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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9:21 作者: 霧矢翊
    周琅被他不客氣的話弄得有些不滿:「我這樣有什麼不好?我的兒子自然像我了!」

    「那更算了!我不想以後阿尚怨恨我早早地給她定了這麼一門親事。」

    「哎喲,你又不是阿尚,你怎麼能這麼確定?指不定阿尚以後就喜歡我兒子這樣的男人呢?如果你擔心的話,我可以將兒子送過來給你調.教!」周琅根本沒有被他的嘴毒氣到,以前可沒少在他這兒受氣,已經產生免疫了,繼續不依不饒地纏著他。

    「算了,我自己有女兒調.教,沒空幫你調.教兒子。」紀凜頗為高冷地回答。

    寧王搞的這一出,現場很多人都看到了,等他要定兒女親的話傳到女眷席那邊,很多女人看向曲瀲的目光都有些不同了。

    原本今日來的還有很多人私底下嘲笑曲瀲生了女兒的,這些大多是嫉妒曲瀲嫁得好的勛貴女眷,可是如今看到寧王世子為了和鎮國公府定個兒女親不依不饒的模樣,心裡頓時又心塞起來。

    看來無論是生男生女,對於曲氏來說,好像都沒差。

    而周琅的行為,也讓曲家人明白先前祝蒹那話,並不是開玩笑。

    宴席結束後,賓客人移駕到東跨院去聽戲或賞花去了,由著紀二夫人陪著。

    曲瀲因為有婆婆襯著,所以今兒她倒是不太忙,只是不過一會兒,便聽說鎮國公夫人累了,回上院歇息,她只得出面去招待客人。

    女人坐在一起,自然要說些女人的話。

    出了月子後,曲瀲的變化似乎並不大,身段依然婀娜窈窕,衣服的掩飾下,也看不出腹部有什麼變化,笑臉迎人時,仍是那般的清新可人,讓那些夫人們好生驚訝,紛紛詢問她是怎麼保養的。

    曲瀲陪坐在旁邊,羞澀地道:「也不是我特地保養,嬤嬤叫我做什麼就做便是了,並不需要如何特意,倒是厲嬤嬤是個厲害的,懂得極多,幫了我不少……」然後便將厲嬤嬤對她三餐的規劃等等說了。

    有些和鎮國公府關係親近的,見過厲嬤嬤的婦人自然知道厲嬤嬤的來歷,知道這曲氏是交了好運了,有個曾經宮廷出來、懂得養生之道的嬤嬤為她調理身子,怨不得才出了月子,這身材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如何不讓人羨慕。

    眾多夫人們正在交流著產生保養經時,便有丫鬟過來尋曲瀲。

    來的是宮心,她湊到曲瀲耳邊,小聲地說了幾句。

    曲瀲聽到宮心的話,面上有些驚訝,便對周圍的夫人們歉意地道:「你們繼續聊,我有些事,去去就來。」

    今兒鎮國公府辦滿月宴,很是熱鬧,眾人也知道曲瀲作為世子夫人要忙的事情很多,紛紛都客氣地回道:「你自去忙,不用管我們。」

    曲瀲叫來管事嬤嬤仔細交待了一翻,方才和眾位夫人們告辭離開。

    離開了東跨院,曲瀲低聲問道:「淮安郡王府的老太妃去了暄風院?」

    「是的,老太妃剛從上院過來。」宮心盡職地將先前打聽到的消息告訴她,「老太妃過來時,似乎上院有誰不舒服,讓管家拿名帖去太醫院請太醫了。」

    雖然宮心沒有明說,但能讓府里拿名帖去請太醫的,也只有府里的主子了,又是在上院,應該就是鎮國公夫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生病了。可如果她生病了,怎麼老太妃不在那兒待著,後腳就出了上院,往暄風院來了?

    曲瀲心裡有些拿不準,定了定神,便帶著丫鬟快步回了暄風院。

    剛回到暄風院,便見老太妃也到了。

    曲瀲臉上端著柔和的笑容,上前去給老太妃請安。

    老太妃年紀比淑宜大長公主年長個十歲左右,如今頭髮都白了,臉上的皺紋也較深,明明是養尊處憂的太妃,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憂慮過重,看起來生生地比淑宜大長公主像要老了二十歲。

    見到曲瀲,老太妃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說道:「剛才在宴席上,也沒仔細瞧清楚孩子,心裡甚是惦記,所以便想在離開之前,再過來瞧瞧。」

