後,我的心裡竟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拿了雨傘,手機和車鑰匙,也順著溫懿苑到他們聚會的地方的所有路線,開始找了起來。
我用手機導航查了一下,大概有九條路,我的車速也就只有三四十邁,開著車大燈,時不時的往路兩邊看看,因為要下雨了,路邊的行人也比較少,燒烤攤也全都開始收攤,完全沒有看到韓子耀的蹤跡。
直到我碰到了凌卓愷的車,他和那個洋妞也在找。
他說,還有最後一條比較近的路,那條路,臨海。
不知道為什麼,我一聽到臨海這兩個字,心裡就咯噔一下。
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讓我心神不寧。
那條路雖然近,但是比較偏僻,人比較少,也不會有攝像頭什麼的,要是真出了意外,誰也不知道。
我忐忑不安的跟著凌卓愷的車一路前行,悶雷滾滾,看來暴雨就要來了。
韓子耀,你到底在哪兒?我給你做了好多的菜等你回家吃呢,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你會早些回來的,我會在家等你的,我一直在等你,可是你去哪兒了?暴雨就快來了,跟我回家好嗎?咱們不是約好了嗎,明天要一起去選戒指的嗎?你不是還在等著我親手給你戴上它嗎?
我看著公路下,波濤洶湧的海,黑壓壓的,把一切都襯托的好渺小,仿佛能悄無聲息的吞沒一切,我突然內心覺得很恐懼,不敢再去看它。
一直在我前面的凌卓愷開了雙閃停在路邊,我以為他找了到了線索,也隨著他開了雙閃靠邊停車。
雖然夜色凝重,可我依然能看到他神色憂傷的盯著路邊的護欄,那裡被撞破了一個缺口,下面是一望無際的深海……
我吞咽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瘋張著去拽凌卓愷的胳膊,「怎麼不找了?這個地方也許是以前別人弄的呢?不會是他的!」
凌卓愷微微側過頭,海風吹拂著他有些凌亂的頭髮,他捉住我的雙手,眸光強勢的抵著我的懦弱,「凝夕,咱們就這一條路沒找了,前面就是我們聚會的地方了,除了這裡,真的……」
「不可能!」我用力的甩開他的手,頭髮在風中翻飛,「你憑什麼因為這麼個護欄破了,就認為是韓子耀掉下去了啊?萬一他只是迷路了,又或者是車壞了,正在往回走呢?」
我的心裡疼的不行,因為我知道,這些話,連我自己都騙不了。可是我不願意相信,中午剛和我道過別,說捨不得我的男人,轉眼之間會發生這種事,我接受不了,我認為根本不可能!
「凝夕……」凌卓愷的話裡帶著憐惜的沙啞。
「愷。」不遠處的那個洋妞喊了凌卓愷一聲,指了指地上,我和他跑過去,地上有一道深深的剎車痕,然後有一段沒有了,和那個被撞破護欄的地方很近。
我心裡反覆的在告訴自己,這個絕對不是韓子耀的車,絕對不是!愛是誰是誰,只要不是他!
凌卓愷掏出電話報了警,說是懷疑有車在臨海路撞破護欄掉下去了。
警方接到報警很快的就趕到了,趁著沒下雨,對痕跡進行了勘察和鑑定,這一切就像是等待彩票開獎的那一刻,只不過人家是激動我,我是忐忑的。他們期待的是中獎,我期待的是不中!
我一直在給韓子耀打電話,無一例外,全都是關機。
警車的警燈晃紅了半邊天,似乎在告訴所有人,這裡發生了重大的事情。快要到七月的天氣,我卻冷的發抖,手腳都冰冷,出了很多的冷汗,看著鑑定痕跡的這些人忙忙活活的,還時不時向領導匯報,我的心就是一揪,生怕他們說這麼真的是韓子耀。
凌卓愷從他的車裡拿出一件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沉重而又禮儀性的輕撫著我的手臂,他似乎能感到我在劇烈的發抖,緊緊的收了收手臂。
鑑定的幾個人湊在一起,說了幾句,然後他們的領導走到我的身邊。
我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壓抑,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去聽他的話。
那個人只是低低的說了一句,「據現場勘察,初步估計,是車子的剎車出現了問題,依照車型和護欄剮蹭的車漆來看,確實是韓先生的車子,我們打算現在通知打撈隊……」
打撈?我的腦袋嗡的一下子,完全無法思考,整個人癱坐在地上,韓子耀?真的是韓子耀?!我瘋了似的衝到護欄邊上,大喊著他的名字,被凌卓愷和幾個警察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