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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9:21 作者: 霧矢翊
曲瀲知道姐姐是重生的,既然她已有安排,那她就放心了。
不過,也不能完全放心。
等到晚上紀凜回來時,曲瀲第一時間撲了上去,正準備和他說話時,沒想到被一隻手捂住了嘴。
曲瀲瞪大了眼睛,抬頭時便對上一雙詭譎難辯的雙眸,那雙眼睛變得妖詭,正用一種讓她打從心底發寒的神色看著她。
「你想對我說什麼?」他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容,聲音輕柔得像春風,可是卻透著讓人無法忽視的詭異。
曲瀲想要將他的手扯下,卻被他捉住了雙手,然後無視周圍丫鬟驚駭的神色,將她扛回了房裡。
碧春等人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宮心卻是臉色大變,不知道世子受到什麼刺激了,而且明顯這回的刺激很大,讓他連世子夫人都不信任了。只是雖然擔心,但宮心仍是盡職地將碧春等丫鬟遣到門外候著,不讓她們接近內室。
而房裡,曲瀲被他一把扔到了床上,摔得七暈八素的,就要爬起來時,就被那人欺了上來壓住,然後一陣刺耳的裂帛聲響起,她還沒反應過來呢,自己全身上下便光突突的了。
「……你發什麼瘋……夠了!我……唔……」話還沒說完,便被堵住了。
曲瀲拼命地推著他,推不開就拍他,拍不開就踹,都沒有辦法後,在他移開唇換氣時,也顧不得腦子缺氧,摟著他虛弱地吼道:「你再這樣我就永遠不原諒你,以後也離你遠遠的!」
他的動作瞬間停了,整個人都僵硬住。
曲瀲拼命地喘著氣,一雙眼睛被生理淚水弄得濕漉漉的,仿佛要哭一樣。
他低著頭,束髮的玉冠已在剛才她掙扎時被她扯掉在地上,一頭長髮披散下來,遮住了他的臉,垂落到她赤.裸的胸脯上,起伏的渾圓上的紅色尖尖兒探出頭,與黑色的髮絲形成鮮明的對比。
就在曲瀲喘勻了氣,想要說點什麼時,他又開口了。
「沒關係。」他的聲音變得很淡漠,「像我這種妖孽,你想要離開也是應該的。」
什麼意思?曲瀲心裡要喊糟時,脖子便被一隻大手掐住了。
他俯下身,一張俊美如玉的面容湊近她,在昏昧的光線中,臉上是一種教人心驚的癲狂,「不過,我會打斷你的腿,挑斷你的筋脈,這樣你就走不成了……」他低下頭,用自己的臉輕輕地蹭著她的臉,溫溫柔柔地道:「就算你這些日子都是作戲來騙我的,我還是很高興呢,第一次有人不嫌棄我是個怪物,所以我怎麼能讓你離開呢?你留下來好不好?」
曲瀲張了張嘴,但是那掐在脖子上的手不知怎麼弄的,明明沒有弄痛她,卻讓她無法開口出聲,喉嚨傳來一陣澀澀的疼痛,讓她大驚失色。
「你是不是又想騙我了?可是我不想聽呢……」他輕輕柔柔地說。
曲瀲被他突然蛇精病的舉動弄得內流滿面,雙手攀在他肩膀上,心裡咆哮著:壯士,求讓我說話!一定不騙你!
可惜那位覆在她身上此時滿腦子蛇精病思想的壯士根本沒看到她臉上祈求的神色,而是開始對她伸手,繼續慢條斯理地將她身上的衣服撕了。
這一刻,曲瀲面色慘澹。
到底誰又來刺激他犯病了?明明以前都好好的……?
☆、第 164 章
? 曲瀲喘著氣,汗水濕了鬢角,眨了下有些濕潤的眼睛,放空的腦袋許久才恢復過來。
這就完了?