    曲瀲上前扶住她,恭順溫和地道:「您是她的曾外祖母,想看只需要吩咐一聲,我叫人抱去給您看就是了,哪裡勞煩得您老人家親自過來。」

    「沒事,多走動走動,對身體也好。」老太妃聲音很是和氣,「人老了,便要多動動,指不定哪天就走不動了。」

    曲瀲客氣地道:「外祖母哪裡老了?比您年紀大的大有人在,她們走路也是健步如飛……」

    兩人一路說著,曲瀲扶著她進了暄風院,正要吩咐丫鬟去叫奶娘將孩子抱出來,卻被老太妃阻止了。

    「今兒這天氣有些熱,她小孩子家的,便不必將她抱來抱去,我親自去瞧瞧便行了。」

    於是又往孩子住著的廂房走。

    進了房裡,便見奶娘將已經換過了襁褓後、睡得虎呼呼的孩子放在床上,丫鬟奶娘坐在床前守著,見她們進來,趕緊起身請安。

    老太妃坐到床邊,將睡著的孩子抱了起來,伸手摸了摸,臉上的笑容很是歡喜慈愛。

    曲瀲站在一旁看著,眉眼含笑,其實心裡已經有些懷疑。

    她一直很拎得清自己的身份,也看得清自己所處的局面。

    當初淑宜大長公主在初次見面時,就表現出對她的喜歡,而這種喜歡不過是建立在她爹救了鎮國公的面子上。後來等她嫁進來了,淑宜大長公主對她越發的喜歡,更多的原因還是建立在紀凜身上,愛屋及烏罷了,如今淑宜大長公主肯為她撐面子,除了以上原因,還有這幾年她努力的結果。

    感情都是處出來的,她有事沒事就去寒山雅居陪伴淑宜大長公主,孝順她,給她解悶,久而久之,淑宜大長公主也真心喜愛她,雖然這份喜愛越不過兒子和孫子,但是已經夠了。

    而老太妃,是鎮國公夫人的親生母親,想來應該也是知道女兒的情況的,但是先前她可以感覺到老太妃的善意,還有喜愛,讓曲瀲不禁深思起來。

    這種喜愛,應該也是建立在對紀凜的喜愛上,進而愛屋及烏。

    可是除了喜愛外,她還感覺到老太妃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愧疚難過。聯想到上院請太醫的事情,曲瀲看向老太妃的眼神不禁多了幾許探究。

    她覺得,老太妃應該知道什麼,而且這事情或許和紀凜有關。

    或許她可以從老太妃這兒突破。?

    ☆、第 161 章

    ?  稍晚一些,客人紛紛告辭離開,熱鬧了一天的鎮國公府也安靜下來。

    曲瀲和紀二夫人一起將最後一位客人送走後,兩人便往上院行去。

    先前府里請太醫的事情兩人都是知道的,也清楚是鎮國公讓人去請的,那麼不意外的話,便是鎮國公夫人病了,後來上院也派了人過來說,所以曲瀲也只能替代婆婆,過來招待客人。先前因為有客人在,不好去探望,現在將客人都送走了,不管怎麼說,也要過去看看的。

    不過兩人到了上院時,讓人去通傳後,隋嬤嬤親自迎了出來。

    「夫人已經歇下了,老爺正在裡面陪著,二夫人和少夫人不如改日再來吧。」

    聽到這話,紀二夫人忍不住看了曲瀲一眼,見她面上隱有些擔憂之色,雖不知道她是真心還是作戲,倒也覺得她是個懂分寸的,沒有因為婆媳關係不好,連作媳也省了,這樣也好,相處起來才不會和大嫂那樣難搞又累人。

    「娘身體無礙罷?」曲瀲面上的關心很真切,「先前因著客人未離開,我也不好過來,不知太醫怎麼說?」

    隋嬤嬤撩眼皮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平板的聲音道:「太醫說夫人只是累著了,多歇息便可,並無大礙,少夫人不用擔心。」

    曲瀲和紀二夫人又詢問了幾句,隋嬤嬤皆平板地回答了,見隋嬤嬤是鐵了心不讓她們過去探望的,兩人也識趣地離開。

    隋嬤嬤看著兩人的背影,目光在曲瀲身上轉了轉,方才陰沉地扭身離開。

    離開了上院後,曲瀲和紀二夫人分開,便往寒山雅居而去。

    此時天色已晚,寒山雅居一般關院門了,所以這種時候紀二夫人也識趣地不會過去打擾,不過今兒曲瀲過去的時候,寒山雅居關未關院門,明珠站在院門前張望著,見她來了,臉上露出笑容。

    「少夫人,您來啦。」

    曲瀲朝她笑道:「勞煩你了,你特地在這兒等我的?是祖母吩咐的?」

    明珠點頭。

    曲瀲心裡一轉,便明白淑宜大長公主應該是找自己有事。

    進了寒山雅居的正房,只見淑宜大長公主坐在臨窗的炕上,頭上的釵環已經除了,身上穿著一件居家的寬袍,整個人看起來清清淡淡的。

    她見曲瀲過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和藹地對她道:「瀲丫頭,過來坐。」

    曲瀲乖巧地應了一聲,坐到淑宜大長公主身邊,對給她上茶的烏嬤嬤道了一聲謝。

    烏嬤嬤也回了個笑容,便退到一旁。

    淑宜大長公主先是詢問了今兒滿月宴時的事情,以及後來曲瀲招待客人的一些相關事宜,得知一切都好,又有紀二夫人幫襯著,沒出什麼漏子,心裡也高興,對曲瀲笑道:「你二嬸素來是個能幹的,是個明白人,你以後有什麼不懂的,自可去問她。」

