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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9:21 作者: 霧矢翊
    這種什麼都不在意的人只想讓大家一起不高興,反而才是可怕的。

    曲瀲皺眉,她實在是無法理解婆婆的心態,不知道她到底在折騰什麼,或者,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如果不是紀凜的五官長相和婆婆太相似了,她都要以為紀凜其實並不是鎮國公夫人的孩子。

    晚上,紀凜回來的時候,曲瀲便將今日淮安郡王妃上門來探望的事情說了。

    紀凜邊換衣服邊聽著她說話,臉上也沒什麼特別的神情,看起來很平淡。

    曲瀲試探性地道:「淮安郡王妃今兒還去上院探望了娘,也不知道娘現在身體如何了,昨天我去上院給她請安時,她叫我滾,聲音還挺中氣十足的。」

    聽到這裡,紀凜的臉色變了變,轉頭看她,清潤的眸子裡布滿關心,「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情?」曲瀲輕鬆地笑道:「難不成她叫我滾,我就聽話地滾了?當然是用雙腿慢慢地走回來了!」

    紀凜被她逗得忍不住笑出聲來,拉她到炕上坐下,歪著身子倚到錦緞面的大迎枕上,神色放鬆,看起來十分的溫和無害。

    「你現在懷著身子,就算不去請安,也沒人說什麼。」紀凜說道,抓著她柔軟的手,心裡一片柔情。

    曲瀲笑著道:「這可不行,池太醫說了,孕婦要多運動的,我每天都將去上院和寒山雅居那段路當成了散步。」

    聽到這兒,他將她摟到懷裡,輕輕撫著她平坦的肚子,「池太醫有說什麼嗎?沒有事吧?」他眼裡有著擔憂,就擔心那晚摔的那一跤,讓她有個什麼好歹,所以這陣子一直很緊張,就算晚上睡夢中,只要她翻個身,會馬上驚醒。

    幸好自從被提拔到金吾衛副指揮使後,便不用晚上在宮裡值勤了,可以回家休息,這樣也有更多的時間陪她。

    「沒事,好著呢。」曲瀲倒是沒有他那麼緊張,「當初摔著時確實是疼了一點,不過事後就不疼了,我覺得一定是身體的自我調節,所以沒什麼事的啦,安心吧。」曲瀲安慰他。

    紀凜勉強點頭,在未滿三個月之前,他無法安下心來。

    晚上,曲瀲突然醒了,正準備起床時,被人摟住。

    「怎麼了?」低沉的男聲有著莫名的緊張。

    曲瀲意識還未清醒,也沒有聽出他聲音里的異樣,嘟嚷道:「我要起夜……」

    等去解決了生理需要,洗了手,又去喝了半杯溫水,她的意識清醒了許多,忍不住看向旁邊守著她的美少年,眨了下眼睛道:「你三更半夜不睡覺做什麼?」

    那雙妖美的眼睛眯起來時,凶煞得緊,聲音像從牙fèng里擠出來的一般,「我幾時三更半夜不睡覺了?要不是為了守著你,我需要如此麼?」

    曲瀲又眨了下眼睛,覺得自己聽得不太明白,「你這是怎麼了?對了,別這樣咬著牙,牙齦不疼麼?」

    「閉嘴!」他臉色更不善了。

    曲瀲從善如流地閉嘴了。

    不過她仍是忍不住要作死一下,上床繼續睡覺時,又對他道:「你不會是……欲求不滿吧?先說好了,我現在身體不方便,但你也不准去找小妖精。」她理直氣壯地說,行為十分霸道。

    紀凜:「……閉嘴!」

    見他氣得臉色鐵青,曲瀲滿意地上床睡覺了。

    看到這第二人格,她就想要去撩一下,看他氣得難受,心裡就慡。

    只是她慡了,被氣得不行的少年最後終於忍不住在她臉上咬了幾口,泄憤一樣地道:「以後不准再說這種話,我天天都守著你,哪有時間去找什么小妖精?」

    「真的?」曲瀲趴在他懷裡,伸手在他背後摸著那結實的肌理,盯著他有些不自在的臉,慢吞吞地道:「我好像聽說,前幾天,同在金吾衛的景德侯府的三少爺席燕尋你出去喝酒,然後……」

    「別道聽途說!我可什麼都沒幹,是那隻死燕子尋我有事。」

    她盯著他許久,見他依然理直氣壯,想來這個人只要沒幹虧心事,都會分外的理直氣壯,應該不會去那種地方吧。如果席燕那廝不安份,是自己起了心思,還要將他帶去……

    曲瀲雙眼冒凶光,直接讓他變成沒鳥的死燕子!