雖然有些累,卻也不是太累。
她忍不住抬起手,帶著一種自己也不明白的複雜心情,又有一些柔軟憐惜,輕輕地拍著那人的背,兩具光.祼的交疊在一起的身子,透著一股子的親昵氣息。
這一刻,他們是如此的近,又如此的遠。
近到分享彼此的氣息體溫,思想卻遠得難以觸摸對方。
「啊……」她張了張口,聲音有些嘶啞,不過發現自己能出聲了,心裡卻是十分高興,趕緊說道:「就算你要生氣,也給我一個理由吧?你這樣無緣無故地生氣,我什麼都不懂,你不是白氣了麼?」
他哼了一聲,鼻息有些濃,顯然正忍受著身體的折磨。
曲瀲心裡罵他活該,原本她還以為這人撕了她的衣服,不管不顧地要強壓上來呢,沒想到最後也不過是親了摸了,卻沒有做到最後,反而是他自己折騰得難受,而他沒有下狠手的原因,是因為厲嬤嬤曾經說過,兩個月後才能同房,這還有半個月呢,他也算是記在了心裡,沒有不管不顧。
所以,曲瀲也算是逃過了一劫,心裡不知道該感動他在這種快失去理智時,才能為她著想,還是要狠狠地罵他發什麼蛇經病才好。
看他那麼難受,曲瀲慶幸女人和男人的身體構造不同,不用受這種生理折磨。
只是她的慶幸很快便被他一口咬在胸前的紅梅時沒了。
她哎喲地叫了一聲,一副很疼的樣子,又一次被掐了脖子,仿佛很不喜歡聽她叫疼。曲瀲從善如流,他不喜歡聽,她便不故作矯柔造作地叫了,反正也不疼。
「你不是說要離我遠遠的麼……」他的聲音有些不穩,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雙眼睛透著一種幽幽的寒光,還有教她心驚的芒色。
和他認識這麼多年,除了知道他對她有感情外,其實她一直沒有搞懂他心裡的想法,蓋因不管哪個人格,都沒有怎麼表現出來,更沒有表現出來的契機,甚至有時候她沉浸在他刻意製造出來的溫柔中,會忽略他某些不符合溫柔人設的行為。
其實感情再好的兩個人,也是有距離的,需要時間來培養默契,要懂一個人,不是短時間內能辦到的。真正意義上和他朝夕相處,也不過是這一年時光罷了,並不足以讓她徹底了解透他。
或許這是一個契機。
她用力拉了下他的手,這回他倒是沒像剛才那樣掐著不讓她說話了,這是個好現象,證明他理智恢復了不少----雖然看起來仍是個蛇精病。
「我這不是隨便說說麼?」曲瀲覺得可能他很不喜歡自己說這種話,先前因為無知說了便罷了,心裡暗暗決定以後再也拿這話來刺激他。果然,在聽到她說只是隨便說說時,他的氣息又有些粗重,曲瀲反應賊快,馬上豎起手保證道:「我發誓,我以後一定不會離開你,如果我離開,就讓阿尚不認我這娘!」
他的氣息明顯緩和了不少。
曲瀲心中一松,終於明白自己先前不小心戳中他的痛處了。
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結合他先前的話,曲瀲瞬間有一種自作孽不可活的念頭,大概是小時候自己騙過他,雖然她覺得這種事情是小孩子間無關緊要的,惦記那麼久簡直不可理喻,可是卻在他心裡留下很重的痕跡,以至於長大後,他一直記得她是個騙子,對她的話從來沒信過。
曲瀲真是冤死了。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他從來沒有相信過她,對她的一切都抱持著懷疑的態度,不過是因為這年代對女主的束縛太重,加上她一直待在內宅,也沒有做出什麼事情刺激到他,所以他才能一直和她相安無事地做夫妻。
今天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不就是駱櫻出嫁,駱承風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拋下自己出閣的妹妹,在路上攔下她麼?難道他看到了?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她試探性地問道。
他看著她,然後呵的冷笑一聲,「你自己做了什麼,難道要我說出來?」
「我能做什麼?」她臉上的表情很是無辜,雙手雙腿卻很多目的性地纏住他,防止他再發瘋。
他好像知道她的目的,但是沒有理會,或者不屑理會。
不知道是自持自己可以輕易地壓制她,還是想要給她一個辯解的機會。
不管是什麼,曲瀲都必須要爭取。
「今天是阿櫻出閣的日子,你也知道的,我就去駱家送她出閣,然後和姐姐陪外祖母坐了會兒,就回家了。」說到這裡,她頓了下,雙目盯著他的臉,光線有些昏暗,只能看到他冷酷的面容,和平時那種溫潤如玉的君子模樣大相逕庭,「然後在路上,七表哥攔下我……」
果然,說到這裡,他的手又若有似無地劃到她的脖子,似乎只要她說出不中聽的話,他馬上繼續掐她。
他敢再掐,她撓死他!
心裡咬牙切齒一翻,面上卻笑得甜蜜蜜的,帶著少女特有的清純無辜,「七表哥找我有急事,是關於湙弟的。」接著,便將駱承風告訴她的話和他說一遍,憂心忡忡地道:「也不知道湙弟是不是惹著了誰了,我真的很擔心湙弟的安危……」
說到這裡,他能明白了吧?