    曲瀲沒想到淑宜大長公主對紀二夫人的評價這麼高,而且這話也變相地否定了鎮國公夫人。雖說淑宜大長公主這般抬舉二房媳婦的行為有些不妥當,是亂家之禍,可是有時候很多情況都是因人而異的。現階段就算讓她來管家,曲瀲可能也忙不過來,而且有很多事情作晚輩的不好辦,還不如維持現狀。

    她心裡明白淑宜大長公主的意思,面上笑道:「我知道了。」

    「你剛才是從上院過來吧?暄和娘怎麼樣了?」淑宜大長公主又問道。

    看她面上也有幾分關心,曲瀲心裡明白雖然自己那婆婆有時候折騰得人不舒服,但淑宜大長公主對她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有耐心且寬容,就算做得再過份,也不過是禁足罷了。她也不明白為何如此,不過無論什麼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不管是淑宜大長公主、老太妃,還是鎮國公,曲瀲慢慢地摸索出點什麼來,只是現階段信息太少,不好過於武斷。

    當下她便將隋嬤嬤的話複述一遍,最後道:「明日我便去看看娘。」

    淑宜大長公主摸著手腕上的佛珠,點了點頭,又對她道:「你今兒也辛苦了一天了,先回去歇息吧,明天就不用過來請安了。」

    曲瀲笑著應了一聲,知她體貼自己,感激了一翻,方才離開。

    從寒山雅居回到暄風院時,曲瀲沒想到紀凜已經回來了,正坐在臨窗的大炕上喝茶,而他們的女兒阿尚被放在他旁邊。此時紀凜的身體半斜倚在一個錦緞面的大迎枕上,一隻手端著茶盞,一隻手按放在嬰兒的襁褓上。

    「回來了?」

    聽到聲音,他看過來,一張俊秀的玉臉微微薰紅,顯然今兒因為孩子滿月,喝了不少酒。

    對上他的眼睛,曲瀲又有些心驚,忙走過去,先是看了一眼孩子,發現阿尚此時睡得虎呼呼的,根本不知事,而那隻搭在阿尚身體上的手並未怎麼用力,方才鬆了口氣。

    「幹什麼?你以為我會對她做什麼?」他的語氣又輕又柔,變得很危險,一雙眼睛更是詭譎難辯,充滿了魔性的危險。

    曲瀲乾笑一聲,如果是平時,她倒不會反應這麼大,但是此時他喝了酒,人格又轉換了,就要擔心了。

    正想著,他一把將她摟進懷裡,捏著她的下巴,有些粗糙的指腹揉捻著她的唇瓣,俯視著她的眼神深沉難辯,看得她有些緊張時,他突然欺了上來,唇舌重重地吸吮她的柔軟,呼吸里滿是他的味道。

    她伸手搭在他的肩背上,直到腦袋缺氧時,覺得有些受不了,才伸手推他。

    他戀戀不捨地移開了唇,咬著她的下頜,唇舌漸漸地往下。

    「哇~嗚嗚嗚~」

    一陣孩子的哭聲突然響起,曲瀲下意識地推開他。

    「閉嘴!」被打斷好事的男人十分兇狠地對著旁邊的小阿尚喝道。

    可惜才一個月大的嬰兒根本不知道父親的心情,兀自哭得歡。

    曲瀲將他推開,忙過去抱起阿尚,摸了下,發現是尿濕了,便將孩子抱出去找奶娘。

    等她將孩子交給奶娘後回來,看到懶洋洋地躺在炕上的男人,不禁有些好笑。剛才她問了奶娘,才知道先前他回來時,直接將孩子抱到房裡來的,這會兒被孩子的哭聲打擾,倒是一副兇惡的模樣了。

    曲瀲走過去,就要查看他的情況時,被他伸手拉到懷裡,她整個人都趴到他身上,又聞到了一陣濃郁的酒味。

    「唔……好臭,你快去洗澡。」

    聽到她嫌棄自己臭,他頓時又不滿了,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身下,然後將臉蹭在她身上,讓她跟著一起臭。

    曲瀲被他蹭得痒痒的,笑得不停,差點滾到炕下,手腳並用地推著他,只是鬧著鬧著,發現他身體的異樣,嚇得趕緊雙手護胸,防備地道:「你什麼都別想,嬤嬤說了,兩個月以後才行。」

    紀凜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見她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樣,嘖了一聲,嘀咕道:「那我搬回房去睡總可以了吧?」

    因為她坐月子,所以這一個月來,兩人是分房睡的,紀凜不想離她太遠,直接睡在外間的榻上,將守夜的丫鬟趕到了隔壁。雖然看起來頗為可憐,但是也讓人好笑又好氣,不知道說什麼好。

    如今她坐完月子了,沒有那麼多避諱,他自然可以搬回房睡了,只是想要干點什麼絕對不可以。

    見她點頭,他的神色才好一些,慢吞吞地起身,去淨房沐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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