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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2:06:48 作者: 南雍
南筱,「聖人今日便讓肅王離開?」
南辭肯定道:「是今日就讓肅王先回封地。」
兄弟二人面面相覷,皆從中品出了一絲危險的味道。
若是單單要為肅王改封也不是什麼大事,怎麼偏偏現在讓肅王就回東川呢?
調離四衛也不是什麼大事,可事先沒有半點消息,一早突然就下令,多少有些奇怪。
但看兩件事都不是大事,放在一起卻耐人尋味了。
南辭喃喃道:「哥,你說聖人這到底是要做什麼?」
南筱,「今日的話,你知我知,不可再傳入第三人的耳朵。此事我們斷然不能牽涉其中。」
南辭,「真的能不牽涉其中嗎?哥,這事要不咱們還是給京城傳個信吧。我聽說咱們囡囡現在是王妃了,這樣的消息還是應該告訴她。」
他想到被同僚說恭喜時的場景,仍然覺得好笑,自家妹子成婚的消息,他居然要從旁人口中得知。
好像整個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了,又傳到他們這些離京之人的耳中,一圈下來,他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連一杯自家妹妹的喜酒都沒有喝上,更不用說其他。
知道南歡被賜婚時,他心中不僅詫異還酸澀,過了一會兒才感覺到喜悅。
本來南歡這幾年在外面受苦,他心裡對這個妹妹就是有些愧疚在的,好不容易將人接回來。
他雖然不知道是府中為什麼將人接回來,總歸這是一件好事,自家妹妹都病得這樣嚴重了,瞧著真讓人不落忍。幸好人接回來了,從此南歡雖然不能說跟離府前一樣過日子,總歸不會虧了她。
他沒想到越恆會上門求娶,更沒想到南袤為了保住養女,會把病得那麼重的親生女兒推出去。
宋暮將人帶走,他打心眼裡是鬆了一口氣的。
跟著宋暮走,總好過落在越恆的手裡。
他本該將這件事就這麼放下了,府中其他人好像都放下了,可這離京的一路上他卻總是忍不住想起囡囡。
她小時候粉雕玉琢好像一個小粉團一般,時常糯聲糯氣的喊著他兆安哥哥,白馬公府沒有第二位小姐。
她年紀稍長一些,便能為他的簫聲伴奏琴聲相合。
這樣一個妹妹曾經不知讓他在同齡的公子中有多得意,他的那些玩伴總愛拐彎抹角的從他這裡尋找有關他妹妹的隻言片語。
可他這樣好的妹妹卻被趕出了白馬公府,從那以後,即便當街遇上他也只能故作不識。
南歡倒在污水中哭泣的樣子,總是時不時的浮現在他腦海中,想起便好像被什麼東西輕輕刺一下。
魏玉這樣欺辱他的妹妹,真是可恨。可憐南歡那時根本不知道魏玉入城時已經是郡馬,仍舊是一片痴心在等他。
更可憐是南歡遭魏玉棄了一次,又讓親生的父母舍了一次。
他總忍不住想,若不是他招惹了越恆,說不準那一日越恆就不會來白馬公府,是不是南歡就不會帶去見越恆。
那麼現在她便應該在白馬公府好好養病,等著他回去還能見到她,給她帶各種禮物。
南歡不在府中時,他知道她在那裡買酒,不見得去見她,可心中總是知道他們仍能見上面,南歡仍在這城中的某個地方好好活著。
可這一次南歡離開,離開的那麼突然,成婚成的也突然,他為她高興,可卻又忍不住的難受。
南辭喃喃道:「也不知道七皇子會不會對囡囡好,她身體不好。皇家太兇險了,稍有一點差錯就是萬劫不復。咱們做哥哥的得給她撐腰,幫一幫她才是。」
南筱沉默了很久,聲音冷沉的說道:「父親說囡囡不願意認我們白馬公府,你也不必總想著她。多半她心中對我們是有怨的。」
南辭不明白,他睜大眼睛看著南筱,眼圈微微泛紅,「我們是一家人,身上流著血都是一樣的。親兄妹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她心中有怨也是正常。
哥,難道你心中就不難受嗎?那一日咱們妹妹差一點就成了越恆的妾室。她離開時病的那麼重,現在都不知道身體好了沒有。這幾年又吃了這麼多的苦。咱們做哥哥的都不幫她還是人嗎?」
南筱錯開眼,不與南辭對視,他面色冷肅,「今日之事還未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事關親王等一等再說。你不要跟京城傳信。」
南辭呆坐在桌邊,不知道在想什麼,好像也沒把話聽進去。
「我從前覺得魏玉心腸冷。現在發現哥你的心也好冷。」
·
這一日宋暮回府,面色卻很沉。
南歡,「殿下,出什麼事情了嗎?」
他對南歡說道:「魏玉想要見你一面。」
北衙負責看管魏玉的獄卒一直說魏玉想要再見南歡一面。
宋暮怎麼可能會允許。
但今天這幾日魏玉開始絕食,下面人來報的時候,宋暮一開始沒當回事,讓人把湯水給他灌進去。
沒想到今天這人又玩出了新的花樣,自殘。
就為了見南歡一面,這姓魏的連臉都不要了。
宋暮很想讓這姓魏的死,最好死無完屍,卻不想讓他死在聖人回京之前,死的這麼輕鬆。
事到如今,就算讓魏玉再見南歡一面又能如何呢?
他做出了那麼多噁心的事情,總不會還痴心妄想以為南歡會跟他和好如初吧。