當時駱承風這慫貨在大庭廣眾之下追過來攔住鎮國公府的馬車,曲瀲也沒指望這事沒讓人看到,特別是周圍還有鎮國公府的下人,只是她行得正、坐得直,根本不需要擔心什麼,就算有人要用這事情來說項,她更不懼怕,畢竟當初在駱家時,她處處小心謹慎,不落人把柄,從來未做過男女私相授受的事情,更和駱承風無從接觸。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她很坦然。
可是她都說得這般明白了,可是他的神色依然很冷酷,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眼裡的寒意未消。
一時間,室內變得很安靜。
這種安靜讓她原本平靜的心漸漸地又有些失控,只是面上撐著沒有顯示出來,而是依然雙手摟著他的身子,不讓他離開。
半晌,她有些無奈地道:「暄和,語言是用來溝通的,如果你不說,我怎麼能知道?」
似乎她這話讓他有所觸動,他終於開口了,「如果當年不是我半途挑明了婚約之事,那時你和駱承風已經定親了,是吧?」
「沒有的事!」她毫不遲疑地道。
就算有,也要說沒有,況且是真的沒有。
曲瀲深諳一個道理,先下手為強,無論什麼事情,都要理直氣壯的,對方才會氣竭,由得你張狂下去。
「我和七表哥雖自幼相識,但我只當他是兄長,而且男女七歲不同席,自七歲後,我便沒怎麼見過他了,在平陽侯府,我也只是見見駱家的姐妹們,與他更是難得一見。」
「真的?」他有些不信任地問,到底語氣緩和了不少。
「真的,我發誓。」她一臉嚴肅。
誰知好像又戳到他的痛處了,只見他神色冷酷,聲音也變得陰測測的,「我不信你發誓,這種隨隨便便發的誓言,有什麼用?你是個連神佛都不怕的人,難道一個誓言能束縛得住你?」
曲瀲汗顏,沒想到被他看得這麼透,然後想想又明白了,如果她遇到一個不敬神佛拿發誓當飯吃的人,她心裡也是不信任的,甚至覺得那人特別地渣,隨隨便便的發誓,一點兒信譽都沒有----例如韋小寶。
難道她以前也這麼渣?
「那你待要如何?」
「你發的誓我都不信。」他說,「不過沒關係,我剛才說的話還是算數的,如果你敢離開,我不介意打斷你的腿,挑了你的手腳經脈,這樣你就哪裡都去不了了。」說著,他輕輕地撫了撫她的臉,露出一個讓她寒毛直豎的陰冷笑容。
曲瀲肝顫,那一刻,他說要打斷她的腿是真的。
如何讓一個多疑的人相信自己的話?在線等,很急的!
曲瀲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見他起身,她也跟著起了,拿著被單覆住赤.裸的身子。反而那人,就這麼隨意地走下床,赤腳踩在腳踏上,低頭看著地上那些被撕碎的衣服。
曲瀲忍不住伸手,拉住他的手。
他回頭看她,神色冷淡,只是看到她裸.露的雙肩,還有上面的痕跡,目光變得深沉了一些。
曲瀲心裡突然有些委屈:「你到底想要怎麼樣?」眼淚突然掉了下來,她抽著鼻子說,「我和七表哥清清白白的,從來沒有什麼首尾,難道這點你也不相信我?」
「我相信。」他冷冷地道。
「那……」
「你是個識時務的,既然嫁了我,自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但是----」他咬緊了這個「但是」,「你與他自幼一起長大,如果沒有我插手,你早就嫁他了。」他陰鬱地說,眼神透著一種詭芒。
曲瀲看得心驚,幾乎以為他下一刻就要發狂將駱承風殺了。
蛇精病的世界正常人不能理解。
「可是我現在嫁你了!」曲瀲重重地說。
「那又如何?你心裡有他,他也為了你,這幾年推掉了好幾門親事。」他呵地笑了下,「怨不得你對駱櫻比常人都要好,他倒是個痴情的!」
「……」
這一刻,曲瀲差點想要掰開他的腦子看看他腦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他就是一廂情願地認為她和駱承風會互相喜歡呢?
她氣得用力一拽,將他拽上了床,等他跌到床上後,她雙手往他身上撓去,對著他的下巴重重一咬,氣道:「我說沒有就沒有!難道這麼久的時間,你還看不出我對你的心意麼?如果你看不出來……」
眼淚掉了下來,她用力地抹去,沙啞地說:「那就當我錯付了人。」
說著,她手腳並用地跳下床,卷著被子裹住身子衝出了內室,正準備出門時,發現自己身上只捆了一條被單,若是讓外面的丫鬟看到,簡直無法形容後果。她看了下,轉身進了淨房,然後將門砰的一聲關掉,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她嗚嗚咽咽地哭,也不知道哭什麼,是哭他不信任自己,還是哭讓他變成這樣的原因,不管是什麼,她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