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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10:58 作者: 洛夜/洛夜紫
報紙上,刊登的是下個月將成立一個專門針對東南亞兒童進行教育救助的國際性慈善基金會的新聞,在邀請嘉賓一欄里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企業和娛樂圈的受邀人士,其中亞裔占了不小的部分。
在那裡,有一個名字被杜卓陽掃了一眼之下就看了進去。
是邵逸辰。
慣會察言觀色的阿基一見便知不好,急忙上前做收拾報紙狀:「杜少,今兒的行程表要拿來給您看看嗎?」
----怎麼回事兒?有關邵少爺消息的報紙我明明都已經收拾乾淨了怎麼會漏出一張在這裡?
杜卓陽伸出指節敲了敲阿基正在收拾的那份報紙:「這個事兒,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大概是最近吧……」阿基睜著眼說瞎話,同時在心裡安慰自己說不超過一周的都算最近。
「專版報導都出來了,」杜卓陽掂起那份報紙抖了抖,「你倒給我說說是哪門子的最近?」
「我……我也是今天才第一次看到……」還沒等阿基硬著頭皮把這句話說完,就聽得杜卓陽一巴掌把報紙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立刻被嚇得噤了聲。
杜卓陽只覺得一股子悶氣堵在胸腹之間,掌心沉重的疼痛讓他覺得手下的報紙表面上像是多了無數根的細刺,密密麻麻地從掌心一直鑽到心臟的位置都還無法停止。
他抓起這份報紙「嘩啦」一聲揚在阿基臉上:「你是不長記性到死不悔改嗎?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做主了?要不要我喊你一聲少爺!」
阿基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任由報紙洋洋灑灑地掉落了一身卻絲毫不敢挪動分毫。他正要下跪認錯時,後衣領傳來的拉力一下子拽住了他的動作。
房書平從阿基肩膀上撿起一張報紙,看了一眼上面關於慈善活動的報導,帶著點兒吃驚地問道:「邵家這小子要來美國的事情,卓陽你不知道嗎?」
杜卓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邵鈞哲前幾天還給我打電話呢,」房書平煞有介事地彈了一下報紙,好像這件事情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說是什么弟弟要來美國參加個捐錢的活動,委託我照顧一下他什麼的。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呢,還很小心眼地沒跟你提。」
杜卓陽的臉冷得都快掛了一層冰霜了,他慢慢收緊了握在掌心的手指,直到指甲的痕跡在掌心那一片麻木的震痛中留下了尖銳的疼痛,才站起身來,對瑟縮在房書平身後的阿基說:「拿行程表過來,然後你去通知斯特拉,讓他問問……問問他有沒有什麼能……」
他這句話說到最後,已經頹然到無法再多說出什麼,但沉默了幾分鐘後,才接著說:「以後,邵逸辰的事情,你不必太去注意了。」
----情願躲開都不願意和我見面嗎?就連這次過來美國,還需要這樣嚴密地隱瞞嗎?
----既然這樣,我……
----……就給你想要的放手。
阿基看著杜卓陽走出餐廳的背影,急得都快哭出來了,他是知道一周前房書平掛斷了邵逸辰的電話,也是知道這位房二少還把邵少爺的手機號拉進了黑名單的……
但是,但是這一切,他卻不能說也說不出口。
這一年多以來,他眼睜睜地看著杜少在這場註定無望的單戀里折損了太多的希望和熱情,也比任何一個人都希望杜少能早點擺脫這場像是沉重枷鎖的相思情長中。
房書平把那份被杜卓陽甩散的報紙歸攏起來,整整齊齊地疊好後,輕輕地放在阿基手裡,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乖,少年不哭站起來擼。」
「少年不哭你妹啊!」阿基用袖口使勁擦了擦眼睛,「我詛咒你一輩子都自己擼!」
「我操!」房書平聞言大怒,「你要不要這麼惡毒啊!你是不是偷聽牆角知道老子已經一周……」
話說到一半後,房二少用兩聲咳嗽生硬地壓住了後半句「只能看得到完全吃不到」的丟人事跡,惡狠狠地瞪了阿基兩眼:「我警告你啊,你已經和老子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再敢詛咒小爺我的性福生活,我踹你下水啊!」
阿基欲哭無淚:「我什麼時候和你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我明明是杜少船上的人!」
「大概是……兩個月前吧。」房書平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好你的,親。」
杜卓陽走出主樓之後,只覺得頭頂上直射的陽光帶著火辣辣的光亮,然而照射在身上的時候卻依然帶著一種恍然般的隔離感。
他腦海里浮現出的全是出國前的邵逸辰纏在他身邊,被他連捉弄帶擠兌弄得每次都敢怒不敢言,但隔不了幾日又忘記前嫌一般地繼續過來纏著他一起玩的種種過往場景……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這份感情開始變化的呢?
他不是沒有眼睛,自然也看得出邵逸辰和邵鈞哲之間超出兄弟常情的彼此眷戀。
可是他杜卓陽又是哪裡比不上邵鈞哲那個薄情寡恩的王八蛋的呢?!
杜卓陽一向自持甚高、心高氣傲,自從被杜家當作第一順位繼承人培養之後,所遇之事、所決之策,無一不是順風順水、正確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