    紀凜突然覺得有些冷,忍不住將懷裡又暖又香的身子摟住,卻被她撓了一爪子,聽她說道:「別摟這麼緊,我不舒服。」

    他只得放鬆一下手。

    曲瀲縮到他懷裡,打了個哈欠,睡意很快便襲來,嘴裡嘀咕道:「哪天有空,咱們要不要去淮安郡王府給太妃請個安?我覺得她好像對我懷孕挺高興的,等坐穩了胎,就去看看她老人家……」

    「一個老太婆罷了,有什麼好看的?」他不以為意地道。

    「那是你外祖母!」曲瀲捶了他一下。

    「我不常見,對她沒什麼印象。」

    曲瀲和他話軲轆了會兒,發現他對淮安郡王府真的很沒好感,可是淮安郡王府的人也沒有和他有什麼過節,而且還是他的親外祖家,這麼冷淡,著實奇怪。

    今兒淮安郡王妃離開後,她也趁機將厲嬤嬤叫過來詢問了幾句。

    厲嬤嬤當時只說,鎮國公夫人在紀凜小時候,很少帶他回淮安郡王府,所以紀凜長大後,也和外祖家自然而然地疏遠了。可是從今兒淮安郡王妃的態度來看,她巴不得紀凜親近外祖家,所以話里話外對她也很是親近恭維,淮安郡王府沒道理不關心這外孫啊?

    難不成是婆婆特地將他們隔開的?這到底又是為了什麼?將親兒子當仇人看?

    曲瀲覺得實在是搞不懂自己婆婆的腦迴路。?

    ☆、第 139 章

    ?  京城的天氣開始變冷時,曲瀲肚子裡的孩子也懷滿三個月了,池太醫過來給她請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宣布她一切安好後,淑宜大長公主和紀凜終於安下心來。

    既然已經坐穩了胎,那麼便可以廣而告之世人了,這種時候見客、出門待事情都沒問題,只要小心些就行了,也不是所有的孕婦都不宜出行的。

    鎮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有孕的消息傳出去後,鎮國公府頓時熱鬧起來,京中和鎮國公府有親近的府里紛紛帶了禮物上門來祝賀,就算關係遠些的,沒有資格上門的,也會讓家中的管事備份禮物過來。而且讓人吃驚的是,宮裡的太后和皇后也讓人賞了東西過來,襄夷公主更是派了她的心腹宮女親自送了賀禮過來給鎮國公世子夫人。

    這宮裡身份最尊貴的三個女性都有所表示,其他人自然也不能沒有表示了。只是,眾人只當宮裡的太后、皇后等人都是看在淑宜大長公主的面子上,才會賞東西過來,並不覺得是因為曲瀲的面子,能教宮裡的貴人如此。

    確實也是這樣,太后和皇后都是看在淑宜大長公主的面子上,得知鎮國公府有喜事,不吝嗇那麼點東西,只有襄夷公主拿曲瀲當朋友,聽說曲瀲懷孕了,自然要有所表示。

    而且,她還能趁這藉口出宮來=v=

    所以曲瀲在鎮國公府里見到襄夷公主時,絲毫不意外。

    襄夷公主雖然將宮裡鬧得雞飛狗跳,終於爭取到了自己和靖遠侯世子袁朗的親事,但皇后到底有些生氣,覺得女兒的性子仍需要磨一磨,所以這一年來都拘著她在宮裡,襄夷公主根本沒什麼機會出宮。如今好不容易有個藉口出宮來,簡直樂壞了。

    襄夷公主見了曲瀲,眼睛就絞在了曲瀲的肚子上。

    曲瀲的肚子其實並沒有顯懷,只是比以往微微起伏了一些,要不是知道自己懷孕了,她還以為是吃得太多長了小肚腩,肚皮變得肉呼呼的,紀凜每天晚上睡覺時,都喜歡摸來摸去,說有些肉了,摸著舒服,還讓她以後多吃點,肉呼呼的才好----曲瀲自然將他的話忽視了,堅決不留小肚腩。

    雖然肚子沒有顯懷,但是厲嬤嬤等人已經將她的衣物換了寬鬆的孕婦裝,套在她身上松松的,肚子更是看不到了。

    儘管如此,襄夷公主仍是看得很火熱,那眼神帶著一種羨慕嫉妒還有期盼。

    曲瀲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將手搭在自己肚子上,問道:「公主,你這般看著我的肚子做甚?」

    襄夷公主一邊盯著一邊喝茶,嘴上道:「羨慕你啊!你才及笄就可以嫁給喜歡的人了,不過幾個月,連孩子都有了,反觀我……」她幽幽地嘆了口氣,一臉悲傷地道:「我都拖成了老姑娘了,還沒能出閣,以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給我表哥生個孩子呢。」

    看她一臉羨慕嫉妒恨的模樣,曲瀲心塞。

    她才羨慕她呢,能被家人留多幾年,這時候身體的各項指標已經發育齊全了,一切準備就緒。反觀自己,一切都太早了,當初她還是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

    可能是看到曲瀲都要開花結果了,進而想到自己的傷心事,襄夷公主覺得自己需要安慰,於是也沒待多久,便告辭離開了,直接跑去了靖遠侯府。

    曲瀲如今對這位宮中身份最尊貴的中宮公主已經有所了解,不免失笑,覺得這位公主其實是個性情中人,有時候特別地直率。或許,也只有這樣的身份,才能讓她養成這樣直率的性格。

    很多時候,都是身份地位決定了一個人的性格。

    除了襄夷公主外,曲家和駱家得到消息後,也都過來探望。

    這時,鎮國公夫人也終於解禁了。

    婆婆被解禁曲瀲並不奇怪,畢竟鎮國公府還是要臉面的,沒有哪家的當家主母能一病就是幾個月,而且都不見外人,加上又有鎮國公在旁求情,淑宜大長公主不免對兒子有些心軟,解了鎮國公夫人的禁足,讓她重新主持中饋。

    鎮國公夫人解禁後,曲瀲帶著一群丫鬟僕婦過去請安,特別是她那五個陪嫁的粗壯婆子,如今只要她出了暄風院的門,都會將她們帶著,呼啦啦的一群人,就像路霸一樣,淑宜大長公主見了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更不用說看她不順眼的鎮國公夫人了。

    曲瀲是這樣對淑宜大長公主解釋的,「孫媳婦素來是個粗心的,那時不慎摔了一跤,雖然池太醫說沒什麼事,可孫媳婦心裡仍有些後怕,覺得多帶點人在身邊比較安心,就算以後不小心再摔了,也有個人及時墊著。」

    孕婦身子本就金貴,勛貴府里的婦人懷孕後,一群丫鬟僕婦前擁後簇也是常事,淑宜大長公主雖然覺得曲瀲的行為誇張了點兒,但也覺得她說得在理,於是便接受了她這樣的作風,甚至還體貼地詢問,要不要再拔她一些人給她調動。

    淑宜大長公主都開口了,其他人自然不好再揪著這事不放,不然這不是和淑宜大長公主不對付麼?

    於是攻略了鎮國公府的大家長後,曲瀲在鎮國公府更自在了,她的行為在討厭她的人眼裡,覺得這丫的就是個囂張跋扈的,看那派頭,簡直刺瞎狗眼。

    紀詩便是看不順眼的人之一,可惜她再看不順眼,曲瀲根本沒將她當回事,每次都帶著一群人呼啦啦地走過,朝她揚揚下巴,整就是一副小三兒鬥倒了正妻小人得勢的模樣,讓紀詩氣得幾乎吐血。

    曲瀲開始在鎮國公府橫行霸道,分外地囂張,實現了當初她未嫁人之前的豪誓,稱霸鎮國公府的後院。

    對於她這種囂張的稱霸行為,鎮國公夫人只是冷眼看著,該幹嘛就幹嘛,曲瀲觀察了些日子,又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雖然婆婆依然冷言冷語,一副不喜歡她的樣子,但也沒有再找她茬。

    或許是在醞釀著更大的招?

    曲瀲向來摸不懂這婆婆的想法,當下也變得更小心,就算紀詩來挑釁她,她也言笑晏晏地坐在那兒,丫鬟婆子從不離身邊,沒給人下手的機會。

    在曲瀲摸不著頭腦時,曲家人上門來探望,她娘親和姐姐也過來。

    原本曲沁已經說服了繼母和弟弟,等十月底時便回常州府,可誰知曲瀲這時候有了身孕,發現妹妹在鎮國公府的處鏡遠比上輩子所見的要複雜,讓曲沁有些不放心,於是和繼母商量了下,打算明年等曲瀲生了孩子後再回常州。

    季氏是個只會圍著兒女轉的婦人,對大女兒的決定自然沒有異議,甚至更高興能陪著小女兒到生產,自己看著也放心。

    今兒曲沁隨著家中的長輩過來,坐在一旁看著已經懷孕滿三個月的妹妹面色紅潤地坐在淑宜大長公主身邊,面上含笑傾聽長輩們說話,神色比之以前更加的輕鬆自如,給人一種從容安泰之感。

    曲沁若有所思,明白以前妹妹沒有身孕之前,並未將鎮國公府當成家,如今有了身孕,終於將心定下來,將這裡當成了一輩子的家,所以才會越發的從容。

    曲家今兒來了曲二夫人、曲大太太、溫氏、穆氏等女眷,眾人圍坐在淑宜大長公主身邊,一起說說笑笑,氣氛很是容洽。

    等曲瀲回暄風院歇息時,季氏和曲沁也跟過去,母女、姐妹倆也好說說體已話。

    季氏的話不外乎是一些為人媳婦、為人.妻以及和孕婦注意事項等有關的事情,千篇一律,曲瀲聽得興致缺缺。等季氏說完後,曲沁見妹妹不以為然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下,趁著季氏去更衣時,輪到她和妹妹嘮磕了。

    「你如今身子不方便,你婆婆有沒有給妹夫安排通房?」曲沁直奔主題,上輩子妹妹懷了身子,鎮國公夫人便以此為理由送了些人到暄風院來,雖然紀凜並未收下,但也很是膈應人。

    「沒有。」曲瀲眨了下眼睛,她婆婆如今被解禁了,可是什麼都不做,讓她覺得有些不習慣。

    曲沁聽後,雖然有些詫異,但這輩子和上輩子已經不同,便道:「這樣就好,如果你婆婆有這心思,你也別憋著自己,省得憋壞了身子。咱們女人,該硬氣時就硬氣,沒必要為了名聲忍氣吞聲,讓自己不愉快。」她想了想,又道:「像櫻表妹,她倒是很有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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